《大人》第1242章 人比人得死

王賢便將自己的打算講給阿魯臺,原來是讓他去蒙騙朵人,讓他們相信明軍已經向西敗退。當然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帶著朵人去追擊明軍。

阿魯臺一聽就犯了難,倒不是他不想做蒙,為了活命,他連自己的族人都不在乎,又豈會把朵人的命當回事兒?

隻是這事兒實在太難了,一個弄不好就被人識破,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不過阿魯臺也不敢一口回絕,隻能心翼翼道:“公爺,老兒的族人全都死了,孤家寡人去見朵人,人家肯定不會相信的。”

“放心,本公會撥出一萬明軍,充當你的手下。”王賢卻早有定計,不以為意道。

“這,恐怕也不行……”阿魯臺愁道:“蒙人和漢人相貌雖然差別不大,但明眼人還是一眼就能分出來的,要是讓他們看到,老兒軍中都是漢人,肯定一眼就會識破。到時候老兒死不足惜,隻怕會連累了大明的勇士。”

“你不用擔心,我四衛營中的蒙古勇士,過一萬之數,扮演你的手下綽綽有餘了。”王賢還沒話,柳升哈哈大笑起來,他已經明白了王賢的想法,直想擊節好。

“人也可以效綿薄之力!”失涅幹也主請纓,滿臉討好道:“那些朵貴族都認識我,人在場可以讓他們更加深信不疑,而且,人還可以盯著老東西,以免他出什麽幺蛾子。”頓一頓,他看一眼阿魯臺,壯著膽子道:“其實,不用老東西,人也能把朵人騙到坑裏去。”

阿魯臺雙目噴火,狠狠瞪著失涅幹,心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畜生,當初一生下來,老子就把你掐死多好!

本來阿魯臺是不願意冒這個險的,可讓失涅幹這一攪和,老太師再不敢推了。萬一王賢一生氣,喀嚓了自己,讓失涅幹去幹,可就完蛋拉稀了。

王賢便命四衛營的一萬蒙族將士,掉明軍的軍裝,穿上從死去的韃靼軍下來的裳。阿魯臺見狀,登時生出一種錯覺,似乎自己的部下又死而複生了……連他都分辨不出敵我,更別朵人了。

然後,那一萬多蒙族將士,便押著,哦不,護送著阿魯臺離開了大漠,去跟朵頭。而王賢自己則帶著兩萬多兵馬,稍稍繞了些路程,也從西麵離開了大漠。

回到草原後,王賢並沒有讓軍隊著急西去,而是命疲憊至極的部下加休整。將領們有些擔心,所有人積攢的疲勞已經到了十分恐怖的程度,全靠一口氣撐著,大軍才沒有垮掉。這會兒元帥卻下令休整,會讓積攢在將士們的疲勞,徹底出來,可能三五,軍隊都沒有什麽戰鬥力了。

萬一要是朵人這時候追上來,豈不弄巧拙了?

王賢卻搖頭笑道:“他們不會馬上追上來的。原因有三,一是在他們看來,我們剛剛撤退,還有戰鬥力,自然會等我們的沒了力氣再手。二是既然有阿魯臺主請纓,他們當然會讓韃靼人在前頭開路,行軍快慢其實還是咱們自己了算。”

眾將聞言哈哈大笑,確實,除了阿魯臺父子,‘韃靼軍’中全都是明軍兵,自然想走多慢,就走多慢。有將領問道:“還有第三呢?”

“這第三嘛,”王賢笑道:“別忘了我留給他們的那些禮,朵人肯定全部笑納,大包包的背在上,就是想快也快不了!”

這時候,許多將領才恍然大悟,原來當初元帥下令全軍丟棄所有輜重裝備,輕騎大漠時,就已經預備好今了!當初很多人還對,把整個營地完整的留給朵人,到很有意見,提議不如一把火燒掉得了。卻被王賢嚴令阻止,當時他們還以為,元帥是想著回軍之後,再把這些資奪回來呢。原來是用來麻痹朵人,拖慢他們的腳步的。

一想到當時,所有人都對能否逃出生到希渺茫,元帥卻已經在布置全殲韃靼人之後,如何幹掉朵人了。將領們就生出滿滿的高山仰止之,對王賢欽佩之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怪不得全殲韃靼人之後,元帥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把阿魯臺找出來!原來他是下一步的關鍵棋子!這些平素裏自命不凡的將領們,這下全都服氣的五投地,和元帥的高瞻遠矚比起來,他們實在差遠了……

