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相思已骨》【572】尾聲(下)(全文完)
眾人跟著白老爺子離開座位,連秦宗寶等人也不得不湊個熱鬧。
「就是,老崔,都怪你,耽誤了白老大的八十壽辰!」走得很近,李擎漢又趁機小聲罵了老崔一句。
白老爺子一記狠厲眼神丟過去。李擎漢咳嗽了一聲,訕訕地住了。
白夜行正於風口浪尖,李擎漢和老崔的矛頭都指向他,他不能跟著起鬨,也不能嘲笑譏諷他們,只等去和那群人當面對質,所以他一直沉默不語。
眾人一齊往外走,簡寧腳下的高跟鞋忽然崴了一下,白夜行忙手扶住,簡寧順勢抱住了他的腰穩住。
白夜行還有心笑,點的鼻子逗弄道:「寶貝兒,你說要給我生兒子,生好多兒子,現在這場合就按捺不住了?我現在可沒空滿足你……」
簡寧瞪他一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快走吧,不怕爺爺生氣嗎?」
「當然不怕,爺爺想抱孫子。」白夜行笑,任由簡寧掛在他上。
「這可是你說的,真不怕?」簡寧笑得燦爛,忽然沖走在前面的白老爺子喊道:「爺爺,七哥有話跟您說。」
白老爺子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嗨,小東西你還真……」
白夜行本來想說真放得開,這種事也敢跟爺爺說,可他話沒說完,笑容就僵在臉上,一把黑的槍口飛齣子彈,準地擊中了白老爺子的心臟,「砰」的一聲槍響,白老爺子整個人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栽了出去。
所有人都懵了,因為開槍的是在白夜行懷裏楚楚可憐的小丫頭,像是中了邪似的,不僅毫無悔意,還衝白夜行燦然笑道:「七哥,謝謝你教會我對仇人要狠。」
那把槍從白夜行的上出來,子彈進了白老爺子的心臟。
「白老大!」李擎漢等人後知后覺去扶白老爺子,見他傷在心口,小丫頭的槍法很準,又聽到這句充滿暗示的話,頓時大徹大悟似的,騰地站起來拔出槍指著才收了笑臉的白夜行:「好啊,老七!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先弄死了你爸爸,坐上白家主人的位子,現在又開始對付白老大!你從來沒有忘記要給你媽那個賤人報仇!」
「老李說的對!什麼煙土,什麼軍火,都是你自導自演的把戲!挑撥我和老李的關係!你想弄死我們這些老傢伙,好獨佔北山島是不是!白老大老了,還能有多長時間,你就這麼等不及嗎!」老崔也清醒了過來。
老崔老李都拔了槍,他們的手下當然也跟著拔槍。原本北山島的武裝力量就各有所屬,並非聽從一個人指揮。
「你們……」白夜行哪怕有一百張,也抵不過不長眼的子彈,他才出口一個字,子彈已經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老李老崔是想趁這機會新賬舊賬一起算,舉槍對著白夜行就打,完全是置他於死地的架勢。
「七哥快走!」手下一把推開白夜行。
「殺了老七!給白老大報仇!」
「今天北山島要清理門戶!誰殺了老七和那個死丫頭,誰就是北山島的大功臣!」
老崔和老李放了話,剛才的死對頭又結了同盟,共同對付更威脅的白夜行。
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白夜行除了還不應戰,只會落得被打死的下場,他扣扳機,槍法準,一槍將一個人的手腕穿。
「啊!」
不只一個人的慘聲,也不止一發子彈的聲響,接二連三,混戰再也沒有停過。
原本乾淨清爽的別墅外牆、門窗、檳郎樹都被得千瘡百孔,在廚房準備壽宴的廚娘們跑作一團,伴隨著刺耳的尖聲、奔跑聲,害怕、惶恐、犬不寧,再次充斥著北山島。
白老爺子的心口中槍,可他並沒有立刻死去,聽到這些聲音,彷彿又歷經了一次六十多年前的慘禍。他曾在復仇的快中癲狂,可快轉瞬又被不安和不甘取代,連真相都來不及弄清楚,他已經失去了力氣,眼睜睜看著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基業,又重新毀在了他的面前。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白夜行在手下的掩護中退到了地下武庫,換完了彈夾,拿好了裝備,時刻注意著外面的靜。
直到這一刻,白夜行終於有機會興師問罪,他狠狠地攥住簡寧的手腕,用的力氣之大,直接將簡寧的手腕得臼。
「你瘋了嗎秦莫苒!你殺了我爺爺!你的心被狗吃了!」白夜行咬牙切齒,眼神里寒意和不解織,白的長袍染,舊時代留洋回來的公子哥兒再沒了雅風度。
混戰一開始,簡寧就被白夜行強行拖拽在邊,槍林彈雨里,他竟還帶著逃命,沒有任由別人將篩子。
開了那一槍,挑起所有的爭端之後,簡寧早就沒想過還能活著,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當場被打死,無完。知道自己的下場,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想以一己之力對付白家和秦家,怎麼可能?
