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第六章 藥人欒音(6)
藥君走後,欒音便守在龍天佑榻旁,總管赤會按時將吃食送來,可是欒音卻從未見過其他宮人出,不免疑。
有次趁著赤給換茶,欒音便耐不住好奇,低聲尋問:“總管大人,欒音有一事不明……”
赤忙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欒音姑娘請講……”
因為如今欒音算是藥君指派,日夜守著龍天佑直到藥君回來,所以赤對欒音的態度自然比之先前多了幾分嚴肅和鄭重。
欒音見他如此,原本八卦的心也沉了沉,隻好斟酌著詞句,道:“我在此守了一日了,為何隻有大人出出忙碌,不見其他宮人?”
赤聞言,頓了頓,才道:“姑娘可是需要人手幫忙?”
欒音忙道:“不不不,大人不要誤會,欒音隻是見總管大人如此忙碌,且這段時間又隻見到大人一個忙裏忙外。大人又要照看前廳,又要照看此,甚是辛苦!想來這主殿裏宮人沒有數百,總有幾十,怎麽單單總管大人要事事親為?實在太過辛苦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哎……”赤聞言不一聲歎,道:“姑娘有所不知,實在是赤此刻不敢再輕信任何人了……此前便是一個在天帝邊伺候了五年的宮人,給天帝的補品中下了不知名的毒……若不是現在天帝邊缺人手照顧,我隻怕也要請罪罰!實在是我的失職……現下,我便再也不敢輕信任何旁人了……隻好事事親為,才能放心啊!”
欒音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當真是辛苦總管大人了……”
赤忙擺手道:“和欒音姑娘比起來,我這端茶倒水的活兒算不得什麽……有什麽需要,姑娘隻管吩咐便是。”
欒音道:“那就先謝謝總管大人了……”
正說話間,榻上的龍天佑似乎毒忽然又發作了,渾不由自主地搐起來,原本就略微蒼白的麵容,此刻蒙了一層灰敗,似乎極為痛苦地眉頭鎖著……
赤:“呀,帝君……帝君……這可如何是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欒音忙去把脈,又探了探龍天佑的鼻息,隻覺得他周冰冷非常,手如冰,額頭卻淨是細冷汗……
欒音道:“帝君,帝君您是覺得很冷嗎?”
龍天佑依舊雙眸閉,眉頭深鎖,卻是不答話……
赤:“先前帝君不是覺得燥熱,也高熱不退,怎麽這會兒又渾冰冷了?藥君可說過這是中的什麽毒?此種況當如何應對啊?”
欒音也是皺眉搖頭,道:“師父臨行之時也未見帝君如此……所以未曾代……”
赤:“那……那此時……如何是好啊?要不要我再去取幾床被子?”
欒音搖頭,道:“他這癥狀,忽冷忽熱,反複無常,再說被子也需有溫度方能取暖,此時他冰冷,就算蓋了再多被子,也是無濟於事啊!”
赤急得團團轉,道:“那可如何是好啊?”
欒音道:“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但不敢保證有效,眼下看來也隻有大膽一試了……”
赤:“什麽法子?姑娘快說啊,可急死老奴了……”
欒音道:“這宮中可有溫泉?”
赤搖頭:“溫泉沒有,不過帝君的湯浴池子倒是常年備著熱水……”
欒音點頭,道:“甚好,那就有勞總管大人快去準備,我們先將帝君放在熱湯池子裏,至這樣他會好過些……”
赤應了聲:“好嘞,老奴這就去準備……”
赤走後,欒音繼續探查龍天佑的脈象,發現他的脈象紊。
欒音:“奇怪,脈象好……怎麽會突然如此?”
欒音蹙眉,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好的對策。畢竟熱水隻能暫時緩解龍天佑的寒,並非從本上製龍天佑的毒發作……
“好冷……好冷……”榻上的龍天佑雖在昏迷中,口中卻無意識地喃喃著。
欒音忙幫他抹去額頭的冷汗,輕聲安他:“赤總管去準備熱湯池子了,待會兒我帶帝君去熱湯裏泡泡,就不會覺得發冷了……”
“冷……好冷……”龍天佑依然雙眸閉地喃喃著。
忽然,原本迷迷糊糊的人,似乎覺得熨帖在他額頭的手很溫暖,竟然出一隻手,一把握著欒音的手,隨即一扯。
欒音本沒有防備,怎會想到原本昏迷在榻上的人會有這麽大力氣,而且還是猛然發力,一個不留神已經被他拉倒……
“啊……”龍天佑被欒音倒下的個正著兒,痛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帝君,我……我不是有意的……”欒音忙道歉,可再想起,卻發現龍天佑已經雙臂困住,將進自己懷裏……
天哪,怎麽又是這樣……
“帝君……帝君,你放開我啊,這樣……這樣……”欒音本能地抗拒這樣的姿勢,努力地想要從龍天佑的懷裏掙出來,但是本想不到那個“藥罐子”,竟然病中還有這麽大力氣,怎麽也沒法掙他的鉗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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