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小的口水的樣子栗蓉覺得好笑，怕他們控制不住吃了，便特意囑咐留著等晚飯吃。

跟著就聽到二牛肚子響的咕咕，栗蓉“噗嗤”笑了，何杏還沒回來做飯，看不得兩的，又給了他們一人一鹵條墊肚子。

兄弟倆抱著條啃，剩下一半的時候不舍得馬上吃完就一點一點撕了吃。

趙青松從外頭回來就看見兩侄子蹲在堂屋門口手指頭，喊了聲他們：“手指頭干什麼玩意兒，臟不臟？”

二牛傻兮兮笑：“不臟，可香了。”

“哎，”趙青松在他們面前蹲下，“你娘還沒回來煮飯啊？怎麼最近老是這麼晚下工？”

大牛：“割稻谷。”

收割農作時，下工時間往往更晚些，趙青松了解，讓他們趕洗干凈手，老著容易鬧肚子。

二牛大聲說：“洗干凈了的，二嬸給條吃，真好吃。”

趙青松笑容一頓，今天在外面做事心里一直惦記著栗蓉，他總覺得人在做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而且還不是小事，他約能猜到一些，但栗蓉膽子真的那麼大嗎？

腦子里又有另外一個聲音說，那人膽子就是那麼大。

趙青松繃著臉走進灶房，然而栗蓉今晚沒等他，飯做好了就趕吃，他進來這會兒，栗蓉恰好吃飽了。

出一抹討好的笑：“你回來了呀，趕吃飯吧，我太了就沒等你，你吃吧，我去洗澡了。”

說完就溜，趙青松就在旁邊看著，被的張的模樣氣笑了，冷笑一聲也不急著攔，反正人跑不了，晚上再一塊兒算賬！

趙青松大口吃著米飯，今天的豬大腸味道真不錯，他把剩下的菜都掃了干凈。

灶房沒多大，栗蓉買回來的十幾斤，男人有心想找本藏不住，果然，灶房角落里放著鹵好的鹵和腸，旁邊一個鍋裝著滿滿的蛋。

這蛋跟他剛才吃的差不多，有茶香氣。

你還別說，這人做吃食是真有心思。

趙青松長嘆一口氣，回屋拿睡覺的服，栗蓉扭開頭不看他，坐在炕上疊自己的服，等他洗完澡回來，栗蓉已經躺下了。

躺在炕上不說話，看樣子是要裝睡打算逃避到底。

趙青松坐在炕邊，輕輕拍了下栗蓉的臉：“別裝睡，‘自由市場’是怎麼回事兒，說說吧。”

栗蓉不不愿睜開眼，從的角度只看到趙青松冷的下廓和突起的鼻尖，垂著眼睛看自己的手，試圖打諢：“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買唄。”

“你怎麼找到那里的？不怕啊？你知不知道一不小心就容易被紅衛兵給抓去？”趙青松居高臨下地看著，語氣低沉，有點兇。

栗蓉咬著，他只是以為自己去‘自由市場’買東西說話就那麼兇，要是知道自己做投機倒把的事，栗蓉不敢想他會怎麼樣。

咽了下唾沫：“之前買蛋沒有票了，一個大嬸給我指的路，哈~早點睡吧，好困啊。”

“困個屁！灶房里的鹵跟蛋怎麼回事！十幾斤的跟幾十個蛋，別說留著自己吃。”

“我留著自己吃不行嗎？你怎麼那麼兇！說話能不能好好說！”栗蓉被“審”的惱怒，“真煩人，你別管我。”說著拽過被子蓋過頭。

趙青松無奈，但還是沒由著打諢過去，扯開的被子連著人托著坐起來，面對面說：“又不是要罵你，說你兩句還不行，你......是不是上‘自由市場’做買賣去了。”

他本來想問是不是干投機倒把的事兒，一出口換了個委婉的說辭。

栗蓉小聲說：“差不多是那回事吧......”

“你干多久了？能不能別干這個事兒了。”

“不能。”要剛嘗到甜頭的栗蓉放棄是絕對不可能的，還想買自行車呢，現在七四年，不久后恢復高考，到時候得全心復習，錢包只出不進。

而且等這段時日過去，國家還有各種改革開放的政策，到時候做什麼都要本錢，栗蓉趁現在能攢就攢，勢必要富裕起來做第一個萬元戶。

趙青松皺著眉頭臉沉沉，栗蓉看他抿的線，湊過去親了下他：“讓我干吧，這個很賺錢，我會小心的好嗎？而且我可機靈了，看到不對我肯定知道跑，不會出事兒的。我每天不用去上工，閑得慌。”

趙青松想說閑的慌就找一個輕松的活兒上工，只聽栗蓉笑著說，“就算我被抓走了，你肯定也能撈我出來的，對不對？”

栗蓉眼神亮亮的，語氣的不像話，趙青松看著那好看的臉，滿臉無畏，本不擔心被抓走。

趙青松心里喊的“不對！”里卻妥協了：“服了你了。”

“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栗蓉眼里滿滿的是對他的期待和崇拜。

趙青松在派出所有退役的戰友，真要是抓進去，弄出來也不是難事，這個趙青松沒跟說，就怕人聽了膽子更大了，到時候做出讓他更頭疼的事。

“我今天賺了十一塊多呢。按照明天要賣的量，能賺翻倍的錢。”栗蓉喜氣洋洋地跟男人分。

趙青松一驚：“這麼多？”他每天給養豬場拉豬去‘自由市場’那里，一斤豬五分錢，每天固定拉三百斤，賺的十五塊，宋小山拿七塊他拿八塊，加上其他一些活計，能掙十來塊。

他知道掙得越多說明風險越大，心里為栗蓉做的事又了把汗，但他阻止不了栗蓉，沉思了瞬，說：“明天你等我回來送你過去，你拿的東西太多了。”

栗蓉想起男人每天早上不見蹤影，自己的事全給他審出來，然而他做的自己是一概不知。

目炯炯地看著男人：“你也說說你的事兒唄，每天早起不見人，做什麼去了，你今天也在‘自由市場’呢。”

趙青松把自己做的事挑著說了些，栗蓉驚呼：“你這風險比我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