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鐮刀割了一些柳條，糙地編了兩個小框，摘了兩筐葡萄裝進去，回去找到杜鵑跟王姣，給王姣一筐。

“我在前面摘的，給你兩個嫂子還有小侄子帶點。”

沒發現值錢的藥材，殷清瑤也不泄氣，找到一大片野葡萄，又有了新的主意。回家買一些壇子，把這些葡萄釀葡萄酒，葡萄酒賣的價格比白酒的價格還高呢！

們也算是滿載而歸，回去之后，殷老五已經打了十來棵樹了，后面還有十來棵核桃樹，殷清瑤跟杜鵑把東西放下，幫著把剩下的核桃打下來。

核桃樹種了有五六年了，結的核桃稠，一共裝了二十八個麻包，也算收。這個時候市面上的核桃七八文錢一斤，等把這些核桃曬干，能收二十麻包，一麻包裝一百斤就是八錢銀子，二十包能賣十六兩……

殷清瑤頓住，仔細算了算，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才接這個事實，確實是十六兩銀子！不敢置信的同時，有點想不明白，核桃這麼值錢，當初分家的時候怎麼會分給他們五房！

殷老五見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來畫去，問道：“你在畫什麼鬼畫符？”

殷清瑤抬頭問道：“爹，當初分家，我爺怎麼舍得把這座山坡分給咱？這些核桃值不錢呢！”

殷老五在旁邊坐下，拍拍的腦袋說道：“咱們殷家一共一百三十畝良田，一年兩季收。冬天種上麥子，一畝地收上來四百斤麥子，每斤麥子縣衙規定的收購價格是兩文錢，一畝地就是八錢，一百三十畝地一共收五萬多斤糧食，十分之一稅，除去糧稅，能賣不到九十五兩銀子。”

“除了良田，咱家種的還有荒地和坡地，荒地和坡地上收的糧食點，也足夠一大家子人一年吃喝了。更不用說還有秋收，秋天收上來的豆子芝麻和高粱也能賣八九十兩銀。”

“刨去牛耕的本，趁冬天自己捂點料撒上，種子都是現的，這些基本上不怎麼花錢。一年凈落小二百兩銀子呢，給咱們這點核桃，本不算什麼。”

殷清瑤聽得瞠目結舌，好吧，是自己沒見識了。

“那咱們家之前連一塊都吃不上，我還以為咱們家很窮呢……”

殷老五嘆了口氣，說道：“之前把錢都給二哥和三哥兩家讀書用了，他們在縣城花銷不小。用在咱們上的自然就了。”

殷清瑤哦了一聲，心想，怪不得想把賣了，今春大旱，就是良田也幾乎沒什麼收，青黃不接的時候，到都張要錢。

當然，還是因為太討厭他們五房，那麼多孫兒里面，才會想把賣了。

這些核桃殷清瑤不打算賣，打算等核桃曬干以后，先做一批焦糖核桃，先送去給梁懷玉嘗嘗，能行的話就全都剝出核桃仁，做品賣。

把核桃一趟一趟往家里運，殷清瑤發現一個問題，他們沒地方曬。核桃只能先連麻包一起堆在院子里。他們家的房子太小了，還打算釀酒，這買了壇子也沒地方放吶！

還有一個問題，馬上就該秋收了，他們家連放糧食的地方都沒有！

晚上殷清瑤把這個問題提出來，殷老五說道：“現在也不算正農忙的時候，找人應該還來得及蓋幾間房子。不過咱買不起青磚，得上山撿石頭先搭幾間。”

首先撿石頭就是個大工程，不過反正山上石頭多，只要有人都不是大問題，鄉里鄉親的，誰家有事兒都會互相幫忙，不要工錢，但是飯得管夠！

一家人合計一下，說干就干，第二天，殷老五就推著獨車，下山買了一百斤大米，一百斤黑面，李娘就到村子里找人幫忙，下午就把人湊得差不多了，大家約定好后天正式開工。

兩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等到開工這天，李梨花跟王姣倆人老早就到了，幫著擇菜做飯。殷老五去鎮上買了兩斤豬，中午做飯的時候用。早飯都快做好了，崔氏才不不愿地穿著一半舊的子上來。

殷巧手早就帶著的幾個叔伯過來了，大家推著獨車從山上、從河邊拉來一堆石頭，老六老七在房子后面，把多出來的土擔到前面把前面的地攤平。

王大康帶著三個兒子，崔蛋娃跟他媳婦陳氏，李洪順跟他的倆兒子，宋大郎媳婦都來了，李娘招呼著大家吃早飯。

殷清瑤怕累著，主承擔起做飯打飯的活。

“哪有這樣，還沒開始干活就先吃飯的道理！”宋大郎媳婦錢氏說道，“咱都是吃了飯才來的，先干活吧！”