北山島這樣的地方,戒備森嚴,重武裝備齊全,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只有剛剛那一瞬,把握了最好的時機,發揮了最好的實彈擊水平,完人生中最完的絕殺,為自己到自豪。
面對白夜行赤紅的雙眼,簡寧完全不再掩飾輕蔑的笑意:「他們不是說,你媽媽被他們殺了嗎?怎麼,白夜行,你是孬種不敢報仇?你爺爺得意了這麼久,高高在上了這麼久,該有人來讓他閉一閉了!我的目的,就是要讓他過不了八十大壽!呵呵,劊子手也想慶生,想得!」
像個瘋子,與十分鐘前善解人意溫可人的判若兩人,白夜行幾乎以為被鬼上了,可是現在殺了也於事無補,更何況他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的人生頭一次陷被的境地。
槍林彈雨,出不去了,除非浴戰,白夜行因為而背負了槍殺爺爺的罪名,整個北山島都不可能容得下他,白夜行狠狠用槍抵上簡寧的腦袋:「你他媽當我不敢殺你?!」
他氣得劇烈息,手指卻遲遲沒有扣扳機。
「殺了我吧,白夜行,開槍吧,為你爺爺報仇!」簡寧不僅不躲,反而將頭更地抵向他的槍口,抵得頭皮上的細皮都蹭破了,完全豁出去,比他無畏得多。
被困在北山島,簡寧很有自知之明,就算長著翅膀也不可能飛得出去,與其苦大仇深地裝可憐,不如坦然地面對死亡,已經得到想要的局面,重活一世,機關算盡,值了!
還向白夜行道謝,眼底有勝利者的:「謝謝你告訴我,最狠的報復應該從部開始,慢慢地一點點摧毀他們,讓他們猝不及防,驚醒時才發現已經到了最後,夠痛快的!只不過不好意思,七哥,這個『部』是你和秦家,而不是我和秦家,已經由著你們玩了這麼多年,該長一點教訓了。」
「秦莫苒,你失心瘋了嗎!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秦昱鳴要賣了你,你居然還幫著他!」白夜行還是不死心,他也想不通,他一輩子心狠手辣,到死也不會相信,他一心想要和結婚生子的人,應該對他的出現激涕零一心一意的人,為什麼到頭來卻將他到這種難以收拾的死局中!
的解釋他明白,北山島已經鬥,他們白家的勢力會自相殘殺,殺了老爺子,白家不會放過,更不會放過秦家。白家和秦家自此惡,勢不兩立,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沒有人,他已經試著去,如果沒有家,他可以試著給一個家,他是大毒梟黑老大沒錯,他是有過無數人是骯髒腥的魔鬼沒錯,可撞進心裏的種子從不管你是什麼人,仙人、罪人、凡人,一個都逃不掉它的萌發!
也許是一時被迷,也許是對貌追逐的虛榮心,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馬上就要萌芽的,怎麼能如此輕易被碾死在腳下?敢開槍殺人,要置他於死地!
簡寧目睹了白夜行的癲狂和質問,對他完全沒有一,笑得涼薄徹骨:「我沒有幫他,你眼瞎看不出來嗎?今天過後,不管我是死是活,秦家都已經完了。而你們白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已經在心裏有了定論,白夜行卻還是問出來:「你想殺了我?」
簡寧的太抵著白夜行的槍,笑得一臉輕蔑,那微微揚起的下和坦無畏的眼神,都是白夜行欣賞的。可如果這個人面對的是他,輕蔑的是他,那就是全然不同的心了。
「我白夜行從渣滓走到今天,算計了所有人,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卻沒想到你會殺我,你有什麼理由殺我?全世界,只有你不能對我這種念頭!我自認為再心狠手辣,卻從沒有對你下過手!」白夜行被得走投無路,外面是炮火,裏面是戰爭,讓他輸了權勢,還不肯給他解釋。
簡寧笑:「殺了我你就解恨了,我也解了。」遲遲不回應,要讓他難!