果不其然,朵的追兵來的極其緩慢,格爾瑪等人似乎對阿魯臺磨磨蹭蹭並無意見。明軍在原地休整了整整四,元氣恢複了七七八八這才拔營而去。臨走前,王賢吩咐,殺掉一批戰馬,給將士們加加營養,然後把吃剩的馬骨丟了一地,大軍才才慢慢吞吞向西而行。

就算開始行軍,明軍的度也很是緩慢,一日隻走幾十裏,便安下營來吃飯睡覺,而且每餐都有馬供應。橫豎繳獲了那麽多戰馬,不吃還費糧草……

如此幾日後,王賢下令減供給,將士們心,看來元帥是心疼戰馬了。他們現在對王賢,幾乎是無條件盲從,所以不管王賢做出什麽舉,他們都會自替他腦補出理由來。

將領們卻知道,元帥是在利用馬骨跟朵人玩一場增灶減灶的心理戰。朵人果然以為明軍徹底斷糧,開始殺戰馬飲鴆止,而且戰馬越殺越,到後來連馬都沒的吃了!

經過這十來的追擊,朵人耐差不多耗,終於要催促阿魯臺全力進攻了。這時候,斥候適時來報,現前方有明軍步兵。朵人登時大喜過,要知道,在草原上,無馬的步兵在有馬的騎兵麵前,隻有被屠殺的份兒!

人再也顧不得許多,在阿魯臺出擊之後,便也急匆匆大軍上,以免所有的好被韃靼人吃掉。

這下子朵人便敗局已定了。

阿魯臺和扮韃靼人的明軍,假模假樣的衝到前頭,胡了幾箭、吆喝幾聲,便在明軍騎兵麵前一下子‘潰不軍’,朝著朵人的軍陣衝去。

這時候,如果朵人稍稍大意,軍陣就會被‘韃靼軍’衝開,明軍隨後趁勢掩殺,自然可大獲全勝!但朵人畢竟也不是吃幹飯的,趕阻止了敗退的‘韃靼軍’衝擊他們的軍陣,這讓明軍的勝利晚了些,犧牲也大了不,不過無關大局。

因為‘韃靼軍’從兩翼撤出戰場後,便已經到了朵軍毫無防備的背後!隨時可以致命一擊!

當朵軍費盡全力,將明軍團團圍住時,他們所有的兵力和注意力全都放在明軍上,已經轉回頭來,調整好姿勢的‘韃靼軍’,起他們難耐的大槍,朝著朵軍的屁狠狠的捅了下去……

登時鮮崩流,場麵慘不忍睹……

軍毫無防備被,而且麵前有如狼似虎的明軍纏著,本無力回顧,隻能任由‘韃靼軍’一下接一下,一下猛過一下的摧殘,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支撐不住啊!

終於,夠了摧殘的兀良哈人,紛紛向兩翼逃竄,朵軍中軍兵力一下子稀薄下來,格爾瑪被斬,達爾罕風而逃,查可韓也不得不撤出了戰場。

有時候,比打不過別人更要命的,是跑還跑不過別人,三四萬朵軍將士,被明軍攆的鬼哭狼嚎,明軍策馬追擊,揮舞屠刀,朵人像割麥子一樣片的倒伏在路旁……

起來,達爾罕之所以會被明軍逮到也是報應,按他逃的最早,逃生的可能應該最大!事實上,最後逃出明軍魔掌的四五千人裏,有整整三千是烏齊葉特人。三千人裏卻偏偏沒有他這個族長……

因為在逃跑途中,達爾罕的戰馬出了狀況,居然好端端的撂了蹶子,把他一下從馬背上摔下來。達爾罕武功高強、手敏捷,居然穩穩的落在地上。按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旁邊的族人給他讓匹馬出來,就什麽事都結了……

然而,族人們明明看到他落馬了,卻沒有一個停下的,一個個隻回頭看看他,便徑直全部逃走。

“你們等等我!”達爾罕懵了,沒想到族人居然拋棄了自己,他跳著腳對從自己邊經過的族人吆喝道:“快把馬讓給我!我是你們的族長!”

“呸!”早就對他不齒的族人們,回答的十分幹脆。他們早就夠了這二世祖,現在好容易有機會拋棄他,哪裏還有人多管閑事?

達爾罕的態度迅化,從命令變請求,從請求變哀求,從哀求變跪求,可越是這樣,就越是無人理睬。族人們紛紛疾馳而過,馬蹄濺起的泥土,把達爾罕整得滿都是,了一個泥人。

人家查可韓不管怎麽,落馬之後還有一百多族人願意留下來陪他同死,達爾罕的族人卻對他見死不救,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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