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航線的變化分析，潛艇是以一種Z自形方式向預定海區行駛，而烏賊的那些奇怪的質纖維與這些轉向似乎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對應，首先可以排除線的關係，看起來，緯度與經度的變化，都會間接導致那細線的偏轉，偏轉的方向與幅度無法預測，但是總的來看細確實在隨著航向的轉變而變化，然後四條細會帶來幾近無窮的組合，它們也許可以給中樞系統傳到一些關於航向的信息。王延秋漸漸看出了一點名堂。

「小夏，所有航線的改變，你都有記錄？」

「沒錯，我們航海室每個小時，都會據航跡自繪儀或者指揮艙的舵令記錄整理，艇上的航海日記很重要，艇長經常會看。」

「最近幾天一直在進行慣導航？」

「那是當然，在水底只能如此。」

「有沒有別的手段？」

「這個……有當然是有，但是起碼在這一帶我們不會那麼做，我們以慣導為主，因為我們有這一帶的海底很完整的地形數據。」

「就是說，你們還有輔助導航的手段？」

「對，你指哪方面？」

「你說說看呢？」特派員站起來問道，顯得有些急切。

「當然沒有主的辦法，如果需要發聲波來測量地形，類似主聲納那樣的，會破壞蔽。」

「無源的呢？有沒有磁力或者引力的海底分佈於地形匹配數據？」

「磁力當然不行，會被艇殼屏蔽。」

「那麼……海底的重力場分佈呢？」

「艇上確實有梯度重力儀，可以觀察細微的地球引力變化，但是這只是一種不夠確的辦法，我們只用它來做輔助的校驗工作，如果純粹靠它，遲早撞到暗礁上。」

「這麼說，你們有這個海域，地球引力分佈的數據？」

「有，但是並不完整，我們的水面測量船大部分沒有這種設備，所以一般來說，潛艇的資料庫里，只對水文地理以及水溫層或者度層作詳細記錄，如果有誰能做到靠這樣微小的地理差別進行確導航，我想目前為止，只有國能做到。」

「以你的經驗，這些重力分佈有沒有規律？」

「這個我不清楚，原則上，當然可以認為越接近赤道，重力加速度度會越小，越靠近兩極況相反，但是海區而言並不隨緯度變化而變化，以我的經驗，反而是經度方向上重力分佈差異會大一些，如果參照我們現在向著正南的航向，只要你轉舵，就一定會有一些變化，不轉的話變化就比較小。」

「真的如此？」

「確實是這樣。」

王延秋慢慢回到醫療室，如他所知，金屬艇殼完全屏蔽了一般的磁極變化，天文導航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夠隨著潛艇位置變化而改變偏轉方向和偏轉角度的，想來想去只有重力場的應能力，因為重力場是無法屏蔽的。很多人認為，能有千里洄遊一類的能力,，一定是依靠著某些特殊的本領，對磁場以及超聲波的接收能力已經被證實了，而其他的假設都還存在著疑問。

「但是，這件事還無法證實。」

王延秋提醒自己，「確實能覺到重力場的變化嗎？這簡直無法想像。地球表面重力場變化得細微程度，遠遠離了神經系統能夠達到的知能力，除非有一個裝置能將這種細微的變化放大。」

現在這個裝置好像就在眼前了。王延秋提醒自己，搞報的人需要擺強烈暗示的東西，因為它會使人上癮，如果過度依賴它，最後就可能會被故布疑陣的對手牽著鼻子走。

艇上所有的人，都認為特派員瞞了任務的真正目的，這種看法當然是對的，王延秋沒有義務向他們說明涉及機的事，他們都是軍人，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可笑的是王延秋心裏最清楚，自己所掌握的機，沒有一樣是確定的，無非是國人最近又在干這個、那個的，自己無非是亦步亦趨地隨其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