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跟著輕嘆。

「公主別難過，那溫錦也不好過。」

溫錦和蕭昱辰都看了他一眼。

淵臉如常道，「聽聞隨懷王，伴駕秋獵。卻在獵場險些被人刺殺！」

屋子裏霎時一靜。

空氣里除了臭味兒，還有死氣。

攬月公主抹了抹淚，「是誰？誰要殺？」

淵搖了搖頭，「那還不知，如今深居簡出，估就是怕再遭暗害吧！」

「呵，呵呵……」攬月公主卻忽而笑起來。

三人臉微變。

淵道：「公主笑什麼？」

「真蠢啊……」攬月公主笑著笑著，又落下了淚，「當初我看不起，幾次想要的命，怪壞我好事！

「可到頭來，我如今想求……都張不開。什麼份、地位、名利……人要是命都沒了，要這些虛的，還有什麼用？

「我還是攬月公主，我有食邑、封地……可我如今病了，這些能換我的命嗎？」

哭了一陣子，忽然扭頭，目灼灼盯著溫錦。

「郎中，你救我！你若能救我，這一切我都給你！

「我有錢！我給你十萬兩現銀！！

「我的別院，山莊，田產，家奴……全都給你！只要你能救我！」

溫錦向後退了一步，先是一臉貪婪，繼而又可惜又無奈的搖搖頭。

「此病……無葯可治。」

溫錦著嗓子道，「我能做的，僅是公主不這麼痛苦……有葯可治標，但不能治本。」

「治標？怎麼治？」

攬月公主聞言，晦暗的眼睛裏迸發亮。

可能拒絕，讓絕的大夫太多了。

這「治標」的法子，竟也讓無比的興，仿若看到了希。

「能遏制臉上的惡瘡，能這魚腥味減退，但……」溫錦搖搖頭，「於病程，並沒有效用。」

「呵……呵呵呵……」

攬月公主笑得滿臉淚。

「好，開藥吧！」攬月公主道，「本公主是天之驕，面地來到這世上，也要面地走！

「你這葯，倘若真能如你所說……本宮賞你一萬兩！」

溫錦看了攬月公主一眼。

一萬兩？

當初，攬月公主跟打賭，賭了一萬兩。

為那一萬兩，們結下樑子。

如今又親口許下一萬兩……

溫錦行了個江湖的抱拳禮，退下去寫下藥方。

將藥方給。

攬月公主卻又將藥方給了淵，「你那兒有好葯，你替我配好了送來。這裏是三千兩，算是預付。若真能如你所說，餘下七千兩，我會托淵給你。若你膽敢騙我……」

攬月公主凝著幔帳，眼睛裏沒有焦距。.

良久，才道：「做了壞事，是有報應的！你若騙我，也會有報應！想我天之驕，尚且不能在『天道"之外，你就更別想了！」

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來送淵離開。

三個人先去了淵那兒。

要把這一易容的行頭給卸下來。

易容，最關鍵的是防人皮假面。

「這是什麼皮子做的，著好真實。」溫錦道。

「那就是……」

「牛皮。」

淵沒說完，被蕭昱辰搶斷。

淵看了蕭昱辰一眼，笑笑沒說話。

「今日這三千兩，也太好賺了。真應了那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淵嘖嘖道，「這麼淺顯的『與人為善"的道理，為什麼非得等快死了才明白呢？」

蕭昱辰和溫錦，都只顧小心翼翼地去除假面，誰也沒搭理他。

淵自言自語道：「我覺得不像是做的……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出過門兒了。

「剛病的時候，還有人去看，宮裏也派了太醫……後來，可能有人走了風聲，知道得了什麼病，就沒人去看了。

「這病……都嫌臟！如今的攬月公主府，旁人避之不及。也知道人冷暖了。」

蕭昱辰一直沒說話。

溫錦已經把假面去掉，並放特製的盒子裏保存。

用提前準備的靈泉水拍了臉，臉上那種刺痛，很快就消失了。

的臉依舊白皙潔。

蕭昱辰則不然……

「哎喲王爺，臉怎麼這麼紅呀？是不是還有點兒腫？您瞧您，也是大老爺們兒，怎麼麵皮比王妃還敏呢？」淵故意調侃他。

「你現在已經沒用了！」蕭昱辰冷眼看他，眸中殺機濃濃。

溫錦則盯著他發紅的臉龐，若有所思。

「誒？」

蕭昱辰迎著的目，頓時心虛……

「我知道了……」溫錦道。

蕭昱辰更心虛了，他瞪了淵一眼，「先放過你！」

他心跳的厲害……溫錦是不是明白，上次救的「刀疤臉」其實就是……

「不是攬月公主。」溫錦道。

蕭昱辰鬆了半口氣……莫名的，還有些許失落。

「怎麼能說公子沒用呢？」溫錦又道，「他不是還要幫我拿剩下的診金嗎？」

淵微微一笑，「正是，這才三千兩，不足一半呢！」

溫錦轉之時，淵朝蕭昱辰出挑釁的表。

蕭昱辰皺起眉頭，攥了攥拳頭……這淵，分明是故意激怒他。

他要是真的怒，就上了他的當了。

蕭昱辰鬆開拳頭，輕哼一聲，同溫錦回了懷王府。

不是攬月公主……那萬公公會是誰的人呢？

他跟了母妃十幾年，怎麼就會背叛母妃呢？

萬公公背後的人，故意收買母妃邊的公公，然後設計刺殺溫錦……

是不是早已料到，他們會追查，也會查到萬公公……所以，那人連母妃和溫錦的婆媳關係，都算計進去了？

只是那人沒想到，溫錦和母妃的關係那麼好，婆媳之間本沒有積怨吧？

「其心如此歹毒……到底是誰？」

線索到攬月公主這兒，暫且斷了。

宮裏也沒什麼靜。

蕭昱辰這兩日，總坐在書房，看著窗外掛著的兩隻八哥鳥發獃。

兩隻八哥鳥耐不住寂寞，一會兒「王爺吉祥」，一會兒「我是你大爺」吵得熱鬧。

蕭昱辰正要起去逗那八哥鳥。

卻忽見溫鈺跑得飛快，的一團，一頭撞進他懷裏。

「鈺兒……」

「阿娘說，別等了！進宮去抓萬公公吧！供讓他招！」溫鈺小臉兒跑得緋紅，微微息說道。

蕭昱辰微微一怔，「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溫鈺打開那隻盒子，蕭昱辰往裏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