李娘不肯，招呼著大家先吃飯，大家不，杜鵑就挨個給他們端去。

“吃飽了才有勁兒嘛！”

殷清瑤實誠地給每個人都打了滿滿一碗菜，配上兩個黑面饅頭還有一碗粥，來的都是跟他們五房關系比較好的。

殷清瑤親自給殷巧手端了一碗，殷巧手看著黑面饅頭，問道：“分家的時候沒給你們分銀子，你們自己手里的早就花完了吧？要是不夠，我讓你給你們取點。”

殷巧手知道他們困難，但是一直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再加上他重男輕，殷清瑤本來對他沒什麼好。可這會兒聽見他說的話，心里默默嘆了口氣，說道：“爺，您放心吧，我們還有點兒。等把核桃曬干賣了，我們手里就能落點兒了。很快就是八月十五了，您等會兒帶點核桃回去，今年做月餅的時候正好用。”

殷巧手點點頭，端起飯碗吃飯。

吃完飯，殷清瑤跟李梨花幾個人擼起袖子刷碗，其他人都到山上或者河邊撿石頭往回拉。王大康跟幾個老把式在他們家房子后面選了塊兒地方，先挖地基。

全是用石頭壘的房子很簡單，就是把石頭按照其形狀大小擺好，一層一層往上摞，但是要想做到結實，還必須得是老把式才會蓋這種石頭房子。

殷清瑤看了一會兒，就去幫著七叔平地，他們房子后面的地方只夠蓋一間的，把前面的地平出來還能再蓋兩間。

這個時候蓋房子只是為了應急，等到賺了錢，他們還得重新買一塊地方蓋房子，所以現在也不考慮院子的格局什麼的，能用就行。

中午吃了飯下午繼續，殷清瑤惦記著山里的葡萄，再晚說不準就落了。爹忙著招呼大家，殷清瑤讓杜鵑照看著點娘，拉了六叔，拿了錢到鎮上買陶罐。

“你買陶罐做什麼？”

殷老六惦記著趕做活，本來不想陪去的，結果見李娘不僅沒責備，還給拿了一兩銀子，他當時就驚呆了。

一直快到鎮上，他實在忍不住才問了一。

殷清瑤神神地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鎮上只有一家陶瓷店，一進門先各種看，最后把目落在最寬大概有半米，高差不多到大的酒缸上問道：“這個酒缸怎麼賣？”

陶瓷店的掌柜看他們一般打扮，沒太熱地說道：“那個能裝一百斤水，得一百文錢。”

殷清瑤又指了指拿下小一些的，問道：“這些呢？”

掌柜又掃了他們兩個一眼，說道：“裝水十斤的二十文，二十斤的五十文，三十斤的六十五文。你們要多？”

殷清瑤吐了吐舌頭，心想果然是越小越貴。指著最大那個問道：“這種能裝一百斤的壇子你們店里有多個？”

掌柜狐疑地看著他們問道：“小姑娘，你到底買不買？我開門做生意，不是讓你來消遣我呢！”

殷清瑤搬了一下最大的壇子，沉甸甸的，做工看起來還行，還是加厚的，應該不容易摔壞。

“我就是來買東西的，你們店里這種罐子有多個？”

掌柜看見的作，生怕把壇子弄破了，眼神地盯著的作，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們店里有十個，不過大壇子沒有小壇子賣得快，你買這個做什麼？”

殷清瑤一聽高興地問道：“如果我把這些大壇子都買了，你能不能便宜一點？”

掌柜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道：“你真是來買壇子的？”

殷清瑤點點頭，掌柜直接看向殷老六，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們能當家做主嗎？”

殷老六也疑不解地看著問道：“清瑤，你買這麼多壇子干什麼？”

殷清瑤沒接這一茬，直接問道：“掌柜的，你開門做生意，就別管我買這些壇子做什麼，我保證你賣給我，我家里人不會來找你退錢就是了！”

掌柜的就是這個心思，怕一個小孩子家的，買回去之后，家里大人來鬧事兒，到時候退錢是小，他白費力氣，萬一東西來回顛簸，了爛了，他也沒說理去！

“你要是全要的話，我給你便宜一點，九百五十文。”

殷清瑤直接還價道：“再便宜一百文，八百五十文！”

