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在線打臉》第1072章 番外:遠【中】

孟今到明城已經是傍晚。

這邊在下雨,雨勢很大。

陸三來機場接的孟今和陸七,把人送到了付校長所住的小區。

付校長和吳就在小區門口等著,兩人各自撐著黑雨傘。

雨霧連綿,水聲車聲混雜在一起,聲響嘈,讓人心生煩燥。

一輛車緩緩停下,付校長瞇著眼睛過雨簾看過去,就見車門推開,孟今從車上下來。

他立馬迎上去,「今。」

孟今撐開雨傘,雨點砸在傘上,聲音很大,也提高了聲音,「校長,吳警,雨這麼大,你們怎麼下來了?」

付校長只道:「先回家。」

幾人往付校長居住的那棟樓里走。

抖了抖雨傘上的水珠,一行人進了電梯。

付校長這才開口:「有些話不好在家裏說,我就出來了。」

孟今想到他電話說言簡意賅的那兩句,神有些凝重的點頭,「我明白。」

「這事兒我若是晚知道一點兒,那孩子只怕這輩子就毀了。」付校長嘆了口氣,「況我也不好評價,你等會兒上去一定要和好好聊聊。」

偏過臉,「今,那生很聰明,上那子勁兒跟顧小姐有點像,你跟聊得時候,多注意緒,不一定聽得進去你的話。」

孟今道:「我知道了。」

「馬上就要高考了,是年級第一,前程似錦,可不能幹這種傻事?」提起這事兒,付校長緒非常激,匪夷所思道:「鑰匙進化學實驗室制氰化鉀想要謀殺自己親生父親……」

學校教給你知識,不是讓你用知識去犯法的……

「唉……」付校長又咽了口氣。

孟今沒說話,不做評價。

到絕境,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一個手不餘力拉自己出深淵的人。

只要提起顧芒和孟今,付校長就十分有安全

兩人都了明城中學的傳說了,幾乎是每個人心裏的神。

他對孟今很放心,「這事就給你了。」

孟今道:「好。」

回到家裏,是付校長的妻子開的門。

孟今禮貌的問候,「陳姨。」

「今,快進來。」陳華連忙請幾人進屋。

孟今掃了一圈客廳,沒人。

陳華道:「那兩個孩子在我兒臥室。」

付校長的兒正在國外深造,房間一直空著。

孟今點頭,「那我先進去和聊聊,高三了,儘快把這事兒解決,讓安心準備高考。」

付校長也是這個想法,看一眼自己老婆,「老陳,你帶今進去。」

陳華道:「好。」

孟今讓陸三和陸七在外面等,就跟陳華往裏頭的側臥走。

推開側臥的門。

生坐在床邊,腳踩在床上,抱著雙膝,低著頭,齊劉海,下長短的頭髮散落下來,幾乎把臉全部遮住,看不清表

寸頭男生蹲在生面前,雙手包裹著生的手。

孟今看見男生的手背上被抓破好幾道,鮮淋漓,可想而知生用了多大的力氣。

男生聽到靜,回過頭,眼裏佈滿,脖子上也有被抓破的指甲印。

男生長相屬於鋒銳的,帶著年戾氣,眼廓又兇又狠的。

就是這樣兇狠的一雙眼,此刻卻無助又彷徨。

陳華知道自己不宜在場,跟孟今換了個眼神,下一抬房間裏面,就轉出去,帶上門。

孟今走進去,拉了把椅子,坐在生對面。

「去給倒杯水,熱的。」孟今看著男生,「你,謝航?」

謝航點頭,一開口,聲音嘶啞,「孟律師,我可以倒水,但是別支開我,我想陪著。」

「好。」孟今答應他,又補充,「我們都是一個學校的,我學姐就行。」

「嗯。」謝航應了聲鬆開生的手,拉開門大步出去。

不過十秒左右,他就端著一次紙杯回來。

生一直把頭埋在膝蓋里,似乎拒絕和任何人流。

孟今握著生的手,把水杯塞手裏,「許季,我是孟今,來,喝點兒水。」

聲音偏低,又溫和,十分好親近。

許季緩緩抬起頭,目獃滯的看著孟今的臉,好幾秒,張了張,聲音像是含了沙子,「孟律師……」

是認得孟今的。

孟今看看謝航,再看看許季,「一個高二年級第一,一個高三年級第一,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嗎?」

原本兩個人應該在一級的,大概半年前,許季一聲不響突然申請跳級,直接去了高三,即便是跳級,市一模考試,仍然霸榜年級第一,市第一。

謝航站在一旁,側拳頭攥的死,手背上結痂的傷口崩裂開,滲出來,「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前途,我要的。」

「你滾!我不用你管!滾!」許季沖他咆哮,撕心裂肺,「不是你告訴校長,我已經殺了那個畜生給我媽報仇了!」

謝航眼眶滿是,站在原地,沒說話。

「謝航你賤不賤!你憑什麼管我?我不要你管!你滾!」許季直接下床,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打他,推他,「滾!我不想看見你!」

謝航任由打罵,一聲也不吭。

「我都說了,讓你管我的事,你為什麼還要管!」許季打累了,揪著他的服,泣不聲,「我求你了,你別管我了,你回去好好學習,考你的京大去,別管我了,你被我連累的還不夠慘嗎?上一次拘留十五天的事你忘了嗎?你都留案底了!你怎麼還不長記!」

謝航固執的站在那兒,下頜繃,「是你說的,以後一起考京大,好好賺錢,一起買房子,把季姨接過來,再也不回那個鬼地方。」

他可以不問為什麼突然跳級,也可以不問為什麼突然要分手。

但是他不能看著為了一個人渣去坐牢。

許季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曾經休學過兩次,早就滿十八歲。

休學的時候,許季需要錢,謝航就也跟著休學去工地打工賺錢,都塞給了

還為了跟那個畜生了兩次手。

許季聽到謝航的話,嗚咽出聲,「來不及了,我接不到我媽了……」

「一件事的解決方法有很多,你們為什麼要選最極端的?」孟今看著這一幕,始終很平靜,「還是搭上自己的一輩子,最不值得的方式。」

許季猛地抬起紅腫的眼,盯著孟今,咬牙,「那個畜生把我媽媽活活打死了!」

眼淚從抖充的眼眶裏滾落。

看著孟今事外的表,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共不指別人理解,所以自己手。

「我媽一條命!那畜生才判了三年!三年!緩刑四年!他連牢都不用坐!!!他殺了人!卻不用付任何代價!」許季雙眼紅,「待罪不是故意殺人,這是什麼法律?!」

待致死就不是殺人了嗎?就因為是家人,就可以從輕嗎?憑什麼?!我媽一條命,那個畜生牢都不用坐!憑什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憑什麼這麼多理由?!」

「被自己家人,最親的枕邊人殺死,難道不是更噁心嗎?!」

許季一字一句都染了一樣。

「我以為法律能還我媽一個公道的!我以為能讓那個畜生給我媽償命的!可他沒事,他殺了我媽,他竟然沒事?!!」

「我媽是被活活打死的!你們知道被活活打死有多疼嗎?孟律師!門關上了,我媽把我鎖外面了,我進不去……,警察來的時候,我媽沒有呼吸了……,就躺在地上……滿臉是滿是傷……,」