「七哥!你怎麼還留在這裏?快從後山走!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快艇!」
這時,林琨從外頭進來,周夾雜槍火的氣息,在見到簡寧的剎那,林琨的槍口毫不猶豫地指向了:「你還活著?敢白老大,我殺了你!」
「不……」白夜行瞪大眼睛,沒來得及阻止,就在林琨扣扳機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震耳聾的炸從腳下傳來,與此同時整個庫房開始晃,林琨的子彈打偏,著簡寧的肩膀過去,幾個人本能地穩住蹲了下來。
「地震?不,是炮擊!」白夜行反應過來,視林琨,「誰用了迫擊炮?」
林琨道:「不可能的,七哥,那批迫擊炮昨晚才到,你說了要等老爺子過去給他驚喜,兄弟們還沒有試驗過,怎麼會現在開炮?也不會是崔叔和李叔,他們再想窩裏斗,也不至於對著自己的老窩開炮啊!」
這時,對講機里有聲音傳來,有人氣吁吁地道:「七哥,快走!那些本不是什麼軍火商和煙土商!是正規軍和國際刑警!現在正對著北山島開炮!他們有線人做應,對北山島的地形和環境都非常悉!你們快走!」
那邊的聲音也消失在慘聲里,林琨驚惶道:「七哥?說不定線人就是崔叔和李叔的人!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叛變!當初正規軍勸降老爺子,老爺子沒有答應,又礙於北山島的重武裝備和易守難攻的地勢沒有辦法,現在居然聯合國際刑警,七哥,我們不能再等了!」
林琨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又端起槍指向了簡寧,道:「我知道了!是你!你是線人!或者還有秦家那幾個!你們早就串通好了要圍剿北山島!七哥,殺了!殺了!」
簡寧從聽到「國際刑警」四個字的時候,心裏就閃過顧景臣,他讓等他,他反覆讓等他,他知道來了北山島,也知道會遭遇的境,如果他那麼肯定地讓等他,是不是他有把握?會不會……他一直在邊?
死的念頭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父母之仇滅門之禍不能不報,無法當做那些災難和仇恨沒有發生過,法律制裁不了的這群人,想要自己手,雖死無憾。
可如果顧景臣來了,如果有一線生的希,如果因此活著而可以再次抱住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想死,想活著去見他!
「國際刑警?正規軍?」白夜行在聽到這幾個詞時,冷笑出聲,「這麼多年來,沒有哪個地方容得下白家!」
他拿著槍的手住簡寧的下,擰過的臉直視的眼睛:「從一開始就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利用秦家私生的份接近我,進了北山島給他們做應,殺了我的爺爺讓北山島,秦莫苒,你怎麼這麼聰明呢?你到底是不是秦家的兒,還是和秦昱鳴合演無間道?我開槍打死你,是在試探我舍不捨得殺了你?呵呵,秦莫苒,他們在山腳下等你,可惜了,你要陪我死在這裏,或者亡命天涯!一生一世也不能逃開我的折磨!」
白夜行說著,一把將簡寧從地上提了起來,再也沒有憐惜,的種子在恨意中腐爛,他是天生嗜殺的魔鬼!
