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第十六章 藥人欒音(16)
欒音不得不承認,活得久了除了修為上的長進,連誆人的本事也順帶提升了。
那鍾山君的年齡不知漲了欒音多倍,自他被師父帶來瓊華宮花園的小偏殿住下,欒音已不知被他誆騙了多次。可每每欒音偏偏不長進地還是會信他,落了他設下的套子不自知。等回味過來,卻也隻能麵對他的賴皮認命又無奈。
今次鍾山君誆欒音說,喝了藥湯便給欒音解,講講天帝龍天佑因何要故作病態示人,以及當日欒音在緋纓公主赤紅鋼鞭和饕餮的折磨下,昏死過去以後發生的事。
可不想欒音喝完了鍾山君遞來的藥湯,卻見他手裏了個訣,隨即欒音便覺頭昏眼炫,很快又要睡去。
在意識即將消弭的時候,欒音才約明白,鍾山君是對自己施了昏睡訣。
這法從前師父藥君也曾教授於,用於對待傷勢過於嚴重的病患,可以幫他們減輕治療過程中的痛苦……隻是欒音向來對藥材藥理更興趣,這些仙法修習上總是懶。是以這次又著了道,才後知後覺……
欒音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隻約覺得自己邊似乎有人來來去去的,耳邊也聽得到聲音,腦子卻跟不上。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沒有再做先前那樣的夢,意識有時候其實已經醒了,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再醒來時,欒音已經在小偏殿,自己的房間裏了。
屋子裏線很暗,竟是晚上了。
欒音聽到有人走近對說:“阿音,你醒了嗎?”
聽這個聲音,欒音驚訝,竟是多日不見的師父。
藥君師父不知道何時已經回來了。
欒音張開眼睛,衝他點了點頭,試著了,發現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痛了,便有些膽大地想起。
卻聽師父道:“慢著點兒,小心傷口再裂開……”
說著藥君便手扶著欒音慢慢起,坐好,又在欒音後加了幾個的棉靠墊。
藥君這才接著道:“幸虧這次為師尋藥時,得了幾味續骨生的靈草,加上鍾山君和帝君每日都流渡靈力給你療傷,你的傷才會好得如此快……”
欒音聽聞也是暗暗心驚,心想:帝……帝君……渡靈力給我療傷?難道我昏睡時到的人聲竟是他們?這也太誇張了吧?還有,我到底了睡了多久啊?
“師父,你說帝君和小九……鍾山君流渡靈力給我療傷?我當真傷得那麽嚴重,還要勞煩帝君……那……我到底昏睡了多久啊?”難不先前傷得差點死掉,他們才這麽義氣地救?
“帝君仁厚,你又是因他而傷,護駕有功,帝君渡些靈力救你,也算理之中,你也不必太過惶恐。”
“師父,你在說什麽啊?”欒音聽得一頭霧水。
“為師聽聞那日帝君在花園小憩,被誤闖的饕餮驚了,幸虧你不顧自安危擋在帝君前,帝君才沒有傷,你卻被那畜生傷得隻剩一口氣,若不是饕餮的主人緋纓公主及時趕到,恐怕不僅你的小命就代了,連帝君都要難免傷……
之後醫師雖然對你及時救治,可你的質因為長期服藥,已對許多藥材的藥有了抵之力,所以一般的藥材對你的傷勢作用有限,帝君和鍾山君隻好渡靈力幫你催化藥,至於對你施了昏睡訣……
也是怕你,扯痛傷口。不過現下你的傷勢雖已大好,卻仍要繼續用藥和多加注意,不要再,扯裂傷口,否則最後留下難看的疤痕,就莫要怪為師的醫不了……”藥君看似在幫欒音解,可欒音聽著他的話反倒越發糊塗起來。
欒音心中納悶自己怎會是為了救帝君才被饕餮所傷?師父他這個版本到底從哪裏聽來的?
“師父……其實當時不是那樣的……是帝君救我才對,當時緋纓公主……”欒音急急地想要解釋當時的況,卻被藥君手點住瓣,明顯是要噤聲。
“阿音……帝君子向來虛弱,你當時護駕的事許多宮人都親眼所見,你傷得重,記不清當時的事了,為師告訴你的便是事實……你明白嗎?”藥君打斷欒音,眼神很堅決。
那一刻,欒音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便順從地點頭,可回頭琢磨又好像更糊塗了。藥君師父到底要瞞什麽?又為何要瞞下來,的腦袋裏千頭萬緒,就是理不清楚……
藥君給欒音盛了一碗早就備好的爛白粥,配了些清淡小菜遞給,又道:“你幾日沒吃東西,現下也不能一次吃太多,先吃點粥墊墊……火上還煎著藥,我去看看……”
“師父……徒兒不孝,還要勞煩師父照顧我……這……這真是……”
“傻孩子,說這些傻話做什麽,快吃粥吧!”藥君溫聲道。
藥君說完便出了欒音的房間去看火上的藥湯。可不知道怎麽的,欒音總覺得師父與說話時目似有閃躲,好像有什麽事發生了,就在昏迷的這幾天裏,可不知道,師父卻想瞞。
“哎呀,還有一件事忘了問師父……”剛才藥君師父的語氣太凝重,欒音竟然一時沒有察覺。
藥君師父似乎一直在一次次強調帝君是個病弱之人,可欒音敢肯定,即便是中劇毒的龍天佑,也絕非一個孱弱到風一吹就要倒的病秧子……還有那次在偏殿花園遇見龍天佑時,他也絕對不是病弱之人的樣子。而在饕餮麵前救欒音的龍天佑,長劍橫空,銀發飄然的英姿,欒音也記得很是清楚……
可龍天佑因何多年來一直要以病容示人?
這個疑問先前鍾山君是答應要為欒音解的,卻被他施了一個昏睡訣給蒙混過去了。
欒音想著若是直接問師父,師父或許就會告訴了。
“真是的,我怎麽就忘了問師父了呢?”
誰料自己的話不經意出口,卻有人揚聲接了欒音的話茬兒。
“是什麽事?說來聽聽……”
眼前明黃的袍子一閃,來人已經坐到欒音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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