許季嚨難搐,蹲在地上,痛苦的扯著自己的頭髮,像是恨不得連頭皮都扯下來。

謝航見狀,臉一變,「許季!」

他立刻抓住的手,掰開的手指,指裏已經滿是頭髮。

孟今皺眉,連忙俯要把拉起來。

許季倏地抬起眼,帶著淚的眸破碎又狠,「我就是要殺了他!」

如果不是謝航跟蹤,發現在化學實驗室煉製氰化鉀,把校長了過來,現在的或許是個父母雙亡監獄的殺人犯。

孟今仍舊很冷靜,這世上的惡太多了,自己經歷過,是懂許季的。

只是經手過各種案子,現在的早就不會把緒寫在臉上。

把許季帶到床邊讓坐下,「知道我來幹什麼的嗎?」

謝航目也落在孟今上,張的了手,他把所有的希都放在孟今上。

許季看著的眼睛,青的臉上著倔強,抹掉眼淚,「知道,付校長讓您來的,想讓您勸我好好高考。」

孟今點點頭,「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孟學姐。」許季換了稱呼,一瞬不眨的盯著,「我知道你的那個司,晚了十二年才判了兇手死刑,在此之前,你有沒有想過殺了那個人。」

孟今搖頭。

「沒有?」似乎覺得不可思議,「那個人渣把你一輩子都毀了!」

孟今都留下了嚴重的不可逆傷,終不育,還要一直定期做檢查。

這輩子都好不了。

不恨那個兇手嗎?

「那時候,我只有五歲,很多東西都不懂,只知道自己了很嚴重的傷,但是顧芒想殺了他。」孟今坐在旁邊,偏過臉看著,「所以,我懂你。」

當年並不完善的法律,沒辦法幫到孟今什麼,顧芒也想自己解決。

和許季一樣的想法。

「那您就應該明白,我不聽勸,你們能攔住我一次,攔不住我第二次,第三次。」許季決絕道。

「你媽媽為什麼把你推出去?」孟今突然換了話題。

許季想到自己和母親從門裏的最後一眼,眼淚失控的掉下來,「怕嚇到我,影響到我,我正是高三關鍵的時候。」

「對,你好好學習,有能力擺現在的日子。」孟今看著,「你懂你媽媽嗎?」

許季哭的更厲害,「我懂,我知道我媽媽想讓我好好學習,以後有自己的生活,晚上回家不用害怕家裏在吵架,寫作業的時候不用害怕家裏突然打起來砸東西,半夜睡覺的時候不用被驚醒,不用每天提心弔膽的……」

「你既然明白,就別讓你媽媽白白犧牲一條命。」孟今道。

許季咬泣,「可是我……我不能就這麼看著殺了我媽媽的人不知悔改,還把自己偽裝一個害者,他在法面前說我媽媽出軌,說我媽媽不守婦道,污衊我媽媽,我媽媽死了他都不放過。說他是被氣狠了才手,他還哭,那我媽命都沒了,找誰哭?!」

孟今想起當年自己的案子,坐在被告席的男人,也說自己忘記**神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靠近他的。

言語間把所有責任推向,接著又悔恨自己不是人,不該傷害這麼小的孩子。

見過太多兇手把自己偽裝害者的案子。

行兇者道盡無奈和迫不得已,害者無冤,被冠上「活該」二字。

「法律不該是這樣的不是嗎?」許季抬起頭,抖,「殺了人的逍遙法外,我媽活生生一條命,就這麼沒了!」

孟今摟著許季的肩膀,溫的拍了拍,「聽學姐的話,大人的事就給大人解決,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備戰高考,別讓你媽媽失。」

許季看著,「就像學姐您沒讓顧學姐失嗎?」

孟今笑了笑,「是啊。」

是顧芒拉出地獄,陪著走到頂峰的。

「不要做傻事,你媽媽這麼保護你,你不能不惜自己。」孟今說:「在天上看著你呢。」

許季剛才充滿狠意的眸子微微鬆下來,似乎已經開始搖了。

忽然,一把抓住孟今的手,「孟學姐,你能幫我嗎?我不甘心,我要重新上訴。」

孟今了紙巾給眼淚,「我這次除了來勸你,就是幫你打司的。」

許季激的瞪大眼,「真的嗎?」

孟今點點頭。

「謝……謝謝孟學姐。」許季嚨更咽,忽然想起什麼,不安起來,低下頭,抿小聲道:「可是孟學姐,我沒有那麼多錢給您……」

孟今如今的地位,一場司上百萬甚至上千萬。

孟今的腦袋,「你我一聲學姐,姐姐幫幫妹妹應該的,不用錢。」

許季眼眶又了,「謝謝學姐。」

孟今眼淚,「好了,不要再哭了,大人的事,就給大人。」

許季哭著點頭。

謝航看一眼明顯冷靜下來,緒變好的許季,繃的稍微放鬆。

,「許季,有孟學姐在,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

許季沉默了幾秒,咬,「學姐,法律真的可以相信嗎?判決書出來之後,我查了很多同類的案件,家暴致死,待罪,屬於過失致人死亡,不是故意殺人罪,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哪怕最後勝訴,我媽一條命,那個畜生只做多只需要坐七年牢。」

孟今拍了拍的手,眼睛裏,直直看著

「相信法律。」

「也相信我。」

孟今說。

或許是的眼神太有說服力,許季萌生出了希緒,沉默了好半晌,開口,「真的能讓那個畜生給我媽媽償命嗎?」

孟今沉默了兩秒,反問:「你真的想嗎?那是你爸爸。」

許季目憎恨,彷彿聽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那個畜生不配當我爸。」

「好。」孟今點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有些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許季看著

「直系親屬若是有犯罪記錄會對子未來的前途有很大的影響,一旦你爸爸被定罪坐牢,你往後……」點到即止。

「我不在乎。」許季盯著的眼睛,連殺人的打算都做好了,還會怕什麼影響嗎,咬著牙,「我要他給我媽償命!」

孟今道:「我明白了。」

許季垂下眼,人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謝航見狀,渾放鬆下來,他把水遞給許季,「喝點水。」

孟今看見他手上的傷,抬眸,「謝航,你一會兒去理下傷口。」

許季回神,目落在謝航手上,都是抓的,連皮帶都抓了下來,呼吸微滯,抿了抿角。

……

孟今帶著兩個人走出去。

外面,付校長和吳在跟陸三和陸七聊天。

陸三和陸七都是陸承洲手底下的得力幹將,地位很高,即便有吳在,付校長還是非常張。

看見孟今出來,付校長才稍微放鬆了點。

陳華看見許季平靜的面,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來,「許季,你最近就先住在我兒房間吧。」

