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婉到大城市上學見過世面之後，就更想改變林家大的貧窮面貌，讓全家人都過上富足的生活！

林父跟林秀婉聊完之後心寬了不，第二天一早就坐班車進城找拖拉機廠的老鄭。

今天進城的還有劉勝男，用兩個竹筐裝了十幾隻，用扁擔一擔挑著，天沒亮就徒步進城賣，沒坐公車是想省下票錢，給劉二丫買塊布料做件新棉襖。

現在雖然大家口袋裏的錢不多，但是對山城人來講，過年沒有那就不算是過年。

只是前些年養是有份額的，農村裏的都不多見，現在養的政策雖然放開了，但是敢養的人還不算多，需要卻很大，所以劉勝男八點鐘左右挑著進城，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完了。

把錢仔細收好后就去百貨大樓，準備扯幾尺藍青的的確良，見旁邊有還有花布，只是一尺花布要比藍青的貴上一錢，一咬牙一跺腳，就扯了好幾尺花布回去。

賣了劉勝男手裏也算是有了錢，買完花布就又去買了兩頭繩，一串鞭炮，一大撂紙錢，再狠心買了一斤糖，回去的時候依舊一擔挑了。

經過市二食堂的時候聞到了米的香氣，咽了咽口水，走過去又折了回來。

最後花了三錢外加二兩糧票，買了一碗豆腐木耳做澆頭的米，用隨帶著的搪瓷碗裝著，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今天是長這麼大，第一次用自己的勞換來的錢，花起來雖然有些心疼，卻又覺得踏實。

大清早出的門，出門前只吃了幾口昨天晚上特意留著的剩飯，走到了那麼遠的路，早就得不行，卻捨不得吃一口搪瓷碗裏的米，愣是著肚子回了家。

回來到林家大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平時總喜歡出門瞎遛的劉母居然在家裏等著，鍋里更是難得的熱著飯，一見回來，就幫盛飯，上面還灑了幾塊上次煉油時的油渣。

劉勝男也確實得不輕，端起菜碗就著油渣就把那一碗米飯吃了個。

劉母將挑回來的東西翻了個遍，看到花布眼睛就亮了，劉勝男冷著聲說：「那是給二丫做新服的料子。」

「那我的了？」劉母一邊翻一邊問。

劉勝男回答：「沒有你的，這是我和二丫養的，平時讓你掃個糞你都不樂意，從來就沒有餵過，賣出來的錢當然也沒有你的份。」

劉母頓時就火了，在那裏罵罵咧咧：「劉勝男，你這是想要造反嗎？我是你媽，你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你把錢給我，我自己去買布做新！」

劉勝男早就習慣了這種態度，也不生氣：「賣的錢除了換來了籃子裏的這些東西外，多出來的錢我都拿出還債了，債不過年。」

劉母氣得直跳腳，罵了很久，卻見不如山，劉母倒是想去搜的，卻又想起來如今已經拿不住劉勝男了，便在那裏哭。

以前只要劉母一哭，劉勝男總是會心讓著，但是這一次劉母從下午三點哭到晚上七點，劉勝男愣是連眼角的餘都沒有給一個。

甚至晚上劉母躺在床上哭著喊：「我要死了，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劉勝男也沒去看一眼，而是拉著劉二丫兩人在灶屋裏把米熱了，一人分一半。

劉母見鬧了這麼久也沒有用，又到米出來的香氣，哭罵了幾句自個兒爬起來，走進灶屋一把將劉二丫的碗搶過去：「你們這些不孝的，遲早會被老天爺收走！」

一邊罵一邊端著飯碗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開始說自己命苦，生了三個丫頭片子，一個死了，兩個不孝，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劉二丫看向劉勝男，劉勝男朝眨了眨眼睛，然後把自己手裏的碗遞給，接過去後用筷子一，裏面竟臥著一隻荷包蛋！

劉二丫的眼前一亮，劉勝男做了個噤聲的作，然後把灶上的鍋蓋揭開，從裏面盛出餘下的米當做晚飯。

劉二丫把碗裏的荷包蛋從中間夾開，分了一半給劉勝男，姐妹兩人相對一笑，這日子似乎慢慢的也有些盼頭了。

劉母再能作再能鬧騰，這劉家以後都是劉勝男當家了。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劉勝男也找到了對付劉母的法子，劉母喜歡罵罵咧咧就罵好了，只需要管好手裏的錢，安排好春耕秋收，養好家裏的和豬，帶著劉二丫慢慢把日子過好。

過年的那天，林秀婉拿著大碗端了一大碗燉好的過來，劉勝男一看這況就知道是那天送過去的，林家又還了半隻過來，裏面還添了一些木耳。

朝林秀婉看去，林秀婉朝笑：「勝男，日子會越過越好的，新年快樂！」

劉勝男沒有推拒那碗，因為家裏養的都賣掉了，大隊里過年分的豬也都被劉母趁不在家的時候吃完了，今天雖然是過年，家裏地連一點犖菜都沒有了。

劉勝男的書讀得不多，這時能想到的也只有「雪中送炭」這四個字，而林家對家已經不止一次雪中送炭了。

劉母原本躺在屋裏的床上耍賴，想著劉勝男去外面弄點犖菜回來，這會一聽到靜怕劉勝男推拒，一骨碌翻下床，接過林秀婉手裏的大碗，就倒進自家的盆里。

劉勝男有些不好意思，林秀婉沖笑了笑：「我還得回家幫我媽看灶上的火，你也準備過年的飯菜吧，新年快樂！」

劉勝男笑著說：「我明天一早就帶二丫給大隊長拜年。」

林秀婉走後，劉勝男一扭頭就看見劉母拿了個大坐在灶邊啃：「真香！」

劉勝男大過年的不想和劉母吵，把餘下的收進柜子裏。

再在鍋里添了點水把湯倒進去，下了一大碗面，再炒了兩個青菜，用油渣燉了個大蘿蔔，就算是過年了。

晚上放鞭炮的時候，劉母看見那串鞭炮還在罵劉勝男敗家：買什麼鞭炮！有那個錢再添點就能給扯布做新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