「林琨,你斷後,我們殺出去!」白夜行果決下命令道。
……
山腳下,穿著正規軍軍裝的隊伍集結,聽著長冷漠地下軍令:「北山島圍剿計劃開始。投降的,解除武裝帶回去,反抗的,一律擊斃,三十分鐘后啟炮擊,將北山島重武區夷為平地。聽清楚了嗎?」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
凱撒聽完,急得沖邊穿便的男大:「嗨!喬治,你讓他們別啊!Chan還在上面呢!三十分鐘后開始炮擊!他們是打北山島的毒梟還是打自己人啊!你們國際刑警不是說了會保護我們線人的安全嗎?!」
金髮碧眼的喬治單手叉腰,並沒有被凱撒所,臉也很平靜:「一開始跟蹤白家軍火和毒品案子的線人只有你,他自己要去跟,我們有什麼辦法?還要冒著計劃被擾的風險讓他去救人,是摧毀大毒梟重要,還是救傳說中大毒梟的未婚妻更重要?我怎麼知道這不是另一個陷阱?」
「你們蠻不講理!如果不是Chan,你們能弄到北山島的地形圖?能準確地製造北山島的部紛爭?他是特種兵出,他有職業素養,他當線人唯一的目的只是救他的人,你們答應了,就應該做到!」凱撒據理力爭道。
一邊的人也開口了,無奈地瞥了一眼正規軍的方向,道:「凱撒,你誤會了,不是我們不想幫他,這次地方正規軍的目的很明確,剿滅北山島的所有非法武裝,就算我們想救他,也無權干涉正規軍的軍事行,這不在我們國際刑警的能力範圍之。」
「哦,我的天啊!陳驍,炮火聲和槍聲還在繼續,Chan回不來了!」凱撒哭喪著臉。
作為跟了顧景臣很多年的部下和兄弟,陳驍猶豫了一下,走到正規軍軍那裏,用彼此不悉的語言進行通。
……
「七哥,後山的路還可以走,剛剛那聲炮擊之後就停了,也許只是警告,我們抓時間下山,海邊已經準備好了快艇!」林琨等人護著白夜行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年老爺子也是這樣過來的,七哥你一定要沉住氣!不要和他們拼!」
簡寧被白夜行強行拖拽,的手腕本就被他擰得臼,一就疼得鑽心,高跟鞋早就不知去向,一緻刺繡的白綢旗袍皺,盤好的發也散下來,像個瘋子被他拖著走。
白夜行一言不發,偶爾躲避槍擊時低頭看一眼,見簡寧的額頭滲出細的汗,手腕已經腫得厲害,可居然一聲也不吭。
白夜行頓時冷笑道:「小可,你現在不想死了?為什麼不再求我殺了你?這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等我們逃出去,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最可怕的不是毒梟沒有,而是他們前一刻還意,后一秒卻翻臉不認人,好像所有的真流都是他們在閑來無事時的消遣,一旦危及自,只剩暴戾殘酷腥!
簡寧已經可以想像,假如白夜行帶著逃出去,會像那些帳篷里的人一樣,淪為雇傭兵勞軍的玩。一生有過很多糾葛,覺得是自由且人之常的東西,所以有過開放的、合則聚不合則散的經歷,可這並不代表願意為玩,供這群毒梟雇傭兵玩弄!
簡寧咬著牙,渾抖……顧景臣,我該不該再等你?如果我等,能不能等到你?
「七哥,是秦家的幾個人!」林琨忽然喊道,指著一塊大石頭後面躲著的幾個人。
簡寧從垂下的頭髮空隙里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秦宗寶和秦正義,還有幾個秦家的保鏢。
白夜行也看到了。
「七哥,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讓一個可疑的人網!也許他們就是線人!和這個人是一夥的!我去殺了他們!」林琨說著就站起衝過去。
「林琨!回來!」白夜行忽然喊了一聲,可是已經晚了,林琨的中槍,子彈打穿了他的腦袋。同時中槍的還有白夜行邊的其他手下,槍槍斃命,一發子彈也沒有浪費,顯然是個狙擊高手!
秦宗寶等人嚇得閉上了眼睛,本能地更抱了自己的腦袋。
這是半山腰的河谷,很多大石盤踞,適合蔽,也適合埋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家的那幾個人是蟬,白夜行原本不知道自己是螳螂還是黃雀。事實證明,他是螳螂,還有人埋伏在另一塊大石頭後面,也許就是遲遲沒有揪出來的線人!
白夜行從一開始就不相信秦莫苒是線人,因為雖然在北山島最自由,和他最親近,可的行蹤其實更在他的監控之下,一個傳遞不了任何線索的線人,要麼就會最高明的障眼法,要麼就本不是!