許季搖頭,「謝謝阿姨,不用了,我回家。」

「可是你爸爸……」陳華不太放心。

許季單肩掛著書包,「沒事,他緩刑在考察期,不敢打我。」

陳華見堅持,沒再勉強,「那也行,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電話。」

孟今道:「先好好學習,其他事給學姐。」

許季嗯了聲,「我不會讓我媽媽失的。」

孟今的笑了笑。

許季和謝航離開之後,一群人就坐在客廳里。

付校長看著孟今,「今,還是你厲害,能勸得住這孩子。」

律師原本就極其擅長談判。

孟今想到許季的眼神,微微皺眉。

付校長見出凝重的神,愣住了,「怎麼了?」

看了眼門口的方向,「許季很有主見,認定的事,沒人能勸得住。」

因為這案子,跟許季接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看明白了這孩子的格。

付校長皺眉,「……那剛才?」

明明人已經冷靜下來了,勸住了。

孟今喝了口水,「這只是為了讓我們不再看著放鬆警惕的手段,跟我們演戲,一旦二審沒讓父親判死刑,就會自己手。」

休學兩次,高二上到一半,直接跳高三,還是年級第一,那麼冷靜的去化學實驗室製取氰化鉀。

怎麼會因為幾句話就放棄自己的目的。

「這……」付校長和陳華面面相覷,兩人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

藥店。

許季拿著碘伏棉簽,小心翼翼的幫謝航理傷口。

「疼不疼?」許季輕聲問。

「不疼。」謝航的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在計劃什麼?」

兩人一起長大,謝航十分了解許季的格,剛才他可能反應不過來,現在看著許季,謝航自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許季平靜的太快了,彷彿今天早上那個歇斯底里的生不是一樣。

作稍微頓了頓,抬眸,「什麼?」

謝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許季把棉簽塞回他手裏,「我該回家了,你自己理吧。」

說完,背好書包就要走。

謝航抓住的胳膊,「孟學姐都答應幫你了,不要來。」

「不用你管。」許季甩開他,頭也不回的出了藥店。

謝航收拾好藥瓶,追出藥店,許季已經上了出租。

……

許季回到家裏,就看見自己的爺爺和外公外婆坐在客廳,正在和那個畜生聊天。

氣氛似乎很好,有說有笑的。

五十萬。

給了外公外婆五十萬,就答應和解了。

五十萬把媽媽的命買下來了。

真是可笑。

媽媽的親生父母,都不管媽媽死活,只想著利用媽媽的死撈一筆錢。

有這樣的娘家,難怪那個畜生這麼多年肆無忌憚的對媽媽拳打腳踢。

「阿季,回來了。」靠著沙發的季老爺子稍微起了起

許季沒理他們,徑直往自己房間走。

「阿季。」許康平出聲,有人在的時候,他就像個正常人一樣。

跟拿著皮帶媽媽,抓著媽媽的頭往牆上撞的時候判若兩人。

許季仍然沒理他,回到自己房間就摔上門,擰上反鎖的鎖扣。

季老爺子有些尷尬,「這孩子從小脾氣就大,現在就只剩下你這個爸爸管了,你要好好開導。」

許康平道:「您放心,阿季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學習這麼好,說不定能考個狀元給我們許家爭氣。」

四個長輩點頭。

許老爺子思索了幾秒,道:「等阿季高考績出來,一定要給大辦宴席,正好把你這次的糊塗事下去。」

「我明白。」許康平認錯態度非常好,「我去跟阿季聊聊。」

他起走到許季房間門口,敲門,「阿季,我是爸爸,我想和你談談。」

許季從書包里把所有的試卷真題和複習資料取出來放在桌上,低頭,就看見在最下面的用白的稱量紙包一團的東西。

沒有理許康平,拿出那團東西,展開擰的紙角。

裏麵包著白顆粒結晶。

氰化鉀。

藏起來的。

若是二審維持原判,那就……

外面,許康平得不到回應,繼續自說自話,「你不想和我談也沒關係,阿季,爸爸已經知道錯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不要讓這些雜事影響到你的績。」

許季扯了扯角。

雜事,媽媽的死是雜事?

許康平繼續道:「這個家只剩下我們父了,你媽媽的事,是爸爸的錯,爸爸會好好補償你的,好好供你上大學。」

許季仍然沒出聲,重新把氰化鉀包好,掃了一圈房間,最後走到床頭,把東西塞進床墊隙里。

「爸爸不打擾你學習了,別太晚,早點休息。」許康平說完,便轉回了客廳。

許老爺子不覺得死了個兒媳婦有什麼大不了的,許家條件好,再娶一個也不是問題。

他淡淡道:「阿季心裏有氣,等消氣了再說。」

許康平點頭,「我會找機會和阿季好好通的,不會再犯了,我就這一個兒。」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許老爺子起,離開之前,他又耳提面命,「這四年你給我安安分分的。」

許康平姿態放得很低,「我知道。」

許家和季家長輩離開之後。

許康平關上門,得意的笑了笑,了個懶腰,然後往主臥走。

經過許季的房門口,腳踢了下門,裏不乾不淨起來,「小婊子,是不是以為我這次牢坐定了。」

許季正在寫卷子,聽到這句話,筆尖猛得劃紙背。

「以為你老子我坐牢,你能好過到哪兒去?誰給你錢花?誰一天供著你這個小婊子吃喝拉撒?」許康平又踹一腳門,「良心讓狗吃了?還在法庭上說我故意殺人,你以為你是法?」

「老子一天供你吃供你穿,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甩臉子?」

「你那條命都是老子給的!這麼討厭老子,你怎麼不去死?」

許季渾繃,口劇烈起伏,臉幾乎像是要殺人。

許康平笑了聲,「你媽那個賤人,一條賤命還想讓我坐牢,呸,死了才好。」

他罵舒服了,轉打算回去睡覺。

突然,許季房門拉開,許康平還沒反應過來,後背被用力推了一把。

「砰」的一聲,他腦袋狠狠撞在牆上,急忙撐住旁邊的牆角。

許季使出了全的勁兒,可想而知許康平撞得有多狠。

他腦袋又疼又暈,甩了甩頭,腦子裏嗡嗡作響。

好半晌,才緩過來,轉狠狠盯著許季,抬起手就要扇一個

許季仰起臉,不躲不閃,死死瞪著他,眼角繃。

許康平手快落到許季臉上,他作猛地一停。

他指指,面孔猙獰狠惡,「你有種,想讓我對你手是吧,這樣就能讓我被警察帶走拘留?」

許季冷笑,「是啊,你不是很喜歡打人嗎,有種打我啊。」

許康平臉難看,忍了又忍,最後放下手,「小婊子,你給我等著。」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罵我媽,信不信哪天半夜,我直接一刀捅死你。」許季眼底冷得像冰。

「你敢!」許康平對上許季冷的眼睛,剩下的狠話莫名卡在邊。

「你試試。」許季一字一頓。

許康平看著,好半晌,他笑了,「許季,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可是你再討厭我,你也得跟我姓,你以後出人頭地,也是給我長臉,給許家長臉,哪個提起你,都會說一句,你是我許康平的兒,你的命都是我給的。」

許季臉越來越難看。

許康平專挑最討厭的話說,看著緒幾乎失控,笑著拍了拍的臉,「你最好別再惹我,要不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連你人都得給我滾出我房子。」

他說完,許季的腦袋,轉進了房間。

都沒長齊,還想對付你老子,法律都不能把我怎麼樣,你一個小婊子反了天了。」許康平哼笑一聲,關上門。

似乎怕許季真的瘋起來殺了他,他也反鎖了門。

「許康平,這事兒還沒完,我已經向法院再次上訴了,等著。」許季扔下一句,回了房間。

臥室裏頭的許康平聞言,不屑的冷笑。

他問過律師了,許季就算再上訴,也一定會被駁回。

誰讓這個小婊子還要他養著,法律肯定要綜合這些因素,不會把他怎麼樣。

小婊子想再上訴,做夢!

