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葉一愣，沒有接過任何培訓，別人野路子出，連個路子都算不上，頭一回正式試鏡，面前又是個大導演。

劉益這麼一說，便認為自己演得有問題。

不過，難得有機會進來，要是能得到專業人士的指點也不錯，姜葉多問了一句：“請問我剛才有什麼問題嗎？”

這話要放在學校里，那就是個好學的表現，但在試鏡被拒后，這話說出來就有點挑釁的味道。

但是劉益旁邊兩位卻沒有出聲讓姜葉出去，反而齊齊看了一眼劉益。

雖然在姜葉進來之前，他們差不多已經確認好人選，但還沒發出正式通知，就意味著臨時可以改。這個孩子雖然比不上之前選好的演員，但劉益現在居然討論都不討論，直接當面拒絕。

劉益起眼皮輕描淡寫掃了一眼姜葉：“沒問題，演好。”

姜葉站在1703中央，來回看了看三位評委，終于有點反應過來：“但您不想要我？”

按理來說，姜葉這算糾纏不清了，但1703沒人依然沒人出聲。

“不想要。”劉益低頭彈了彈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這部電影主最重要，你……我不想上映之后有爭論。”

要說前天劉益還因為自己學生方凡抹面，給他塞了個七八糟的人過來生氣，在看完姜葉表演后，倒是消氣了。只不過他拍這片意圖很明確，希塑造一個像鶴一樣縹緲無蹤的白月，他想要過后觀眾腦海中只有主的形象，要是現在選了這個姜葉，指不定到時候搞出個紅玫瑰。

他這話讓旁邊兩位一時間不著頭腦。

倒是姜葉，在劉益說完后，見他目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突然有點反應過來：

今天沒有化妝，素著臉過來的。

姜葉心里一噎：這年頭長得稍微突出一點也不好混。

“劉導，現在化妝技這麼發達……”不是演技問題，而是敗在臉上，姜葉還想再挽留一下，畢竟一次試鏡機會難得。

見明白自己意思，劉益心中略微松，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很快還是冷酷道：“我不會拿我工作來冒險。”

姜葉想起自己看過的劉益資料，自當導演起從來沒有一部爛片，個個品，每一部電影拍攝起來總是要比其他導演花的時間長，這樣的人確實天生要謹慎。

想罷姜葉只能不再強求，對幾位試鏡評委說了聲再見，便走出1703。

劉益見人終于轉走了，對門口助理喊道：“讓另一批人開始進來。”說完低頭重新拿過姜葉的簡歷，盯著的聯系電話看了一會。

姜葉走出來，心里發愁，難得這麼好一次試鏡機會。

下樓時，姜葉盯著電梯鏡子里面的人良久，最后不滿意地皺了皺眉。

離開stay酒店，姜葉漫無目的沿著人行道走，想著再過段時間要過年了，很多外地來的群演要回家，這樣人一，去蹲星海影視城，指不定能蹭幾個角，就是也不能回家過年，得找個借口。

還在晃神中，姜葉差點被一個拎著袋子的生撞倒。

“不好意思。”

“對不起。”

姜葉連忙幫著對方將摔出袋子的東西撿起來，全是化妝品。

“這個摔破了，我賠你一支。”姜葉拿起一只斷兩半的口紅。

對方連忙搖頭：“不用，我再進去買就好，剛才是不小心我撞了你。”自己趕時間撞了人，總不能還讓人賠。

兩人友好分開，姜葉往前走了一百米，不知道想到什麼，重新退了回來，走到剛才他們相撞的地方，抬頭看到那個生之前出來的化妝品店。

……

“下一個。”劉益懶懶喊了句，心思有點散。

這麼多年，他經手的演員或老人或新人都不，基本上都是學院派出。圈都說他最討厭非科班出的演員，一旦有關科班非科班之爭，勢必要提劉益。

其實很多人忘記了，當年他拍攝的第一部影片里面主角就是位非科班，半路出道的演員。

只不過當年那個演員病太多，還扯上了劉益，導致他心里產生了心理影。后來他選人越來越謹慎，確實野路子基礎差，一般不了他的眼，連續幾部紅影片的演員班子全都是學院派出，這才導致圈流言越來越盛。

男主父親這個角戲份很，最重要一場不過是男主畢業前夕，他找主談了一次話，讓和男主分手。

這兩個角重要戲份都在談話，算是主出社會前和社會后的對照，所以劉益才留著這兩個角一起試鏡。

看完最后一個人的試鏡，劉益揮揮手讓人出去，對這些人談不上滿意，也談不上失。

“回去吧。”

