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鬧，二人關系反倒親近不。

見裴鶴輕的緒恢復，衛璃順勢問道：“裴老師，你剛剛是不是不開心？”

既然不是因為這個編劇，那想必是有別的緣故了。

豈料裴鶴輕腳步一頓，詫異地看向：“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他的眼睛里依然是那種溫疏離的笑意。

衛璃的心往下沉了幾分。

裴老師，你故作無事的演技真的不怎麼樣。

想是這麼想，面上卻松了口氣似的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們劇組呢。”

“怎麼會，看上去很有意思。”裴鶴輕波瀾不驚地說完，主問，“你為什麼會想到要做編劇？”

衛璃一愣。

裴鶴輕笑笑：“不能說的話，就當我沒問吧。”

“沒有，我只是在回憶應該從哪里說起，”衛璃側頭看向遠的湖面，目變得悠遠，“可能是因為大學的時候，我很喜歡的一本書被翻拍電視劇了，我當時超級期待——可惜，等到它播出的時候，我才發現它被人改得面目全非，書里最華的東西全沒了。”

裴鶴輕黑沉沉的目注視著。

“那個編劇被罵慘了，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是我，一定不會讓那本書被改這樣，差錯地就進了這一行。”衛璃聳聳肩，笑容中有幾分無奈，“可惜，了行才發現，原來一部劇的劇如何發展，編劇并不能做主。”

真是諷刺啊。

“既然如此，你想過改行嗎？”裴鶴輕繼續往前走。

改行？

“這……我還從來沒想過，”衛璃歪了下頭，“畢竟還有倪康這樣的制片人在堅持，他是我認識的人里面，為數不多愿意尊重原著的制片人。”

裴鶴輕若有所思。

“所以我會繼續下去的，”衛璃道，“看著自己筆下的文字為鮮活的畫面，這種覺真的很棒。”

當然，如果能寫原創劇本會更開心。

的眼睛亮閃閃的，著堅定的。

裴鶴輕定定地看著，面上劃過一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羨慕：“你喜歡這一行？”

“嗯。”衛璃毫不猶豫地點頭。

哪怕未來有很多艱難險阻？哪怕努力未必有收獲？哪怕……

他咽下差點口問出的問題，笑道：“我們出去吧，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

“好啊，不過你剛剛不是說你不？”

裴鶴輕慢條斯理地戴上口罩：“只是不想跟倪康一起吃。”

“哈哈！倪制片會傷心的。”衛璃腳步輕快地走到他前面，“來這邊，我知道一條近道可以出去。”

裴鶴輕眼底含著笑意，看著前面領路的姑娘，覺自己已經聽見對方的回答。

……

次日一大早，鄭勵然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看見來電顯示，正在吃早飯的衛璃哽了一下，頓時胃口全無。

“老師。”

“早啊，小璃，節日快樂。”鄭勵然的聲音里著愉悅。

啥節日？

衛璃看了眼日歷，哦，今天五月二十號。

干笑兩聲：“我一個單狗，過什麼五二零啊。”

“可惜呀，你要是沒去惠灣，咱們晚上就能一起吃飯了。”鄭勵然道。

衛璃早就習慣他這種花蝴蝶似的做派，毫無波瀾地提醒道：“您今天不陪馮甜嗎？”

“總不能為了朋友就忘記為老板的職責，工作室那麼多單孩子，今天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不如大家一起聚個餐。”

“你們玩得開心。”衛璃語氣溫和，油鹽不進。

鄭勵然無趣地“嘖”了一聲，問道：“劇本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衛璃頓住，差點忘了這事。

清了清嗓子：“老師，我真的不想……”

沒等說完，鄭勵然打斷：“你確定？小璃，工作就是工作，這回雖然特殊了一點，但也只是一個普通項目而已，不要把個人緒帶到工作上。”

衛璃垂眼冷笑了一下。

什麼“讓你考慮兩天”，本就沒有服從之外的第二個選項。

可是。

且不說鄭勵然有一大票，父母又都是圈人士，人脈比廣了不知多，暫時還沒有跟對方撕破臉的本事。

的目落在面前半碗皮蛋瘦粥上，粥面已經凝固了，泛著倒胃口的油。

“小璃，你放心，”見久久不開口，鄭勵然語調一轉，懇切地勸道，“我保證就這一次，你知道許黎是現在最紅的商業片導演之一，只要能搭上他的路子，以后不愁沒有電影劇本寫，到時候，我一定給一個總編劇的署名補償你，怎麼樣？”

他說得有理有據，也給出了補償條件，聽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聽出這次機會對鄭勵然來說很重要，衛璃還是打算再試探一下，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當然，他拒絕了更好。

想到這靠向椅背，換了個坐姿，將擱到另一條大上，以進為退地問：“定制劇本要求多，又費腦子，許導開價多？有三百萬嗎？”

三百萬？

鄭勵然一窒，覺這丫頭的胃口真是越來越大了：“你這麼缺錢？”

衛璃想起自己那足足比自己高了一頭，智商卻仿佛還停留在兒階段的倒霉弟弟，毫沒有心理負擔地將他拖出來當擋箭牌：“是啊，我還得給我弟弟買房結婚，云州房價不便宜。”

鄭勵然倒吸一口涼氣——真沒看出你還是個扶弟魔。

為數不多的商發揮作用，他沒把這三個字說出口，沉默片刻，恨鐵不鋼地道：“你怎麼這麼圣母呢？”

衛璃回憶著牛桂香士最看的那些新聞，吸了口氣，聲并茂地道：“沒辦法，我就這一個弟弟啊！我爸媽那點錢，自己養老都還不夠，怎麼給他買房娶媳婦？只能靠我呀！回頭還有孩子和上學的錢……”

“行了行了，”鄭勵然匪夷所思地打斷，“你還打算給你弟弟養孩子？”

瘋了吧。

衛璃戲附，抬手了張面紙，戚戚哀哀地道：“他腦子不好使，我媽到現在都不敢讓他一個人回家，就怕走到路上被別人拐去賣了……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呢？”

遠在云州的衛琢正在上課，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巨大的噴嚏，惹來老師不悅的視線。

鄭勵然沉默許久，咬咬牙：“行，就三百萬，定金待會兒打給你。”

三百萬換許導的另眼相看，還是值得的。

“哎？”衛璃的表頓時凝固。

他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嘖，早知道應該再開高一點。

“許導的要求我待會兒發你郵箱，你記得看一看，這兩天盡快寫個梗概給我。”鄭勵然道，“這個本子他要得急，八月份就得寫完，最近我就不給你安排其他工作了——小璃？在聽嗎？”

“呃……我知道了。”

起碼可以寫原創劇本了。

苦中作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