……

翌日。

許季正在上化學課,突然,教室門被猛地推開。

席嫣已經有六個月孕,轉過頭,就看見許康平站在門口,臉狠,眼神彷彿惡鬼。

酒味從門口飄進來。

許康平惡狠狠的目鎖定許季的方向,大步衝過去,抓起許季的領,直接把人從座位拎起來,甩了一耳

啪的一聲。

許季被扇的摔在地上,鼻子裏淌出,滴在地上,猩紅刺目。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席嫣大驚失,扔下筆大步走下講臺,「許先生!你幹什麼?!」

「臭婊子!你還真敢找律師上訴!」許康平一腳就要往許季上踹。

班裏的男生回過神,立馬站起來箍住許康平的脖子往後扯。

瞬間,所有男生一擁而上。

生扶起許季,把帶到遠離許康平的地方。

有人拿過來一包巾,給許季

「臭婊子!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竟然想讓老子坐牢!小畜生!……」咆哮聲響徹整個教學樓。

許康平掙扎著,抬腳往許季的方向空踹,不小心踹到了席嫣背上。

班裏生失聲尖,幾個男生連忙又去扶懷孕的席嫣……

整個教室一鍋粥。

隔壁班上數學課的陳博趕跑了過來。

……

有人報了警,不到半小時,吳帶隊趕到。

警察拷上許康平直接帶走。

許季已經被送去了醫務室。

席嫣跟吳已經結婚幾年了,現在是二胎。

張的握著席嫣的肩膀,看著席嫣后腰的腳印,「怎麼樣?你有沒有傷?」

席嫣搖頭,「我沒事,多虧班裏幾個男生,扶住我了,就是許季,流了好多,我得去看看。」

說完,滿臉擔憂的轉往前走。

突然想起什麼,又折回教室,原本嘈雜的班裏在席嫣進來的瞬間,無比安靜。

席嫣冷著臉掃了一圈班裏,留下一句,「都安靜上自習,不準議論,班長副班長,管好班裏紀律。」

「知道了老師。」幾個班幹部應聲。

席嫣安排好,立馬就小跑著往樓梯口走。

跟在旁邊,扶著的胳膊,臉難看,「我是真沒想到這個瘋子能闖到學校來打許季。」

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渣會瘋到這種地步!

……

孟今是和吳一起來的。

去了教學樓那邊,直接來了醫務室。

謝航一下課,就聽到消息,狂奔到醫務室,這會兒正在照顧許季。

許季躺在病床上,一邊臉又紅又腫,臉上還有被染上的紅,一時半會兒洗不幹凈。

謝航見孟今進來,跟打招呼,「孟學姐。」

孟今點頭。

謝航拉過來一把椅子讓坐。

孟今道了謝,坐下,然後看著許季,「你昨晚跟他說了什麼?」

為什麼法院通知許康平要二審,許康平第一時間找的是許季?

許季低著眼,「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經被拘留了。」

不說,孟今也能猜到。

無非就是告訴許康平,要重新上訴。

許康平一開始可能沒當回事,以為許季放狠話,畢竟許季沒錢,還要靠他養。

沒想到許季來真的。

更沒想到法院沒有駁回許季的請求。

陸七也猜到了,不佩服起這個生,為了把人送進拘留所,拿自己冒險。

這傷的,臉腫的包子似的,對自己真夠狠的。

陸七眼裏出一欣賞,這苗子不錯,這事兒結束后,可以把人招進紅蠍。

孟今看著許季,沒再多問什麼,溫和道:「好了,你休息休息,之後就好好上課吧,高考重要,知道嗎?」

許季點頭。

孟今想了想,又詢問:「需要轉學嗎?今天這件事鬧得這麼大,你了輿論中心,若是怕被影響,我幫你轉學,你現在的績,京大附中可以進去。」

許季抬眸看著,「不用了孟學姐,我不在意這些。」

孟今想到吳的話。

許季跟顧芒有那麼一點兒像。

看來也是從來無所謂別人閑話那一掛的。

就在這時候,病房外響起一陣雜焦急的腳步聲。

許老爺子,許老太太,還有季老爺子,季老太太,同行的還有個一西裝拎著公事包的中年男人。

一行人快步走進病房。

後面是吳和席嫣。

許老爺子不認識孟今和陸七,以為是學校里的老師,眼神都沒給一個,走到許季病床前,冷聲質問,「你找律師起訴你爸爸?」

許季坐起來,眼神冰冷無溫,「是我起訴的,怎麼了?」

「那是你爸!」許老爺子鮮這麼大肝火,「馬上去撤訴。」

「不可能。」許季吐出三個字。

「你!」許老爺子一雙蒼老的眼睛盯著,不說話。

這事兒完全在許老爺子意料之外。

他更沒想到的是,法院竟然沒有駁回許季的上訴請求。

季老太太上前一步,著急道:「阿季,你怎麼回事,哪有兒起訴自己親生父親的,他養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上流的是你爸爸的,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的,聽外婆的話,快去撤訴,別讓人看了笑話。」

「看笑話?」許季反問:「我媽才是最大的笑話,我媽上流的是你的,我媽活活被他打死,您倒是的親生母親,我媽那麼孝順您,您有替我媽討個公道嗎?」

許老太太斥道:「你怎麼和長輩說話呢!」

許季沒理,只是看著季老太太,「我媽被他家暴了十九年,我剛出生的時候,我媽還在坐月子,就被他打進了醫院,後來被打進醫院的次數不用我說,您很清楚,您有替我媽說句話嗎?有保護過我媽一次嗎?我媽想離婚,您威脅我媽,我媽敢離婚您就去死,現在我媽被那個畜生打死了,您滿意了。」

季老爺子厲聲喝斥:「許季!」

季老太太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錯,理所當然的說:「我是為你媽好,誰家裏沒一點磕磕絆絆,離了婚,家散了,還能家嗎?」

「為我媽好?還是方便通過我媽問許家要錢?」許季冷笑,「你們拿著那五十萬,不怕我媽晚上找你們嗎?」

「小小年紀,一張胡咧什麼呢!」季老爺子指,「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這麼跟你外婆說話!」

