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艇長，二迴路蒸汽管道檢測完畢，沒有發現放污染，主冷卻泵運行正常，輕水慢化劑力正常。」對講機里，機電長常大有再次報告。

「知道了。」鄭強握著對講機說道。

「報告艇長，后艙室的過道里塞滿了氧氣瓶，這些危險品應該移到別的地方去。」機電長常大有說話的時候，趙平漁微微抬了下頭，他能夠聽到對講機的話，而且他知道那些瓶瓶罐罐應該都是他的東西。

「我知道了，魚雷艙正在改造一個減艙，這些東西暫時堆放在你那裏，啟航后等政委來理，這些設備由他管理。」艇長果斷打斷了下級的滿腹牢，然後看了趙平漁一眼。

「你們沒有專門的減作人員？」老趙問道。

「放心，我們的政委是你的助手，他對由深潛導致的人傷害的病理研究很深，那些氦氧混合氣，還有加艙控制都由他負責。另外他也是你的保健醫生，你的常規檢也由他負責。」

「政委兼醫生？你們的艇上是這樣安排的？」

「別擔心，我們的政委有這方面經驗，他以前也是資深潛水員，不過落下一些潛水病，耳到了損傷，如果你在他背後不遠的地方說他的壞話，他有可能聽不到。」鄭強說著說著就有些離題了。

「是這樣？原來還有同行？」趙平漁笑了笑說道，他知道對潛水員而言，耳損傷通常都是減不當造的，一旦耳穿孔，這輩子大概就無法再進行超過20米的潛水了。由這樣一個行來監督自己的減，趙平漁覺得是放心的，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軍，在老趙看起來，一個過傷的同行肯定比一個普通的作人員，更清楚這項工作的嚴肅。

與此同時，409號核潛艇的外部甲板上。

艇外鐵架上的黃的小型潛艇此時已經對接到了黑大艇上，它的進出口和下面的逃生艙口通過一個質的罩對接在了一起。工作人員忙著將幾個連接點加固，同時通知了艇長。鄭強著頭皮爬出艙口看了一眼，即使心裏有準備，鄭強還是很難接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就這麼裝到了他的艇上。

趙漁平也跟著艇長爬到了圍殼上，看到了小潛艇很牢固地固定在了潛艇的后甲板，他很清楚這隻黃的小艇比409結實多了。

「水下對接確實很困難，一旦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趙平漁說站在鄭強後輕聲說道，他作過這樣的小潛艇，知道這個難度。

「起碼409不會有危險，生降口下面有一個封逃生隔艙，一旦進水只會損失一些儲備浮力，我們可以把水排出去，這對我們這樣的大艇不算什麼；但是這艘小艇沒有隔艙確實不好說，一旦打開向下的艙門后就不能有半點的閃失。」鄭強說道。

「對了，如果要用這個東西和我們的艇海底對接，你有幾分把握？」艇長鄭強接著問道。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作的話，訓練時有5把握，不過那還是在20米水深的況下。」趙平漁微笑著回答道，這個功率確實是差強人意。

十幾個小時后，山裏的海水水位明顯已經升高了很多，潛艇漸漸飄浮了起來，海水接近了標準水線，前面的魚雷管以及後面的螺旋槳早已經看不見了。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潛艇一側的碼頭上巨大的吊裝鐵架移到了一旁，有人在前後甲板上鬆鬆垮垮地套上了兩纜繩。此時，離趙平漁從被窩裏帶走已經快20個小時了。

狹小的圍殼上除了艇長鄭強和一直跟著他的老趙，還站著政委和一名值班軍，對於這個不大的地方而言確實有些了。艇長對政委耳語了幾句，政委就領著值班軍下去解除纜繩，然後他們從前甲板上的武裝載口進了潛艇的魚雷艙。趙漁平看這個形是要啟航了，也鑽了下去。最後只剩下了鄭強一個人留在了圍殼上，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的起航命令。

「機，10分鐘可以起航嗎？」他對著通話說道。

「反應堆控制棒收起，堆芯溫度升高，主冷卻泵運轉正常，蒸汽力百分之三十五。主機、輔機艙運轉正常，10分鐘就可以起航。」

「好的，我馬上下來。」鄭強說完后，確又遲遲沒有下去的意思。

是啊，還有十分鐘。鄭強沿著圍殼又走了最後一圈，仔細察看了電桅桿和攻擊潛鏡，他知道最近幾個星期他都不能再見天日了，不是他自己，其他的員，包括特派員和他的老朋友趙平漁都必須習慣這種沒有白晝黑夜的生活。他緩緩走到一側察看升降舵，然後長胳臂了了這一側的外層艇殼；這一帶的橡膠消聲瓦下面的非耐外殼區域，有一細微的凹凸，眼看不見，但是他能用手能到。幾年前，一條鯨魚突然出現在409的航道上，當時這艘艇正在做水溫層的大仰角機，時速超過25節，所以聲納室除了推進周圍的空泡雜訊什麼也沒有聽到，結果撞了個正著，一側水平舵被撞壞，外層的非耐艇殼也被撞凹陷了一塊。修理的工人說撞上的至是一條15噸的大傢伙，否則就不需要整個更換水平舵了。鄭強後來一直在想著這條鯨魚的命運，升降舵很可能給它開了膛，聲納室把附近其他鯨魚的哀鳴完整地錄了下來，大概它們是一家人。這些海里的巨一定想不到，人類能夠駕馭著核子力的鋼鐵怪在海洋里橫衝直撞。

「當時的艇長不那麼冒失的話，這件事也許就不會發生。」鄭強這麼想著。

「也許有一扇窗的話，也可以避免這樣的事。」鄭強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也許趙平漁才是一個真正的水手，因為他追求的才是真正的大海，老趙無法忍沒有一扇窗的潛艇，所以他對潛水有獨鍾。也許那個醜陋的潛水並非一無是，它有大舷窗，外部攝像機，還有機械臂，儘管它只能以兩節的速度在海底爬行20個小時，但是它可以躲在海底的一個角落裏安靜地觀察大海，而這艘6000噸的核潛艇，以及地球上其它所有的以戰爭為目的製造出來的潛艇都做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