如果秦莫苒不是線人,肯定有另一個人一直跟在他們邊,一個不起眼角,一個絕不可能讓人想到的角。他是為了誰而來?會救秦家人,不貿然面,說明……
白夜行忽然勾住簡寧的脖子,用槍抵住了的太,對著河谷里喊:「出來!否則我殺了!我數三聲,一,二……」
白夜行的「三」還沒有喊出口,一個穿北山島雇傭兵迷彩服的男人從大石後面站了起來,手中端著的狙擊步槍直指白夜行。
他臉上雖然塗抹了東西,遮住了他本來的面貌,可簡寧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顧景臣!
「姐……姐夫?」瑟瑟發抖的秦宗寶也驚訝萬分,「你不是在和我姐度月嗎?為什麼你……」
沒有人回答秦宗寶的問題。
顧景臣的視線沒有一刻偏移,一瞬不瞬地盯著白夜行。
哪怕被槍林彈雨包圍,哪怕被白夜行折磨得生不如死,簡寧也沒有掉一滴淚,可是在看到顧景臣的剎那,簡寧的眼眶忽然一熱,心卻莫名安定了下來。年時最喜歡的電影,裏面的臺詞就是此時的心——「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的雲彩來娶我。」
的人不是齊天大聖不是蓋世英雄,他沒有七雲彩,也不會七十二變,原本他應該在度月,擁著新婚妻子橫穿亞歐大陸去北極,隨後安心繼承家業,為顧家的支柱、商界的英、過著所有與無關的大好日子。
可他卻以之軀隻犯險,陪赴這一場可能有去無回的殺局。
那麼多的人與匯,那麼多的人對付出,為什麼最後還是最這個負心薄倖的渣男,任他用在的生命里劃下不可抹去的道道印記,一直刻進骨里?
簡寧想不通,可不必再去想,沖著顧景臣揚起笑臉。
「呵呵,我真是想不到……」白夜行的臉徹底沉下來,槍抵得更,扯住了簡寧的頭髮,得仰起頭。
白夜行的眼睛還盯著顧景臣,卻上簡寧的頭頂,冷笑道:「小可,顧姐夫居然拋棄了新婚妻子,以婚禮為借口,度月為幌子,暗中潛伏想要救你……這夠深的啊!」
最後幾個字,白夜行咬牙切齒地吐了出來。
顧景臣的眼神犀利,毫不為所:「放了。」
白夜行那雙鷙的眼睛裏都是瘋魔:「顧四,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選擇走這條死路。你有最好的家世,最好的前程,你甚至不需要去爭去搶去殺人,已經是人中龍。而我白夜行,爬滾打槍林彈雨里闖了二十年,才能站直了和人說話,你說,人生多麼不公平啊。」
白夜行忽然笑了,有點詭異:「人生不公平,還好有槍。顧景臣,不如我們來比比槍法怎麼樣?這是小可最喜歡的遊戲,一定很期待。」
遠的槍聲還在繼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整個北山島會被夷為平地,白夜行並不想再掙扎,可他還有好鬥的心,想看一場最後的好戲。
人在他的手上,顧景臣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能繼續聽白夜行說比賽規則:「很簡單,不用變換擊對象,也不用你和換位置,你我同時開槍,看看是先死,還是我先死,你顧四是獵人是屠夫,我們是獵,你不用付出代價,很公平對不對?」
顧景臣和簡寧都明白了,白夜行放棄了生機,沒有以簡寧為工迫顧景臣放下武或者自殺,他只是想讓顧景臣嘗嘗失去摯的滋味——既然顧景臣肯冒著風險來救,這個人一定是他的摯,槍林彈雨阻不斷他奔赴而來的決心。
「小可,你覺得公平嗎?嗯?」白夜行圈著簡寧的脖子,吻著的額角笑道,「我們今天的服很配,長袍配旗袍,要是死了,去了地底下,閻王爺見了也一定以為我們是一對兒。不如你殺了他,我們走,怎麼樣?他一定不會對你開槍……」
簡寧嚨里嗆了炮彈炸后的濃煙,聲音已經啞了,笑:「我早就想告訴你,你的長袍穿起來很可笑。」
白夜行鷙的雙眼瞇了一下,卻沒生氣,維持著笑:「就算是這樣,這旗袍還是很配你。」他一笑過後,沉聲對顧景臣道:「那就開始吧,我數到三,一起開槍,一、二……」
「砰——」
一道槍聲響徹河谷,四周忽然一片死寂。
過了十幾秒,在石頭裏的秦宗寶等人惶恐地睜開眼,朝那邊看過去,卻見顧景臣保持著持槍的姿勢,一也不,而對面抱住莫苒的白夜行頭部中槍,迸濺出來,染紅了的白旗袍。
簡寧息著從死亡的邊緣走下來,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一臉是的白夜行,他並沒有扣扳機……