見導演發話，1703的人開始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篤篤。”

1703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眾人皺眉，簡歷上的人都試鏡完了，這時候誰來敲門，酒店清潔工？

“進來。”

“干嘛的？”劉益旁邊的制片人看見進來的人，立刻冷聲問道。

來人上沒有穿酒店工作服，兩手空空站進來看著他們。

“來試鏡。”

制片人氣笑了：“什麼時候了，現在來試鏡？你什麼，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厲害的人。”說罷已經在投男主父親的那堆簡歷開始翻了起來。

劉益抬頭掃了來人一眼，并未多言，他低頭拿著手機，將電話簿拖出來，慢慢按著。

“我還沒投。”來人從懷里拿出三張簡歷，走到圓桌面前，一人分了一張。

制片人直接站了起來，簡歷更是懶得看一眼，氣得連連冷笑：“你哪來的？簡歷都沒提前投就敢進來，懂不懂規矩？”

“呃……”

“老徐，你呃什麼？你塞來的人？”制片人聽見旁邊副導演發出奇大一聲‘呃’，還以為他在暗示自己。

本來因為試鏡時間太長，導致頭暈目眩，制片人這下子直接發：“塞人也塞個人品好的，我們這行……”

被老徐的副導演被莫名其妙罵也是無奈，他指了指桌子的簡歷，示意制片人和劉益趕看。

這他娘一天都是些什麼事哦。

他還想去睡覺呢。

制片人看著副導演一副活像憋了十泡屎的樣子，聯想到對方平日的為人，勉為其難下火氣，低頭去看簡歷。

“這……”制片人看了看簡歷，拿起來對著來人，手指了，“你，你這……”

一個兩個的，劉益剛把電話號碼存好，聽到旁邊的靜，皺眉抬頭拉過桌子上的簡歷。

良久，劉益抹了一把臉，看著來人，難以置信問道：“姜葉？”

對面來人一黑大，板寸頭，面黃廓深，一口低沉男音嗓子。

來人，也就是姜葉點了點頭：“你們門口海報寫了招男主父親的演員，我來試鏡。”

劉益還沒說話，制片人先艱難道：“你這不是胡鬧？我們招的是男演員。”

姜葉煞有其事點頭：“我可以演男演員演男主父親。”

制片人：“……”

劉益：“……”

副導演：“……”

這年頭年輕人都在搞什麼鬼！

“試試吧，我可以不要片酬，免費的不要白不要。”姜葉努力推銷自己。

劉益長長吸了口氣，右手按住自己太，用力按起來。

副導演因為之前的表演對姜葉印象不錯，他帶了點驚奇問道：“你這……出去一趟，怎麼就變這樣了？”

姜葉出白生生的牙齒笑了起來：“現在化著妝呢，我化妝技還不錯，要是你們選我，還可以免費當你們化妝師。”

“得了吧，我們劇組缺那點化妝師？”劉益冷哼一聲，目落在姜葉頭上頓了頓，“頭發怎麼回事？”

“剛才去理發店給推平了。”姜葉毫不猶豫說道。

劉益：“……”

副導演悄悄對著姜葉豎起一大拇指，張了個口型：“強！”

制片人在旁邊看了半晌：“老劉，那就讓試試，記得用男聲，到時候我們拍攝可是現場收音的。”

劉益瞅了一眼自己大上的手機，恨不得把剛才輸進去的手機號碼給刪了，虧得他剛才罕見起了點愧疚心，想著給姜葉聯系其他導演，問缺不缺人，沒想到是個戲瘋子。

還會打蛇上。

“那就試試，要是演不好就給我立馬消失。”

見劉益松了口，姜葉眼前一亮，能再多個機會，絕對不會放過。

……

姜葉對男主父親這個角并不陌生，甚至在出租屋也演過。當時主要是想要看看男主父親和妻子兩人和主談話的不同，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

要不是的簡歷還擺在這里，屋的人怕是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人是個年輕孩子，那一張中年權貴男人的形象簡直……活靈活現。

在姜葉最后一個話音落地，所有人目都聚集在劉益上。

副導演:“我覺得……干脆不如就選？替劇組省點錢也是好的。”

劉益黑臉:“難道我的劇組連一個小配角的薪水都發不起？”

副導演連忙擺手：“哪里哪里，咳……那什麼姜葉還不趕快謝謝劉導。”

姜葉本來就不是個呆愣的人，立刻彎腰謝了一聲：“謝謝劉導給我這個機會。”

這些人！

劉益狠狠哼了一聲，站起來離開，也不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