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人族剛抓了夢魘，那頭夢魘就控制著金丹魔們開始滲人族城邦。

若說這兩者之中沒關係，陳苗苗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這夢魘有什麼特殊之嗎？」

「夢魘神識強大，乃神系的魔，但夢魘的實非常弱小，基本不會出現在人前，想要在東洲大陸尋找夢魘的蹤跡，不啻於大海撈針。」

陳苗苗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是被的一方，只能等夢魘發難。

那就等吧，反正已布好了局。

接下來就要看看，到底是誰技高一籌了。

有了注意后，陳苗苗也不急著去爭奪夢魘，招來屯屯它們一一檢查，確定它們一切正常並未傷，吼吼甚至只差一步就能晉階元嬰，心中滿意，口中卻道：「你們竟會被別的魔影響心智，如此看來就算有龍鱗果和銀星魚加持，你們的心智也不夠堅定。」

屯屯它們以為陳苗苗是嫌棄自己呢，又怕又委屈，紛紛開口。

「主人，我們錯了，我們一定會改正的……」

「主人，葵葵一定好好修鍊，您別生氣。」

「主人……」

陳苗苗輕輕搖頭，輕聲道：「這並不是你們的錯，而是我的錯。」

們急了，明明是它們自己沒做好，主人為何要把過錯攬過去呢？

「主人這怎麼是你的錯呢？」

「是我們太沒用了。」

「不，」陳苗苗溫了吼吼的腦袋，笑道，「你們從小生活在宗，並未經歷過族生存的洗禮，覺醒脈之後又被我寵孩子一樣寵著，每天就是耕耕田種種地，本沒有實戰經驗。這次會被夢魘控制，也在理之中。」

們愈發愧疚了，紛紛耷拉下了腦袋，垂頭喪氣的。

說白了，就是它們太沒用。

陳苗苗忽然眼神一厲，道：「但我不能再繼續過往的做法，那是對你們的不負責。是雄鷹就要擊破長空，是蛟龍就要深潛海淵。不經歷生死砥礪、浴戰，何時才能為真正頂天立地的魔？我若繼續這般寵你們，只是害了你們，你們可懂？」

們：「……」

們當然懂！

不僅是害了它們，還會害了旁邊人。

畢竟它們方才還對螢老爺子手了，幸好沒傷到他老人家，否則估計晚上要跪板。

們慫噠噠的，想像已往一樣對陳苗苗撒，可一看到站在陳苗苗邊，如同殺神般的墨玄明，好不容易鼓起的膽子又咻一下沒了。

嚶嚶嚶，它們知道自己沒用，這位神龍大人，您別再嚇唬我們了啊。

嗚嗚……

此時的們並不知道，有比板更恐怖的事等著它們。

下定決心之後，陳苗苗道：「墨玄明，你不是說過有一境，十分適合魔歷練麼？」

「是。」

「那現在把它們送過去，還來得及麼？」

「可以。」

在墨玄明眼中，吞天犼、夔牛、青鸞、火羽和尋寶豚無論是不是神後裔有沒有神脈，都配不上陳苗苗。

若非它們是他兒子選定的，他早就替陳苗苗尋來別的魔了。

送去境鍛煉一下最好，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陳苗苗和小蛋崽。

至於它們能不能活下來？

這本不作考慮。

活不下來，就更沒資格跟著他們母子二人。

陳苗苗狠狠心不去看們，輕聲道：「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好。」

墨玄明本不給陳苗苗和們反應的時間，以免這小人兒心，他徒手一握，五隻魔憑空消失，墨玄明淡淡道：「好了，送過去了。」

陳苗苗：「？？？」

這麼快？這就送走了？

陳苗苗沉默片刻，又道：「它們會不會有危險？」

墨玄明直視，眼裡有著淡淡的無奈，解釋道：「危險自然會有，但強者為尊，競天擇，此乃族的信條，你現在不給機會它們長，將來它們只能窩在你的腳邊，靠撒賣乖謀生。相信我，任何一隻魔都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話至此，墨玄明忽然戛然而止。

他薄輕抿，眸深沉，似乎陷了深思，就連也逐漸變得蒼白。

陳苗苗喊了他好幾聲他都不曾回答，直到陳苗苗輕輕拍了他一下，他方緩緩抬眸。

陳苗苗目擔憂：「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很好。」

「那你這是……」

墨玄明靜靜凝視，不錯須臾，把陳苗苗看得莫名心跳加速，他低低道：「我……要對你道歉。」

「哈？」陳苗苗不解，「為了什麼？因為你破壞了我的莊子嗎？」

不是……

因為我過去對你的忽視和誤解。

這才是你決定從龍島離開的原因吧？

就如同困在陳苗苗邊靠撒賣乖討生存的魔，他差點用同樣的方法去對待陳苗苗。

是他的錯。

這讓他萬分愧疚。

而更難過的，是這份愧疚只有他一人獨自悟，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好。

在太虛龍島度過的三年，他的確不是一個值得依賴和信任的人。

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的……作為的什麼呢？

墨玄明垂下長長的羽睫，凝視自己的膛，心臟在其中強而有力的跳，失序的，略顯焦躁的。

是啊……

他到底是的什麼人呢？

是小蛋崽的父親？是長工？是道友？還是……

墨玄明深吸一口氣，以此制心頭慢慢覺醒的貪婪……

是的，貪婪。

他不滿足於以上的任何一種關係，不想僅僅只是小蛋崽的父親，不想僅僅只是的長工，更不想是莫名其妙的，隨時都能分道揚鑣的道友……

他想要更穩定的，甚至更親的關係。

他，想更靠近。

不是邊。

而是的靈魂。

墨玄明半晌沒開口，陳苗苗擔憂地踮起腳尖，抬手輕輕拉下他的面，用手背著他的額頭，溫度冰冰涼涼的，如同著一塊細膩溫的玉。

墨玄明不由得屏住呼吸，一不敢，且聽陳苗苗喃喃道：「咦，沒有發熱啊？那怎麼看起來獃獃的？可是將屯屯它們送走耗費了你的力量？」所以這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