他定下遊戲的規矩,可他自己沒有參與,任由顧景臣殺了他。
白夜行還有意識,眼神因為渙散而了狠厲與張狂,他居然笑了,聲音也弱,氣聲極大:「小可,你覺得我一定會開槍對不對?殺死一個人很容易,殺死魔鬼卻很難,恭喜你,你做到了,對魔鬼誅心,讓他死生無,你連這最後的狠勁兒也是……是我欣賞的。」
白夜行倒下去,簡寧還沒有回過神,本能地手去扶,上的越染越多,白夜行還在笑,仰著的臉:「我應該讓你陪我一起死,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活著,記住我……哪怕是以這種方式記住我……」
顧景臣已經走到簡寧後,卻還是沒有放下槍,神戒備地環顧四周,他沒去管白夜行如何同他的人說著最後的話。
也不是話,只是不甘,白夜行說:「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幫著秦家對付我?」
簡寧的眼神不帶憐憫,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緒,低下頭,像是滿足白夜行生前最後一個願似的,輕輕說道:「從來和秦家無關,我是簡家最後一個活著的人……」
白夜行的眼睛跳了一下,那零星火又很快熄滅,他喃喃道:「哦,稚子何辜啊?」
私生子出的白夜行,在以力量說話的白家吃了多苦,忍辱負重爬到今天的位置,絕不是簡寧可以想像的,他對是真的有過心疼,還是僅僅只是錯覺,簡寧再也無從知曉。
可誰會想到,這個大毒梟最後的一句話,居然是「稚子何辜」?
哪怕長輩有再多的恩怨,他們的子孫後代又有什麼罪過?推己及人,像秦宗寶也不應該被捲其中,他們之所以獲救,也是因為顧景臣相信稚子何辜。
「宗寶,出來,跟我走!」顧景臣不想再耽誤時間,將簡寧從地上抱起,沒有穿鞋,腳上、上都是,手腕臼,只用一隻手回抱著他。
可直勾勾地盯著他,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專註都要炙熱,顧景臣,用力吻了的眼睛,當著秦家人的面。
「姐夫,你們……」秦宗寶還是無法接這個事實,即使他早有心理準備。
槍聲還沒有停止,遠已經傳來炮彈的著陸聲,秦宗寶目睹他們擁抱,卻不能去干涉,惶恐問道:「怎麼辦?炮彈還在繼續!這樣下去我們肯定會死的!」
顧景臣不答,只是抬頭看向北邊的天,秦宗寶順著他的目看去,一架直升機!直升機上的人正在朝他們揮紅旗。
秦宗寶驚喜萬分:「姐夫,那是來接我們的嗎?!」
是陳驍的直升機。他們可以安全撤離。
繩索從直升機艙門垂下,一點一點地接近半山腰,為防止有人襲,顧景臣仍舊持槍戒備,秦宗寶等人先爬上去,就在簡寧抓住繩索的那一刻,一枚迫擊炮彈呼嘯著砸在了半山腰。
「嘭——」
「頭兒!」陳驍在空中大喝一聲,隔著炮彈炸后的硝煙,本看不清河谷里的景象。接著更多的炮彈落地,北山島高聳的檳榔樹、整潔的別墅區、漫山遍野的罌粟花,都在炮火中化為廢墟。
一切不過短短的幾分鐘。
直升機最後只帶回了秦家的幾個人。
降落在安全點時,凱撒見陳驍面如死灰,立刻明白了,衝上去就要跟國際刑警拚命。
秦宗寶聽著地方軍軍用陌生的語言嘰里呱啦,看著北山島上空的滾滾硝煙,和後湛藍的海景相映,他們所站的位置像是噩夢與現實的邊界點。他的姐夫和妹妹有染,姐夫救了他的命,卻和妹妹死在了一起,他甚至不知道回去后怎麼和姐姐還有秦家人代……
……
北山島被剿滅的消息甚至沒有上過新聞報道,僅僅以地震來解釋這場持續幾小時的轟炸所帶來的影響,這場地震像世界各地每天都在發生的地震一樣,很快就被人們忘。
所有人照常過著普通的日子,在調侃世界末日倒計時的惡趣味里庸庸碌碌,時間一長,也有人注意到一些變化——「君臨」集團換了總裁,JANS.C的總設計師也換了人,那個曾在年中時尚大典上出盡了風頭的邪肆男人,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再比如,秦家的大小姐秦採薇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因為新婚的丈夫顧四突發心臟病去世。
也有一些事好像永遠不會改變,比如顧家的得勢和昌隆,秦家的權威和百年貴族的底氣,比如由秦家二小姐發佈的一段揭秦家醜聞的絕錄音石沉大海……並不是所有的骯髒都會暴,石子投深潭,固然可以濺起水花,可最後被吞沒的只會是石子。潭水深不見底,石子有什麼能耐翻江倒海?
