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李淑芬跟著李曼芝進了屋。

“換拖鞋。”

李曼芝手指了指擺在地上的塑料拖鞋，李淑芬聞言和楚一起換上了拖鞋，才提著東西進了屋。

客廳里，沙發上鋪著白線勾的沙發蓋布，看著如此潔白的蓋布，李淑芬看看自己的棉，用手拍了拍，然后才慢慢坐了下來。

李曼芝進到廚房，過了一會兒竟然端出一盤菠蘿來。

在楚重生前，冬天吃到菠蘿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在七十年代卻是實實在在的稀罕。

“吃吧，這是老羅的病人給他送的。”李曼芝的話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李淑芬手拿起一片菠蘿放在里，然后臉一皺：“媽呀，太酸了。”

“切，你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李曼芝白了一眼，接著指著楚問：“這是誰啊，是來求我們老羅看病的病人嗎？”

聽這麼一說，李淑芬不干了：“呸呸呸，你才是病人呢，這是家勛的媳婦兒。”

宋家勛殘廢的事，李曼芝也知道，還安堂妹來著，沒想到這才多久就娶了媳婦。

李曼芝打量著楚：白的小臉，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靈有神，材......稍微干了點兒，不過肯定是個小人。淑芬在哪找了個這麼俊的兒媳婦？家羅浩最近也在相親，前前后后看了幾個都沒這個小媳婦長得俊。

“是在哪工作啊，多大了？”李曼芝忍不住問道。

一見堂姐問起兒媳婦，李淑芬就笑得合不攏：“堂姐，楚是魏縣的，今年19了。可厲害了，是神醫呢！”

這話讓李曼芝有些不聽：“什麼神醫，不過是個鄉下妹子罷了。”

“真的，家勛都讓治好了。”李淑芬反駁道。

李曼芝翻了個白眼：“那你今天來找我做什麼？跟我顯擺你兒媳？”

李淑芬：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嘿嘿嘿！

“堂姨，媽帶我來是想跟您請教幾個問題的。”李曼芝的態度讓楚有些不舒服，想趕打聽完離開這里。

一聽楚這麼說，李淑芬想起來今天是有重要的正事要辦。

拿起手里的籃子，從里邊拿出兩包點心，還有六個又紅又大的蘋果，對李曼芝說：“堂姐啊，想去首都醫科大讀書，將來當一名醫生。我尋思著姐夫不是在首都北醫工作過嗎，想找他給講講。要是醫科大考不上，有沒有什麼門路去北醫讀書，將來能留在北醫也？”

“這怎麼可能啊，去讀書的有學校或者工廠推薦才行，哪是說去就去，你真是異想天開。”

說著，李曼芝瞪了楚一眼，似乎在埋怨把堂妹給騙來。

“羅浩不是今年要進你們醫院了嗎，你們就不能幫也想想辦法？”

這才是李淑芬真正的目的，楚一直說要參加高考，但是李淑芬打心眼了不相信，都多年沒有高考一說了，還能想考就恢復了？不過是看楚讀書辛苦，想幫走走后門。

“我們？我們能有什麼法子，又不是我閨，更不是羅浩的媳婦，我怎麼可能跟院里張。再說了，你以為誰都能當醫生？我們家老羅當年讀書可是全市第一才考上北醫的，你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

“真就沒有什麼辦法了？”李淑芬聽李曼芝說完，有些犯愁起來。

這時，老羅從外邊拜年回來，看到家里有客人先是一愣，然后認出是李淑芬，對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老羅，堂妹帶著兒媳婦來，說想把兒媳婦安排進醫院。”李曼芝把李淑芬的來意告訴給了老羅。

“是想當護士？”老羅看了楚一眼，開口問道。

“哪呢，想當醫生。”

老羅生氣了：“你們這是異想天開呢！醫生可不是站在旁邊看看就能會的，就算當護士也得經過系統培訓。別看著醫生人尊重就眼紅，這山著那山高。”

“我沒有那麼想，我是想考首都醫科大，將來為一名外科醫生。”楚抬起頭，看著老羅淡淡說道。

“哈，還外科？真是笑話，哪有的當外科醫生的，你們是能做手還是能干啥？來了就像一樣，見個都躲老遠，還不如趁早在家帶孩子。”一說到這，老羅突然來了氣。

見丈夫說話難聽，李曼芝握了下他的胳膊，然后對李淑芬說：“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得幫著拿好主意。老羅雖然說話難聽，但是說的是事實。要是真想到醫院工作，還不如想想怎麼去讀個衛校。我在手室里看過醫生做手，一站就是一天，飯都出不上，孩子本不了。”

“不，我就要當醫生，而且我一定能考上首都醫科大。”楚堅定地說著。

李曼芝直接沉下臉，自己好心好意說了半天，合著人家當自己在放屁了？再說了，的兒子羅浩在幾年前參加了一次部考試都沒考上首都醫科大，這個鄉下丫頭就說自己能考上？

是不是李淑芬對說了什麼，今天特意來打自己的臉？

看到宋家勛傷，也跟著難過，堂妹家剩下兩個孩子都不，如果能幫一把，自己還是愿意幫忙的。不過想踩著兒子，打和老羅的臉，李曼芝可忍不了！

想到這，冷著聲音說：“淑芬，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該勸的我也都勸了，你們回去好好尋思尋思。今天大年初一，老羅這邊還有不患者會上門拜訪，我就不留你了。”

“這......”怎麼會變這樣，李淑芬見堂姐開始攆人，也不好再留，就說讓把點心留下來。

“你們自己留著吃吧，家勛那樣了，你們也缺錢，估計平時連都舍不得吃，這些點心估計花了不錢，都拿走吧，我家不缺這個。”

說到這，李曼芝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了，旁的不說，學醫一學就是幾年，一點收都沒有，你家能負擔得起？到時候可別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淑芬知道楚有錢，如果去讀書，花錢本不用自己心，可是家勛到現在都站不起來，在大學里什麼樣優秀的人沒有，時間長了楚還會待家勛這麼好嗎，會不會嫌棄？

李曼芝的話讓李淑芬心里泛起了嘀咕，忘了拿堂姐不要的點心，心不在焉地拉著楚離開了堂姐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