掌柜沒想到會還價還得這麼厲害，咬牙說道：“我這都是真材實料的東西，加厚的，還上了釉，你去其他地方了一百二十文錢都拿不下來！最便宜九錢銀子！”

殷清瑤癟癟，砍道：“八百八十八文，取個吉利數字！”

掌柜的沒了脾氣，擺擺手。

“行，就按你說的！”

“我得先驗貨，看看有沒有水的！東西在哪兒放著呢？”

掌柜指指后面，說道：“除了這一個在前面，其他的都在后面的院子里，你跟我進來吧。”殷清瑤跟著他進到后面的院子，聽他喊道，“小春，把咱家最大的壇子全拿到院子里來！客人要驗貨！”

“來啦！”

從屋子里出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進屋把壇子一個一個搬出來放到院子里，又從井里打上十桶水，裝到壇子里。大概過了一炷香功夫，殷清瑤挨個兒檢查好，確定好沒問題了才說道：“還得麻煩掌柜的幫忙把這些壇子送到家里去。”

一下子賣出去這麼多，掌柜也樂得幫送，于是裝好架子車，拿了草席先墊在下面，又一個一個裝好捆上。

“小春，你跑一趟，路上小心點！”

殷清瑤跟殷老六跟在后面扶著，王小春把壇子送到山腳下，然后跟殷老六一人一趟背兩個往半山腰送。

家里人熱火朝天地忙活著，殷清瑤把自己房間的門打開，讓他們把壇子放到屋里。十個壇子把所有能下腳的地方都占住了，最后炕上還放了兩個。

殷清瑤給他結了賬。李娘跟李梨花正在做飯呢，李梨花看見問道：“清瑤，你買那麼多壇子干什麼？”

“我打算釀點酒賣。”殷清瑤樂呵呵地跟李梨花解釋，釀什麼酒沒說。

李梨花以為要釀高粱酒，就沒太當回事，不過倒是驚訝于會釀酒。

“你會釀酒？那些壇子看起來可不便宜呢！”說著又對李娘說道，“咱們就是不會釀酒，要不然也能賺點錢！”

殷清瑤大方地說道：“大娘，你別著急，我先試試，等真能賺錢，到時候我帶你們一起賺錢！”

李梨花笑道：“清瑤這孩子是個大方的！”

崔氏在一旁不不地說了句：“不是我說你，弟妹你也太慣著孩子了，買這些陶罐花不錢吧？你們從哪兒弄的錢？是不是以前當家藏私了……”

李娘沒說話，李梨花沒忍住懟道：“你們家那個婆婆手底下怎麼樣你自己清楚，不過你們三房這些年在城里天高皇帝遠的，手里是不是落了不啊……”

崔氏尷尬笑笑，蹲下來添了一把柴火。

做好飯，招呼著大家吃好喝好，殷清瑤背著背簍進山，找到地方，先摘了一背簍葡萄。這一背簍估計得有五六十斤，回過頭去看，摘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一串一串紫紅的葡萄掛在枝頭。

嘆了口氣，可惜沒錢，要不然把這些葡萄都釀酒能賣不銀子！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工作都是投錢，還沒得到一點收，真是……唉，只能嘆氣。

趁著沒人注意，往返了幾趟，摘了葡萄在山里就用山泉水沖洗一遍，回來瀝干再碎放到壇子里，一壇裝八分滿就先用干凈的棉布封住口，上面再用泥封一層。

大家都在忙著，倒也沒人注意到干了什麼。崔氏的眼睛一直盯著，想看看到底在干什麼。

把十個壇子都裝滿，馬上到八月十五了，他們家壘的石頭房也在八月十二這天完了。屋頂是用木頭撐起來，上面用一木頭做了框架，最后用一層一層的石頭片當瓦從上往下一層一層搭上。

從上到下都是石頭壘的房子看起來很漂亮。原來他們家的院子是臨時用木條搭起來的，現在大家捎帶手幫他們把院墻重新用石頭壘了一遍，院子里也用多余的石頭鋪了鋪，現在他們家比之前大了一倍還不止。

院子里都寬敞多了，至核桃有地方曬了。

最后一天，殷老五又去買了兩斤，這次做的菜多出來不，李娘就一人給大家多盛了一碗，每人再發兩個饅頭。

剩下的菜跟饅頭，劉娘讓崔氏一起帶走，老宅人多，怕了不夠吃。

崔氏面上笑著，心里一點也不領，吃剩下的才想起來讓帶回去，打發花子呢！不知道的是，給老宅那份，一開始就讓殷清瑤跟杜鵑送去了。

這會兒越想越委屈，他們兩口子累死累活來給五房干活，最后一文錢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