當然,拋去這些國家大事商界風雲,活著的人還在勉力掙扎,努力活著。
在送走了彭城后,陳驍對李恆道:「世上還是癡人多,這位彭家大知道我去過北山島,親眼目睹了四和莫苒死去的場面,一定要來確認,何苦呢?」
李恆不解:「去北山島之前四曾去找彭公子談過,他們倆能有什麼集?」
陳驍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彭大的父親是S市的元老級人,港口城市,人脈極廣,東南沿海那一帶顧家的勢力不如彭家深,必須要藉助彭家的人脈。」
李恆點點頭,又嘆了口氣,表極其哀傷:「可惜四到最後還是沒能回來。在烏蘭托的時候四和我說,他如果回不來,就讓秦採薇也回不來,可是為了讓顧家不至於和秦家起衝突,我還是聽司令的話將秦採薇放了。你說四在天有靈,會不會怪我?這是我第一次違背軍令。」
陳驍忽然一笑:「你這麼難過的話,自己去問問頭兒咯。」
李恆面怒意:「我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
轉頭見陳驍是真的在笑,李恆忽然福至心靈,拽住陳驍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四是不是……」
陳驍掰開他的手,捋平了服道:「別手腳的。」
「快告訴我!」李恆急瘋了。
「聽說那天的海邊有一艘快艇,聽說有人在天涯海角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只是聽說。」
「天涯海角?海南三亞?」李恆喜出外。
陳驍白了他一眼:「你去找找看就知道了。『天涯海角』是泛指好嗎?小學語文都白學了!」
……
彭城走出顧家時,見林婉如正從外面進來,很驚訝:「你怎麼來我家了?」
彭城還沒有從沉痛中緩過神,數月前顧景臣來找他,他之所以不餘力地給予幫助,且在之後對簡寧冷漠以對,是因為他在探尋真相的時候發現,簡家的滅門多也和彭家的袖手旁觀有關,顧家和彭家誰都有原罪,這樣一個他,無法再坦然面對簡寧。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林婉如也不在意,看了看S市湛藍的天和大朵的雲,一陣風吹過,空氣里有桂花的香氣,是九月了。
「我今天好像發現了一個。」林婉如忽然道。
「什麼?」
「你知道JANS.C這個品牌名的意思嗎?」
彭城微愣,沒說話。
林婉如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只是一個名字的組合而已——簡的臣。就這麼簡單。但是,真好聽啊。」
哦,簡的臣。我的你。
致我深的你。
(完)
惡毒姐姐重生了
在他人眼中,阮妤是個空有美貌、鳩占鵲巢還一肚子壞水的惡毒姐姐。可事實是——柔弱的真千金是白蓮花,表麵上姐姐長姐姐短,私下卻壞事做儘讓她背儘黑鍋,以至於前世快死的時候都無人探望,隻有她的小古板前夫在她死前送了她一程。一朝重生。她回到自己人生命運的轉折點。女子哭哭啼啼,訴說著多年的委屈,讓阮家人揉碎了心腸,而她這個假千金的處境自然變得尷尬起來。想起前世最後的處境。阮妤毫不猶豫收拾包袱走人,這個官家小姐,她不當了!回到自己原本的家,爹孃雖然不夠富貴,待她卻格外好,哥哥更是不必說,可最讓她高興的是,她的前夫就住在她隔壁。前世權傾朝野的霍大人,如今還是一個連油燈都用不起的小可憐,她連著送了一個月關懷,霍青行終於坐不住了,一日,他擰眉攔住她的去路,“你為什麼要幫我?”阮妤眨眨眼,“你冇看出我喜歡你嗎?”
