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逃兵》第15章 被治愈的頭痛
盡管三排躲進了向外延的開闊地,幸運地離了風暴中心,但距離還是不夠遠,依然被炮火波及。彈著點的散布致使一些炮彈落在了小鎮之外,三排的掩周圍已經被顧幾次了。不僅如此,最大的問題是城的炸掀起的磚石碎塊,被揚上天空后,不斷飛向外圍,變了磚石雨。
胡義雙臂環抱著頭,蹲在掩里,后背和手臂已經被砸得幾淤青。胡義不斷的大聲提示掩里的三排,別趴下,蹲著,別趴下。因為這是重炮,如果趴下的話,萬一炮彈落在附近的時候,因為與地面接面積太大,會被震傷或者震死。很多新兵不知道這個道理,炮擊中往往本能地趴在地面,結果事后很多被震傷了臟尚不知,幾天后還是會死亡,無法醫治。
大個兒趙勇和傻小子基本被這場面嚇傻了,不時有零星的磚塊和碎石從天上掉進掩,麻木的不知被砸中了幾次,要不是因為有胡義和王老摳在邊不時的嘶喊著提醒,也許早就崩潰了,一心只想沖出這個掩遠遠地跑出去,遠離這個地獄般的煎熬。
也不知過了多久,炮擊結束了,沒有人知道是多久,也許很短,但在每個人心里覺就像半輩子。
三連在這場炮擊里死了十幾個,三連長也死了,他的尸還被埋在坍塌的瓦礫下。活著的幾乎人人帶傷,有幾個被砸斷了或胳膊的,雖然活著,明顯的也是沒有戰斗力了,得算戰斗減員。
營長來過了,只撂下一句話:“三連傷亡算的,別的不管,只要還有一個氣的,就必須給我守住那片開闊地。至于連長的問題,你們自己看著辦,現在我沒功夫管。”
王老摳回到了三排的掩,趙勇急切地問:“排長,連里況咋樣?”
王老摳叼上煙:“連長死了,一排沒了一半。唉——這回最后一個老弟兄也沒了。”徐徐吐出的香煙,似乎帶著淡淡的憂傷。氣氛一時沉默。
胡義把槍抱在懷里,槍栓打開,把兜里的四十多發子彈掏出來,一發一發地合膛。小時候喜歡玩兒刀,從了軍喜歡玩槍,除了這兩樣也找不到別的事干,都是迫不得已的好。下午的炮擊炸聲音到現在還在腦袋里回響,一遍一遍的不消停。自從機槍連陣地消失在硝煙里的那一刻,胡義似乎就落下了病,對炸的聲音敏,每次出現這種聲音就頭疼的厲害,不由自主的想要暴躁,像箍咒一樣。
胡義覺得自己病了,雖然知道自己活著,可是總覺像個死人一樣,沒有了格,沒有了脾氣,沒有了興趣和愿,就像這開闊地里的一枯草。
胡義后悔了,覺得自己不是個當兵的料,忽然開始懷念年的土匪時,雖然總被人唾罵,至知道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有格有脾氣,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該干什麼,自由自在的像個鳥。
王老摳打破了沉默:“小胡,你能不能說說,咱究竟能不能撐住三天?”
雖然胡義來到三排剛剛一天,可是剛剛的震撼炮擊險,令幾個人徹底把胡義當了主心骨,無一例外。大個兒和趙勇
也瞪著眼盯著胡義,等待著胡義的話能帶來希。
胡義從麻木的思緒里恢復過來,停下手里的作:“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們團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了。”
這話像是一桶冷水當頭潑下來,幾個人涼在當場。上午滅了一個中隊鬼子,下午挨了一通炮擊,盡管是重炮,可是還沒有其他征兆出現。要是胡義早上這麼說,沒人會相信,但是現在,沒人反駁。
幾個人驚訝頹喪的表都被胡義看在眼里,可是胡義就像這事與自己無關一樣,繼續說:“這一白天的功夫,鬼子們從東西兩頭至渡過來幾千人了,等到天黑,三面合圍,一次猛烈的夜襲就能打進城。”
氣氛又沉默下來,還能說什麼呢?是啊,鬼子總不能呆在得勝港外邊等著過年吧。眼下的638團才幾百人,拿什麼抗?
大個兒最先開了口:“排長,要不,咱把胡哥的說法往團里報告,也許咱團就撤了。”
“報告個屁,咱們小胡能想到了,他們那些參謀長的一大堆,哪會想不到。關鍵是命令擺在那,你以為咱團長敢私自撤退?”
這時趙勇趙勇咂咂,低聲道:“排長,要不,咱跑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趙勇這句話在每個人的心里都激起了漣漪。
大個兒瞪眼看著趙勇:“跑?那不就是當逃兵麼?是要被一排脊梁骨地!”
趙勇毫不客氣地回答:“他娘的咱們三排有脊梁骨麼?就算咱不跑,他們一排照樣是天天。有啥區別?”
王老摳起初沒說話,但見趙勇有點激了,這才開口:“別胡說。三排就盛不下你趙勇一張。”
“我沒胡說,我這就是大實話。”事到如今,被已知的絕命運迫得無奈,趙勇的緒發了,索口無遮攔。轉過臉對胡義道:“他娘的,從你一來老子就看不上你!一個擼下來的屁,像個他媽的活死人一樣,要麼你就一個屁都別放,讓老子糊里糊涂死個踏踏實實沒想法。你倒豬鼻子大蔥裝了一個好洋相,啥話都讓你說了,你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死在一邊。顯得你高明是吧,顯得你無所畏懼是吧?現在我就奉送給你一句話,胡義,我你姥姥!”
“夠了!”王老摳一聲斷喝,打斷了趙勇的語言攻擊。“趙勇,你小子再犯渾我就你信不信。”
趙勇的話一個字都沒落下,全部砸進了胡義的耳朵。因為炮擊而造的頭疼和耳鳴忽然消失了,周圍的環境似乎重新涂上了,有了生氣,不再黑白。尤其最后一句,罵得胡義好不痛快,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匪窩,回到了意氣風發的當年……
嘩啦一聲脆響,胡義利落地把子彈上膛,猛地一腳把當面的趙勇踹出了掩,隨著跳出來,一腳踩住還躺在地上幾乎背了氣的趙勇,把中正步槍那冰涼的槍口頂在趙勇的腦門上。“你他媽給我記住了,我胡義很希你去看看我姥姥。現在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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