許老爺子冷靜的看著這一幕,隨後轉向站在一旁的席嫣和吳,「席老師,吳警,我們想和阿季單獨聊聊。」

和許季不是辦法,只會激怒,只能先想辦法安,再談條件。

何況這麼多人,家醜不可外揚。

「好的。」席嫣應下,又看向許季,「許季,老師就在門外,你有事喊一聲就行。」

「謝謝席老師。」許季和席嫣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尊敬。

席嫣和吳,謝航等人出去。

許老爺子看向孟今和陸七,「兩位老師,請你們也出去吧。」

孟今站起來,目掃過對面的一行人,「你們好,我是許季的律師,許季母親案子,將由我全權代理,這是我的助理。」

介紹陸七。

許老爺子聞言,蒼老渾濁的眸子這才正眼看孟今

瞧見孟今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模樣,許老爺子毫沒放在眼裏,朝自己帶來的律師遞了個眼神。

律師是個中年男人,在明城也頗有聲名,戴著無框眼鏡,看著經驗老道,十分有能力。

許季沒什麼錢,就算是借,能借多呢,請的律師這麼年輕,只怕跟他差遠了。

毫沒把孟今放在眼裏,直接跟許季談。

律師看著許季,「小姑娘,撤訴吧,對你沒好。」

許季掀了掀眼皮,臉冰寒。

律師微微一笑。

「第一,半年前那晚你爸喝了酒,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只是跟你媽發生了口角,最後酒勁上頭,跟你媽了手,本沒想打死你媽,那是個意外。

警察提供的報告裏,有酒分,所有證據都表明是過失殺人,待罪立,不是故意殺人罪,你再起訴,同樣的證據,法不可能給出不同的判決結果,只會維持原判,你浪費的是大家的時間。」

「第二,你以為他對你手,被警察帶走你就達到目的了嗎?他來之前喝了酒,有些衝,何況你昨晚推了你爸,他腦袋都撞傷了,都沒怎麼你,這一旦了證據,小姑娘,你覺得對你有利嗎?」

「第三,他是你親生父親,他還要供養你讀書,你吃他的喝他的,不能這麼沒良心,你跟你爸爸鬧翻了對你有什麼好呢?你爸爸就你一個兒,他的財產以後都是你的,你和他鬧翻了,你一錢也得不到,以後的學費也沒人會管你。」

「第四,你爸爸今天打了你,我明白,你心裏有氣,我和你爺爺商量了,你如今也滿18歲了,他們願意往你名下過一套房子,你以後就住在那裏,好好學習,沒人會打擾你,他們還會一次給你一筆足夠你上到大學畢業的費用,不會讓你爸爸再打擾到你的學業。」

「第五,小姑娘,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你爸不可能坐牢,別費功夫了,你們是親生父,不是仇人,撤訴吧,對大家都好,你還能得到一套房子和一筆錢。」

律師睨了眼孟今,笑笑,「我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律師,是什麼水平,你還小,當心被有些心懷不軌的人騙錢。」

孟今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

陸七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角。

季老爺子看著許季,「阿季,快去撤訴,一家人鬧這樣多難看!」

季老太太也開口,「你看你爺爺對你多好,為你考慮,你還拗個什麼勁兒呢?」

許老太太道:「阿季,聽的話,別跟你爸慪氣,他已經知道錯了。」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

許老爺子沒說話,一雙眼落在許季上。

孟今也在看許季,「撤訴嗎?」

許季看一圈在場的人,緩緩搖頭,「不撤。」

聞言,一群人頓時全都變了臉

「阿季你……」

孟今嗯了聲,然後看向對方律師。

「第一,新證據,法庭上見。」

「第二,既然許康平先生如今仍然在酗酒,你如何確定他不是自己摔傷,而是我當事人推的?你也說他喝了酒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嗎。」

律師皺眉,盯著孟今

「第三,我想以我當事人的績,甚至不需要參加高考,可以直接保送京大,學費全免,還會有獎金,不需要許家供讀。」

「第四,即便是維持原判,許康平先生在學校大鬧,在公共場所對我當事人拳打腳踢,把我當事人傷這樣,足夠立即執行刑罰了。」

「第五,是維持原判,或是重新判決,庭審自然見分曉。」

「最後,我當事人需要休息,請你們離開。」孟今邏輯嚴謹,言語鍊,語速不不慢,甚至給人一種溫的錯覺。

但每一個字都讓人啞口無言。

對方的律師甚至覺到似乎有一無形的朝他了過來。

一定是他的錯覺。

察覺到被一個資歷比自己年輕的了氣勢,他臉徹底冷了下來。

許老爺子臉繃,看著許季,「我最後問你一次,你非要起訴你爸爸嗎?」

許季目直直迎上去,每個字都彷彿淬了寒冰,「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許老爺子指指,「好,好,我們許家真是出息了,出了這麼一個狠心的。」

他說完,轉怒氣沖沖離開病房。

其他人也跟了出去。

律師臨走之前,看了眼孟今,「所以你們是打算以故意殺人罪再次起訴我當事人是嗎?」

孟今臉上沒什麼表,也沒有律師上自帶的侵略

語氣又輕又溫和,「是的。」

律師意味深長的笑出一聲,彷彿在嘲笑的不自量力,隨即收回目離開。

等人走了,許季仰頭看著孟今,有些不安,「學姐……」

孟今拍了拍的肩膀,示意別擔心。

……

出了校醫院。

許老爺子轉向律師,「胡律師,我不希這次再出什麼意外。」

胡律師道:「您放心,如果是打算用許季被打的事做文章,要求提前執行許先生的判決,我還沒有這麼大的把握。」

許老爺子一愣,「什麼意思?」

「他們要起訴許先生故意殺人罪。」胡律師扶了下眼鏡,笑道:「您放心,這司他們輸定了,許先生會沒事的。」

許老爺子見他這麼竹,稍微放下心,「多謝。」

……

許季照常上課,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周考總分照舊甩第二近三十分。

京大派了人過來,想提前錄取許季,被許季拒絕。

孟今聽到這個事,更加確定,許季有自己的計劃,在等這次的庭審結果。

姜慎遠也來了明城,跟孟今一起整理三天後的庭審證據和資料。

兩人這幾天就住在顧芒在璽宮的房子裏,陸承洲那房子對面。

姜慎遠在明城有自己的住所,但孟今不會去,他索也留在這邊,反正有兩個房間。

晚上。

孟今整理完部分資料,跟顧芒打了個電話。

站在落地窗前,握著一杯溫水,「許季,跟你有點像。」

「是嗎?」那邊,顧芒坐在床邊,正在頭髮,陸承洲走進臥室,到邊,接過手裏的巾。

顧芒便端起牛,喝了一口,勾起角,不經意間出了點兒狠,「氰化鉀,要是我,可不會讓他這麼容易死。」

dark的那些高智商犯罪懸疑,裏面的案件推理,誰不是拍案絕。

孟今嘆了口氣,許季親眼看著自己母親死在自己面前……

說:「等許季到了京大,我介紹你跟認識。」

顧芒知道,孟今是喜歡這個孩子,想讓幫忙照顧下。

這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孟今要走了。

顧芒出聲問:「決定了?」

孟今著窗外的萬家燈火,霓虹夜

好幾秒過去,電話里都沒有聲音。

顧芒也沒說話,半晌后,聽到電話里傳來輕輕的一聲「嗯」。

「行。」顧芒對的決定都支持,想了想,「庭審我過去看看,見見。」

孟今道:「好。」

掛斷電話一轉,就看見姜慎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完澡出來了。

男人懶散的靠著沙發背,長曲著,半的細碎黑髮落在鋒銳的眉骨,看見轉過來,笑了笑。

孟今手指控制不住的蜷了下。

他穿著寬鬆的冷灰家居服,長袖長,白巾搭在脖子上。

沒有西裝革履時的嚴肅冷漠,既隨,又能無形之間拉近兩人的距離,不會顯得唐突。

孟今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一面,看愣了幾秒。

姜慎遠站直了,朝走過去,嗓音低啞有磁,「顧芒?」

孟今回神,無意識的抬起手把頭髮勾到耳後,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點頭,「嗯。」

姜慎遠對一直很小心謹慎,怕讓不適,所以就站在的安全距離之外,兩人隔了近一米。

他看一眼手中已經見底的水杯,「喝水嗎?我給你倒。」

孟今握著水杯的手指,搖頭,「不用了。」

大概兩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獨一室,氣氛越來越安靜,似乎有什麼變得不太一樣了。