5 19380離婚后渣攻后悔了
蘇墨這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26歲時收到的最大的生日禮物會是楚世瀟的一句,“離婚吧。”“如果我有了孩子呢?”蘇墨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試探性地看著他。“打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牽扯。”“我……只是開玩笑的。”—五年的相知相守,終究抵不過白月光輕描淡寫...
8.33 17001第一婚寵:重生嬌妻套路深
上輩子她心盲眼瞎,錯把仇人當恩人,最終不僅害死了那個深愛自己的男人與還未出世的孩子,還落得慘死下場。重活一次,顧西誓要手撕渣女,腳踹渣男,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再虐的他們生不如死!而自己上輩子負了的那個男人,這輩子,她傾盡所有,也要回報!至于原來厭惡他小妻子為何變了成了這嬌羞的模樣,刑北巖表示不重要,在他心里,只有一個字,“寵!”
8.18 156296直播戀綜,影帝的腹肌真香
蘇小暖因為母親重病不得不參加一檔戀綜,跟里面的流量男模合約情侶上節目賺流量!可誰知道!節目的同期嘉賓竟然還有自己暗戀五年的影帝陸星辰!更沒想到的是!影帝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那麼億點點的不對勁!節目上公然表達對自己的偏愛!不管自己進哪個劇組他都會空降到同一個劇組!甚至還奪走了自己的熒屏初吻!之后他更是在微博上公然示愛!不顧一夜掉粉五百萬!蘇小暖默默地頂著全網黑的壓力,在微博上問上一句。“影帝,你腦殘嗎?”
8 7416報告將軍夫人今天有點怪
秦蘇蘇死了。 死之前,她看到自己最厭惡的夫君,至死都護著她。 自己最信任的男人,輕蔑的說她:「殘花敗柳。 她一生苦等,不曾讓將軍碰自己一絲一毫,不曾想,卻成了翊王又蠢又好用的一枚棋子。 睜眼醒來,一朝回到剛嫁入將軍府初期,一切都還來得及! 原本是要偷兵書的秦蘇蘇,卻扭頭缺廚房給將軍煮了一碗麵,「好吃嗎? “ 看男人拘謹的點頭,秦蘇蘇抿唇:將軍真帥。 重活一世,秦蘇蘇不求別的,只求將軍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她幫將軍掃小人,幫將軍除奸臣,給將軍煮飯。 上輩子將軍寵她,這輩子換自己寵將軍!
8 58988心儀
陳燦六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外婆輾轉將她寄養在京榆城周家。 周家有個哥哥,冷漠,嘴上壞,不可一世。 他教她: “家裏那些古董,不小心摔了,就賴到我身上。” 後來,假山曲水,水墨驟園。 冬日結了碎冰的曲水,她搖搖欲墜。 重重夢魘裏濃霧叢生,她掙脫不開。 他拉了她一次又一次。 在一起後的某一天,周放無奈的按眉心。 “你生氣了就說,” “…不要哐哐錘牆。” - 陳燦喜歡周放那年。 半夜,在宿舍陽臺上,目睹他驅車送校花學姐回學校。 學姐踩着她永遠穿不穩的細高跟鞋,搖曳生姿,紅裙與他的長腿糾纏。 他是天上的太陽,擁熱烈的紅玫瑰,不該是苦橙花,沒什麼可惜。 她躲了他大半個月。 卻在某天聚會晚上,被周放堵住。 他一身戾氣,輕笑出聲,語氣淡的沒有一絲溫度。 “哥哥?” “我他媽是你親哥?” 又在她掉眼淚時手足無措的鬆手, 忍着性子細細的哄。 陳燦醉酒那天,哭的不成樣子,讓他不要喜歡別人。 他徹底失控,嗓音啞的要命:“燦燦,等你喜歡我好難。” 笨小孩,你到底要多久才明白。 你一直是我衆所周知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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