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袒了心聲，馬車裡的氛圍和諧了不。

連帶著溫錦看他順眼了許多。

「你去大鬧東宮，就是為了證明你沒有奪儲之心？」溫錦問。

蕭昱辰搖頭，「這不用證明。我是為了告訴太子，也告訴所有人，我蕭昱辰的兒子——誰也不能欺負！」

「鈺兒還小，前我都忽略了他。如今我要大聲告訴他，他背後有堅實的後盾。他可以勇敢向前，不必害怕。」

溫錦心頭一震。

「你就不怕，這樣會寵壞鈺兒？」

蕭昱辰笑起來，「這個世道充滿惡意和算計，要想孩子善良，你得讓他知道，他的天真、率直是有人保護的。至於教導孩子，我們關起門來自己教就是了。用得著旁人指手畫腳？」

「別人越了界，我自然先清算外賬。」

溫錦覺得他歪理一堆。

卻不知為何，他的歪理竟然讓有些容。

馬車到了宮門前，兩人就分道揚鑣。

溫錦去求見皇上，接兒子。

蕭昱辰氣勢洶洶直奔東宮。

「讓蕭雲傑出來！」東宮侍衛看他來者不善的樣子，誰敢放他進去？

蕭昱辰也不是吃素的，真就在東宮門前跟侍衛打了起來。

他沒帶人來，隻一人，也沒帶武，赤手空拳跟侍衛搏。

他雖跋扈，卻也有分寸。

太子此時，一陣陣的頭疼。

他以為，他被父皇趕出來，把兒子領回來……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可他沒想到，他沒找蕭昱辰的麻煩，蕭昱辰竟然主找上門來了！

蕭雲傑也聽聞他八叔來了。

「爹爹，不要把兒出去！兒不去見八叔！」蕭雲傑跪地哀求。

他有點兒怕八叔。

聽說前幾天，八叔把攬月姑姑都打了。攬月姑姑那麼得寵，他都敢打。

若是到自己……蕭雲傑打了個，不敢往下想。

「殿下，懷王在外頭鬧得兇。他是個混不吝的，自打六年前，名聲壞了之後，他就破罐子破摔，也不在乎人怎麼議論他……可東宮陪他丟不起那人呀！」幕僚們在一旁勸。

意思說，趕把老八那瘋子打發了！華書閣

他自己名聲臭，東宮可不能陪著他丟人。

太子何嘗不想把蕭昱辰打發了？

可再看蕭雲傑……

「爹，我不去，我不要去……」孩子抖如篩糠。

太子重重一哼，「孤你去父皇面前好好表現，把那孩子比下去！他！你竟比不過他嗎？」

「你怎麼就跟他了手呢？你比他大，還被他拿了！你怎麼這麼蠢？」

太子越看他越來氣，差點兒又掌摑他。

「殿下！」

「殿下息怒！」

眾幕僚趕上前阻攔。

「如今讓皇長孫去道歉，應了懷王的意，他更會肆無忌憚！」

「懷王的，給他點兒，他就能開染坊，不能讓他如此得意！」

「可不趁了他的意，他繼續鬧，損失的是東宮的臉面……」

幕僚們意見不統一，先吵了起來。

太子被他們吵吵的頭疼，外頭傳信兒說，蕭昱辰已經快打到東宮正殿來了！

「東宮侍衛都是蠢材嗎？！一個蕭昱辰都攔不住？」太子怒斥。

「懷王的戰鬥力，那是大梁國第一呀！」

「再者，他什麼武都沒拿，全靠搏。侍衛們雖有兵，卻束手束腳，真把他扎傷砍傷了……皇上那邊兒能說得過去嗎？」太監一臉愁苦。

太子深吸一口氣，目再次落到兒子上。

蕭雲傑見事不好……爹爹大概要「大義滅親」了！

他響亮地「嗝——」了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好，你們怕丟人！孤去丟這個臉面！」太子氣瘋了。

他闊步起，親自來見蕭昱辰。

「八弟這麼氣勢洶洶的打到東宮來，你還把孤這個長兄、孤這個太子！放在眼裡嗎？」

「太子殿下，您是儲君，卻縱容自己十多歲的兒子，毆打、辱罵您的侄兒！」

蕭昱辰說，「這事兒，您不給臣弟一個說法，不止臣弟難以罷休，所有臣子也都看著您呢！」

太子眼睛一瞪……

他沒腦子的八弟，今天怎麼就能說會道？還學會威脅他了？

「小孩子的玩鬧，八弟這麼上綱上線的，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太子尬笑。

蕭昱辰一臉正，「鈺兒是小孩子。皇長孫可不是，他已經十多歲了。且還肩負大任！太子登基之後，皇長孫就是太子。一國之運都在他肩頭著呢！」

太子深吸一口氣，八弟來這兒給他叩高帽子來了！

偏偏，他就喜歡戴這高帽子！

太子心裡氣，臉上卻只能笑，「八弟說的是，孤日後會先生嚴加管教雲傑。」

「那這次的事就作罷了？毆打了我兒子，就算了？」蕭昱辰袖子一擼，那混勁兒又上來了。

太子一陣頭疼，「八弟，你搞清楚！是蕭鈺毆打了雲傑！雲傑可沒他一指頭！」

「皇長孫連一的小孩兒都打不過？殿下逗我呢？」蕭昱辰一臉不信。

太子：……這話他怎麼接？

「雲傑怎麼會手打弟弟呢？這點教養，他還是有的。」太子冷冷一笑，「所以，八弟還是去問問小世子，為何要以下犯上，打了皇長孫才是。」

「殿下的意思是，是我兒子的錯？皇長孫沒有錯？那是父皇斷錯了？」

「父皇為何沒讓鈺兒離宮，反倒訓斥了皇長孫？我不用問鈺兒，他不過是個小孩兒。我去問父皇！」

太子一聽這話，這還了得？

子不言父之過……他敢說是他皇帝老子斷錯了？

「孤失言了，失言了！」太子忙上前，也顧不得生氣，一把拉住蕭昱辰的胳膊，「親昵」地倒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孤錯了，兄長在這兒給你賠不是了，這事兒咱們就過去了，好不好？別鬧了，都是親兄弟，鬧得狠了，誰最傷心？父皇最傷心啊！」

太子拉著他，在他耳邊極小聲地說。

太子替自己兒子道歉，想想都憋屈得慌。

但這頭不低不行……

他先低了頭，蕭昱辰也得低頭。誰不作罷，誰就是不忠不孝。

「殿下認了？」蕭昱辰問。

太子抿點頭，「認了。」

「行，那咱們去父皇面前，讓皇長孫當著父皇的面跟鈺兒道歉。」蕭昱辰說，「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錯了就得認。」

「已經道過了，不然父皇能他回來？」太子說。

「但我沒看見呀！」蕭昱辰又擼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