姜慎遠注視著的臉,指尖張的挲。

他抿抿,有什麼衝迫使著他開口說些什麼,最終,他提著一口氣,「今,我……」

「姜大哥。」孟今忽然打斷他,「我想起來還有個資料沒有打印,我去打印下,你先休息吧。」

說完,便從姜慎遠側快步離開。

姜慎遠手微抬了抬,卻沒敢拉住,他側看著逃也似的背影,垂下眼,泄了氣。

……

三天後,周五。

庭審時間下午兩點。

顧芒和陸承洲提前打了招呼,下了飛機會直接來了法院。

孟今一群人就在門口等著。

等看見顧芒他們,付校長驚得了,張開,一句無聲的「臥槽」……

顧芒,陸承洲,秦放,雲陵……這群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佬全來了……

騰蛇和應龍還帶著陸繼來和陸繼行。

兩兄弟都是一黑,戴著兒的黑口罩,鴨舌帽反著戴,出稚漂亮的眉眼。

眼神冷。

又冷又酷,拽的不行。

賀一渡一手抱著兒,一手牽著林霜。

賀家現在有個忌,那就是陸家兩個小太子。

如果很不幸,必須要見面,賀一渡一般都是一直抱著賀清月不鬆手。

就因為這兩個小魔頭,在賀清月三歲生日的時候,生日禮是一把用蕾纏繞著的衝鋒槍……

從此以後賀一渡就把這兩個列為危險分子。

一行人值都極高,氣場強大,走過來彷彿一道風景線。

付校長原本以為姜慎遠跑過來手這個案子已經夠讓他震驚的了。

沒想到庭審當天,陣容更逆天……

他不認識林霜雲陵和騰蛇應龍他們,但是他好歹見過市面,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幾位都不會普通。

況且能和顧芒陸承洲在一起的,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

付校長突然覺得就算許康平判了死刑,死之前能見到這麼多大佬,應該是死刑犯的最高豪華待遇了,他該死而無憾了……

確實是最高待遇,獨一份。

總長老,冷璇,還有徐瀛那時候都沒這個福利……

顧芒看見吳和付校長目瞪口呆的表,有些無語。

這幫人聽到和陸承洲要來明城旁聽一個庭審,就全跟了過來湊熱鬧。

孟今也有些驚,「你們……」

顧芒胳膊搭著孟今的肩膀,稍微低著頭,懶懶出聲,「別理這群傻,閑的。」

騰蛇抱起胳膊,「五妹,你當我們聾的?」

顧芒理直氣壯的掀了掀眼皮。

騰蛇立馬慫,「是是是,我聾,我應聾。」

應龍聽懂了,立馬踹過去一腳,「我聾你媽!」

騰蛇嗖的閃開。

付校長:「……」

大佬說話也這麼稚的嗎?

已經許久沒見顧芒,十分激,「顧小姐。」

顧芒頷首,然後有些規矩的站好,偏過臉跟付校長禮貌問候,「校長。」

付校長覺得顧芒對他其實真的很尊敬了,他心臟狂跳。

怎麼也沒想到許季這案子能讓這些個大佬親自過來一趟。

孟今握著許季的手把帶到顧芒跟前,「許季,這是你顧芒學姐。」

顧芒的資料就在明城中學的名人牆上。

許季第一次見到顧芒真人。

戴著黑口罩,黑鴨舌帽在陸承洲手裏勾著。

眼尾上挑,眼皮一出幾分冷狠,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冷的生人勿近。

但是莫名的,給人一種無比心安的覺。

好像只要有在,什麼事都能解決。

許季一直都非常崇拜顧芒,崇拜的強大,的無所不能,能保護好所有人,能做到那麼多事。

不像,連自己媽媽都保護不了。

看著顧芒,禮貌又鄭重,「顧學姐。」

顧芒拉下來口罩,兜在下,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著許季。

正常人遇到這樣的庭審,哪怕之前恨不得自己父親去死,真到了最後關頭,站在法院門口,也會開始猶豫不決。

瞻前顧後是人的本能,話說得再漂亮,真到行的時候,有幾個能下得了狠心的呢。

何況這是許季的親生父親。

或者說親生父親可笑,但緣關係確實是這輩子都擺不了了的事實。

許季不一樣,始終很冷靜,目標明確,就是眼底有些不安。

因為只要庭審結果沒出來,誰也不知道許康平會被判怎樣的刑法。

要的是判死刑。

是一命抵一命。

但是太困難了。

顧芒拍了拍的肩膀,聲線偏寡淡,「相信你孟學姐。」

許季抬眸,對上顧芒漆黑若幽潭的眼睛,對方朝點了下頭。

抿抿,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嗯,我相信孟學姐。」

是不敢相信法律……

一審的結果讓覺得人命一文不值。

殺人不需要付出代價。

陸承洲聽陸七說了,想招許季進紅蠍,就提前看了的資料,就這份遇事冷靜,目標明確的強大心態,倒是非常適合紅蠍。

其他人也打量著許季。

還有一直站在一旁的謝航。

賀一渡跟林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一抹欣賞,確實是個好苗子。

秦放雲陵幾人亦是。

互相打了招呼,吳道:「我們先進去吧。」

一群人點點頭,轉就要往法院大樓裏面走。

這時候,一大群人從法院大門走進來。

許家兩個老人和季家兩個老人,後還跟著兩家的一堆親戚,都是許季的舅舅姨媽姑姑叔叔那些。

家族看著聽龐大。

許家雖不是豪門族,但家底也足夠富裕,都是一奢侈品。

手裏一個包都是十幾萬。

一群人也在打量孟今和顧芒他們。

除了付校長,幾乎都十分的年輕,穿的服也都簡單普通,瞧不出牌子。

一雙雙目變得輕蔑,似乎在嘲弄許季找來的都是什麼烏合之眾。

許老爺子經過許季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偏過臉,蒼老的目落在許季上,「阿季,爺爺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肯不肯撤訴?」

許季面冰冷,只吐出四個字,「殺人償命。」

「他是你親生父親!你非要把事做得這麼絕嗎?」許老爺子聲音渾厚,已經稍稍了怒火。

「十幾年花錢養了個小畜生。」一個中年婦尖細的聲音響起,「你爸就是養條狗也知道恩了,你竟然聯合外人對付你爸,許季,你還有人嗎?」

一個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臉也有些譏諷,他笑了笑,「阿季,你說你浪費什麼時間呢?你表妹說,之前就看見過你查過胡律師的資料,你應該很清楚胡律師的本事,怎麼,你還指一個剛通過司法考試的底層律師幫你贏這場司?」

他說著,不屑的瞥了眼孟今

這麼年輕,打過司沒,上過法庭沒?

