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沐白走后，陳姣姣和陳小小大眼瞪小眼，各自打量著對方。

陳姣姣想起此前，自己在陳小小面前不得不裝出一副苦難的模樣。不知道現在還需不需要繼續裝下去。

“我聽村上的人說你是個傻子，你是傻子嗎？”陳小小問出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陳姣姣吐。

“你才是傻子！”這句話都已經到陳姣姣邊了，還是強忍著沒有說出口。

“你覺得呢？”換了一句比較溫和的問話，畢竟陳小小還是小孩，言無忌，不能因為小孩的一句話就生氣，是大人，不能這麼沒有風度。

陳小小一本正經地仰著頭，回答：“我覺得你是傻子，怎麼看怎麼傻。”

陳姣姣氣得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默念，我是大人，我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計較，我要有風度，小孩都是言無忌，是無心的……我忍……

“你看錯了，我不傻。”陳姣姣咬著后槽牙，出一個微笑，對陳小小說。

“你傻，你不傻你能這麼聽我爹的話？他讓你干啥你就干啥，只有傻子才會這麼聽別人的話。”陳小小這一句接一句的，就像利箭，一箭一箭地往陳姣姣上扎。

陳姣姣氣得就快吃速效救心丸了，這要是大人，早就一腳踹出去了。

不停深呼吸，調整著緒。不氣不氣，小孩嘛，什麼都不懂，我要包容，這畢竟是客戶的孩子，我是拿了錢的……拿錢辦事……辦事……辦個屁？這什麼小孩，這麼沒有禮貌，說誰傻呢？我作為大人，我應該好好教育才對，讓知道知道，什麼是禮貌，什麼是尊重他人。

“你說誰傻呢？你才傻，你個大傻帽，你爹給我錢了你知道不知道，不然我干嘛聽你爹的？你個笨蛋，你以為天下有免費的午餐？你爹沒給我錢，我什麼活都不會替你家做。”陳姣姣雙手叉腰，孩子氣地跟陳小小吵，兩人針鋒相對，分毫不讓。

“你就是個賣苦力的，干的都是又苦又累沒人愿意干的活，你不識字，你是文盲，你只能生活在這個小村莊里，靠給人做苦力掙錢，你去外面連路都找不到。”陳小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平時丁沐白拿陳姣姣教育陳小小，陳姣姣沒有意見，但是現在況變這樣，是大大的有意見。

“你懂個屁！這些話都是你爹騙你的，我干的活，別人都干不了。你這稀缺技人才。再說了，誰說我是文盲，我上過的學，比你先生都多，我能是文盲？”陳姣姣這回明白了，以后可不能再讓丁沐白他們拿自己教育孩子，不然在這些孩子眼里，自己真了沒用的傻子了。

“你要真上過學，你寫一首詩給我看看？我們先說好，只能是你自己寫的，不能謄抄古籍。”陳小小斜睨著陳姣姣，這麼小的孩子，竟瞧不起陳姣姣。

這口氣陳姣姣如何能忍得下，這輩子就沒過這種氣。

陳姣姣二話不說，抄起桌上的筆，問陳小小：“你想看七言的還是五言的，要短詩還是長詩，抒的還是寫實的。思鄉的還是思春的……老子全都會寫！”

陳小小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就五言的吧，我也不想為難你。”

陳姣姣覺自己快被這個小孩氣瘋了，的表怎麼能這麼欠揍，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陳姣姣閉上眼冷靜了一會，剛把緒調整好。

陳小小又欠欠地開口了：“寫不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寫不出來，沒事，這不丟臉，畢竟才華不是是個人就能有的。”

‘啪’的一聲，陳姣姣竟然氣得把筆從中間的位置折斷了。

“哇——陳姣姣打人了！陳姣姣趁我爹不在，打我！”陳小小就跟戲附了一樣，陳姣姣只是把筆折斷了，竟哇的一聲大哭著往屋外跑去。

陳姣姣沒有去追，當跑到門口的時候，陳姣姣把手上的半截筆扔了出去。

筆斷裂的位置很整齊，沒有任何尖銳的凸起，即使這樣，筆還是猶如利箭一般，整刺進了門框里……

陳小小嚇得沒了聲音，傻愣在了原地。

“回來，給我站好了。”陳姣姣厲聲訓斥陳小小。

陳小小轉，驚恐地向了陳姣姣。在陳姣姣嚴厲的目中，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

陳姣姣冷著臉，提筆在紙上認認真真地寫了起來。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寫完后，生氣地把紙扔向陳小小，呵斥：“你給我看好了，我是不是文盲？”

陳小小把紙拿好了，看了又看，只看得出來，字寫得很好看，至于這首詩寫得怎麼樣……怎麼知道寫得怎麼樣？有好幾個字都不認識呢。

“不是。”陳小小小聲說。

陳姣姣又問：“我是不是傻子？”