胡律師也微微一笑,高高在上的,「小姑娘,你爺爺已經給你開出了很優渥的條件,再考慮考慮吧,別到最後什麼也沒撈著。」

顧芒角似笑非笑的勾著,出幾分邪氣。

著兜在下的口罩拉到鼻樑,胳膊搭在孟今肩膀上,轉往法院大樓裏面走。

其他人也沒再和許家和季家這幫人廢話,跟著孟今和顧芒上了臺階。

許老爺子瞇著眼,著許季的背影,吐出一口氣,隨即跟胡律師換了個眼神。

胡律師點頭,「您放心,這司我們贏定了。」

……

開庭之前。

孟今出去了一趟。

回來,許季轉過頭去,目落在孟今上,一愣。

孟今換上了律師袍,正朝這邊來,裏咬著黑皮筋,在扎頭髮。

許季看到,把平時遮住大半張臉只出五的厚重劉海全部扎了起來,綁了個利落的高馬尾,那張漂亮又過分年輕的臉出來。

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再抬頭時,上溫親和的氣場盡數褪去,變得冷漠凌厲。

截然相反的兩種氣場,在孟今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平時的孟今是低調的,斂的,甚至往人群里一站,很難注意到

可到了法庭上,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唯一沒變的是。

孟今的眼睛始終很黑很黑,彷彿任何都會被吞噬,黑漆漆的,像是染了墨,深沉又暗淡。

的眼裏沒有一

孟今走到旁聽席最後一排角落,顧芒陸承洲還有陸七他們坐在那兒。

許季看見孟今在和顧芒說話的時候,眼睛很亮,彷彿有一束照進的眼中,沒有被吞噬,反而強勢的驅散了所有黑芒大盛。

……

庭審很快開始。

胡律師這邊還是延續一審時的證據,在他口中的許康平,是個非常稱職的父親,對誰都很好。

旁聽席那邊還站起來幾個平時和許康平喝酒的朋友。

他們說許康平為人大方,和善,脾氣好,從來都沒見過他發火。

胡律師先極力證明許康平是被無奈才手,是許季的母親有錯在先,髒水先潑上去,把許康平打造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正面形象。

許季面無表,就那麼漠然的看著庭審,完全沒有一審時聽到他們污衊自己母親出軌的憤怒失控。

謝航看著許季握的拳頭,用力到發白的骨節,皺了皺眉。

接著,胡律師死死抓住許康平醉酒這一點,稱他是怒火攻心,只是衝之下了手,打了許季母親,卻沒想到把人打死。

胡律師還向許季遊說,希能原諒許康平。

許康平當眾朝著許季的方向跪下。

全場嘩然。

許康平痛哭流涕,「阿季,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爸爸,但是爸爸還是想給你說聲對不起。」

許季面始終沒有一一毫的變化,就那麼冷漠看著許康平演戲。

孟今只是低頭看著卷宗,一個字都沒說。

一審時法庭上的飛狗跳和二審時的安靜肅穆截然相反。

以至於法都扶了扶眼睛,有些愕然。

胡律師擺出所有證據,曉之以之以理,一條條法律羅列的十分清晰,有理有據,甚至連出發點都是為了許季這個兒的未來。

懇求法理。

他足足說了半個小時,中途都沒被打斷。

「法大人,我的陳述完畢。」

說完后,眼神瞥了眼對面的孟今,眼裏閃過一抹不屑。

這還是他第一次把所有證據羅列完,對方律師都沒說一個字的。

以往對方律師都會打斷。

看來是啞口無言了。

胡律師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下面旁聽席的許家和季家的人,都在看孟今,搖了搖頭。

剛才罵許季的中年婦小聲譏諷道:「那小律師不會被嚇傻了吧,怎麼一句話都不說?長的漂亮,業務能力也太差了,這是拿許季這案子練手呢吧。」

話音剛落,孟今終於站了起來,把手底下一直著的證據呈給法

見孟今不先陳述證據,反而直接把所有資料直接給了他,微微一愣。

孟今掃了圈現場的眾人,出聲:「法您好,各位好,我是慎遠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孟今。」

胡律師原本正得意,忽然聽到孟今的自我介紹,大驚失,如遭雷劈。

孟今的名字在整個律界都是響噹噹的,只是以他的咖位本沒機會見到。

許季一個學生,怎麼可能請得到孟今這樣的級別?

會不會是重名?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盯著孟今,又問一遍:「你是哪個律師事務所的?」

孟今十分禮貌的回答:「京城慎遠律師事務所。」

胡律師腦子裏「轟」的一聲。

這怎麼可能?

旁的助理連忙悄悄扯了扯他的袖,聲音到最低,「胡律!」

胡律師回神。

許家和季家的人見狀,立馬拿著手機開始搜索孟今

當他們看見孟今的資料時,嗤笑一聲。

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教授,怎麼可能,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上位的,肯定是繡花枕頭。

孟今看著法,「原告許季小姐特別授權委託,將由本人擔任其訴訟代理人參與本案二審訴訟。對於被告律師提供的所有證據和觀點,我全部不認同。」

胡律師皺眉,全部不認同?

助理也愣了下,「老師您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依據,這位孟律師想做什麼?」

胡律師看著孟今,注意力全部回到了案子上。

他沒忘孟今是以「故意殺人罪」起訴的。

本不可能定罪。

細數國所有家暴案件,判死刑的寥寥無幾,而且都是節惡劣到極點的案子。

許康平的案子,想判他死刑,本不可能。

就是個待罪,二審百分之十九十九會維持原判!

胡律師瞇了瞇眼睛,他這一次若是能贏了孟今,以後在律界的地位絕對水漲船高。

剛才還因為孟今的背景而震驚的他,眸底閃過一抹

他朝許老爺子看了一眼,微微頷首,示意他放心。

孟今不慢的陳述著:「剛才呈上去的是季芝士死亡鑒定報告以及這19年的住院信息和傷報告,包括一些旁證,我將從以下四個觀點對被告律師的觀點進行反駁。」

「第一,季芝士半年前的死亡鑒定報告中顯示,臟破裂,腹部嚴重積,致死原因是,頭部多次遭到重擊,頭骨碎裂,嚴重顱腦損傷導致死亡,這樣的傷,外力傷害已經達到非常嚴重的程度,我的害人季芝士遭手段如此殘忍的傷害,致使死亡。據刑法《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被告故意傷害他人致使重傷死亡,此種行為構故意傷害罪,我不認同被告律師的待罪。」

話音剛落,胡律師立刻站起來打斷,「我反對!我的當事人是因為對方出軌,憤怒之下想讓對方也痛苦,並不打算對其造傷害或死亡!」

孟今沒有停止,而是在繼續:「第二,季芝士結婚21年來,一共因為被家暴住院59次,因為頭部過重創,導致記憶力嚴重損,一隻耳朵也已經失聰,腳踝骨打了兩個鋼釘,是被被告推下樓梯腳踝骨折導致,如此頻繁幾乎恐怖的住院數字,這僅僅只是想讓對方痛苦嗎?季芝士並未出軌,只是和同事在微信上聊了幾句工作,證據在病例下面。」

翻看著厚厚一沓的住院病歷和聊天記錄,孟今準備做的極其充分,所有重要的地方已經用紅筆圈了出來。

被打進醫院59次,這數字簡直讓人骨悚然!

看向胡律師,「反對無效。」

胡律師面一沉,坐了回去,手扣了座椅。

心裏不好的預襲來。

有了這些鐵證,想要爭取待罪,只怕不可能了,只能儘可能往故意傷害罪傷靠攏,從輕罰。

旁聽席這邊,許季仍舊很平靜,平靜的看著法,只等待最後的判決。

謝航看了眼旁的生,也沒有一緒起伏。

後面的顧芒等人看著兩個高中生。

賀一渡道:「穩。」

故意傷害罪基本沒什麼懸念,比待罪嚴重了幾倍,這司到這裏已經贏了大半。

偏偏這個高中生卻淡定的不行。

只因為的目的還沒達到。

林霜贊同的點點頭,「這什麼名字?我想帶去影盟。」

秦放不幹,「這可是我家小七先看上的,排隊排隊!」

陸七拚命降低自己的存在,並不想被cue。

應龍:「打起來打起來。」

其他人:「……」

姜慎遠深深的注視著長的如此出的孟今在法學系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他用心小心翼翼地養護著一盆花。

親眼看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漂亮,可他卻連一個抬手地作都怕嚇到

原告席,孟今仍在繼續,語氣清淡,娓娓道來,「第三,頭部是人最脆弱的地方,頭部遭到重創會致死這是常識,被告律師兩年前打過一場司,這是他在法庭上的原話,我可以認為被告律師也認同這個觀點,被告律師庭審記錄資料在病例的下面。被告在明知頭部重創會致死的此項常識況下,依舊對害人頭部殘忍的重創,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被告實施了故意殺人的行為,構故意殺人罪。」

故意殺人……

胡律師這次是真的急了,慌忙站起來,「我反對!原告律師提供的證據與本案無關。」

看向胡律師,「這麼說你否認頭部遭到重創可能會致死這個常識?」

「我……」胡律師啞口無言,他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他沒想到孟今會翻出他以前的庭審記錄,來堵他的

「第四,我這裏有份錄音,想請諸位一起聽。」孟今把優盤給工作人員。

很快,法庭上傳出來一道悉的聲音。

……

「小婊子,是不是以為我這次牢坐定了。」

「你媽那個賤人,一條賤命還想讓我坐牢,呸,死了才好。」

……

是許康平那天晚上的錄音,跟剛才當面給許季跪下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什麼脾氣好,什麼人好的人設,這些說法全部被掀翻!

胡律師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無力的跌回椅子。

鐵證!全是鐵證!

有這條錄音,哪怕他想爭取從輕,也絕無可能了……

孟今看著法:「綜上,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且手段極其殘忍,影響惡劣,我請求法被告許康平死刑,立即執行。」

孟今證據充足,羅列清晰,邏輯縝,言簡意深。

的每一個論點都有強有力的證據支撐。

許康平聽到孟今的話,徹底瘋了,兇惡的看向許季,「臭婊子!你竟然敢給老子錄音!」

他站起來就要朝許季撲過去,被旁邊的警察制服。

旁聽席那邊許家和季家的人面如死灰。

孟今不是什麼繡花枕頭,不過幾句話的陳述,就直接定死了許康平的罪。

時間甚至不超過十分鐘,就領著所有人了解了這場案件的所有細節。

這絕對是一場妙絕倫的庭審。

許康平在法庭無視法,企圖傷人,節極其惡劣。

這場司結束的異常快速。

宣佈:「本席宣判,被告人許康平故意殺人罪名立,節惡劣,判死刑,立即執行。」

謝航聽到這個消息,激的轉向許季,「阿季!贏了!你贏了!」

許季呆坐著,什麼緒都沒有,眼淚就那麼從眼眶裏滾出來,砸在手背上。

……

家暴在這幾年是熱點詞條,又是親生兒起訴父親,點很多,二審開始時就上了熱搜。

對於許季的行為,微博評論毀譽參半。

有人覺得許季太狠了,連自己親生父親都狠得下心,有點白眼狼。

有人覺得許季乾的漂亮。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比比皆是。

孟今讓許季不要看微博,牛鬼蛇神太多了。

許季不在乎,甚至還把每一條熱門評論一字不差的看完。

「學姐,你看這些人說我白眼狼,說我心狠,不是恰恰證明我功了嗎,我幫我媽媽討回公道了,我能過上我媽媽想讓我過的生活,雖然以後只有我一個人了,但我再也不用膽戰心驚了。」許季是笑著說的。

「是的,事都有兩面。」孟今的勾,問:「大學想學哪個專業,考慮好了嗎?」

許季目標明確,幾乎沒有猶豫地說:「我想進顧學姐的中醫實驗班,想進醫學所。」

孟今點頭,拍拍的肩膀,「你顧學姐的班不好考的,要加油。」

「嗯。」許季承諾道:「我會的。」

孟今在微博上發表了自己對於《家暴案》的看法。

【暴力就是暴力,不該被冠上「家暴」,不該關起門來理……《反家暴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分析面面俱到的一篇文章,言辭犀利又準,觀點鮮明,指出現在存在的問題。

這篇文章被律界各大佬轉發,得到一致好評。

孟今因為這件事上了熱搜,毫無意外的,小時候的事又被提及。

「看見孟今現在這麼優秀這麼好,真的要哭了……」

謝孟律師為家暴發聲。」

「孟律師好漂亮!看見姜律師在下面了!我磕的cp終於合了!」

「蹲一個婚訊!」

「說婚訊的有沒有考慮過姜律師的?小時候被那個過了,娶回去不得被人笑死!這種大佬只能獨。」

「贊同,別嫁人了,雖然話難聽,但這是事實,讓姜律師娶一個經歷過那種事兒的,姜家這種名門族會答應嗎?姜律師會願意嗎?」

「照顧只是同,不是,有些孟今夠了。」

「姜律是同?他告訴你的?你趴他床底下聽的?」

「不期待兩人結婚,希他們各自發!」

幾乎只要孟今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的往事都會被提及。

同樣的,底下總有那麼幾條不堪目的評論。

很快,有關孟今的相關熱搜話題全部被撤掉刪除。

——

【作者的話:我會儘可能的給今一個好的結局,法庭專業知識是諮詢過朋友的,但經由我手寫出來也許有bug,全文最心疼的就是今和顧晦,下章就結束,我再修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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