陳小小：“不是。”

“我是不是只會干苦力，沒有前途，出了村連路都找不到？”

“不是。”

“你以后還會這麼跟大人說話麼？”陳姣姣神嚴肅，聲音嚴厲，盯得陳小小肚子直打戰。

“不會了。”

“趕去寫功課！”陳姣姣一鼓作氣，不再跟嬉皮笑臉，把人吼去做功課了。

陳小小從小就沒有娘，他爹這些年跟村里幾個大戶人家的主周旋，平時沒遭人白眼，陳小小看似頑劣，其實心里十分敏。知道沒有娘，村里人誰都可以欺負他們父倆。

就在剛才，看到陳姣姣一甩手，把斷了的筆，刺進了門框里。

突然想，如果自己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娘，私塾里那些孩子，就不敢再欺負，罵是狗雜種了吧？

陳姣姣不知道陳小小在想什麼，看一直埋頭做功課，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雖然此時這個樣子，是陳姣姣樂見其的。

但是陳姣姣也擔心這麼乖，是因為被自己嚇到了。

“你不用怕我，只要你乖一點，不要說話，我是不會打你的。”陳姣姣邦邦地對陳小小說，如果不是因為陳小小還是個孩子，才不會特意安。

“嗯，我知道了。”陳小小乖巧地點頭，跟剛才討人厭的模樣判若兩人。

陳姣姣都被整不會了，這孩子，年紀不大，怎麼兩副面孔呢？

“那你……中午想吃什麼？”陳姣姣一直記得自己還有給陳小小做飯的任務。

“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挑食。”陳小小懂事地說。

陳姣姣又無語了，這孩子可真會裝，都裝這麼久了，也不累。

“好吧，那我帶你回我家吃去，我也懶得做了，你看行嗎？”陳姣姣故意這麼說，想看陳小小是什麼反應。

以為陳小小肯定會鬧，沒想到竟然滿口答應了：“行，就上你家吃。”

這……

陳姣姣監督做了半個時辰的功課，到了飯點，還真把一起帶回家吃飯去了。

徐五做飯的手藝很好，蒸了南瓜干飯，還做了紅燒魚、炒豆角和蛋青菜湯。

當家里的男人們，看到陳姣姣把丁沐白的孩子帶回家時，相公們和徐五，表都變得微妙起來。

“家主，你把帶回家……”蘇郁話還沒問完，陳小小就說道。

“我陳小小，是丁沐白的兒。是我爹讓姣姣姨照顧我的。姣姣姨很聽我爹的話。”

陳姣姣拍了一下的頭：“什麼我聽你爹的話，我都說了那是因為你爹給我錢了。”

“家主，爹給你什麼錢了？”沈逸看蘇郁不敢再問下去，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陳姣姣：“他爹讓我幫忙照顧一天，給了我一百文工錢。”

“原來如此，那快進來坐吧。”何慕聽陳這麼說，臉立刻轉晴，對陳小小友善起來。

很快便開飯了，陳小小在陳姣姣旁邊坐下，一直怪地用眼睛瞟陳姣姣的男人們。

看著看著，突然對著陳姣姣問了一句：“姣姣姨，為什麼你的相公們都沒有懷孕，是你不能讓他們懷孕嗎？”

“咳！”陳姣姣一口米飯噴了出來，接著又捂著咳嗽起來，差點沒嗆死。

這小孩，問的都是些什麼？蘇郁他們都還在呢？

陳姣姣覺到桌上出奇的安靜，顯然大家都被陳小小的問話驚到了。

“吃你的飯，小孩子家家的，管這麼多干嘛？”陳姣姣難得慌了手腳，紅著臉往陳小小碗里夾了一筷子菜，希能專心吃飯。

“你不讓他們懷孕，你怎麼能有孩子？”陳小小并沒有如陳姣姣的愿閉，還越問越來勁了。

“我不想要孩子行了吧？如果孩子都像你這麼煩，吃個飯都不好好吃，我寧愿一輩子都沒有孩子。”陳姣姣竟被陳小小說急眼了，為了讓陳小小閉，口不擇言地說道。

這下，陳小小是閉了，不過也被陳姣姣兌哭了。

陳姣姣看到眼睛一眨，眼淚就涌了出來。這一刻，充分到了人生的灰暗面，自己竟被一個小孩拿得死死的。

“好了，你別哭了，我剛才是胡說的。你很好，你非常好，如果能有你這樣的孩子是我三生有幸。”陳姣姣拼命往回找補。

出人預料的是，陳小小竟然又出一句，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的話。

“那我做你的孩子吧，我讓我爹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