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指環的意義是什麼？”宋翎問。

說實在的，宋翎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能和松墨扯上關系。當然，很激松墨將自己從昇無的手上救下，哪怕是差錯，或是另有目的。

對方到底是妖之王。

現在不想殺，不代表將來不想。

留這麼個瘟神在邊，宋翎只怕是要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小命。

還有就是，在界外之地時，松墨明顯靈智未開，可之后它的表現，卻像是已經學會了人的七六，說起話來與那些開了蒙的孩子差不多。

單看這個……

宋翎就覺十分驚悚。才幾個時辰，松墨就能學得有模有樣，真給他時間，他是不是連人心里的詭譎也全部學走？

不敢想不敢想。

“意義是……”

松墨卡了殼。

半晌后，松墨繼續說道：“意義是，我想救你。”

“為什麼想要救我？”宋翎又問。

微涼的夜風吹卷進客房，吹得窗戶吱呀吱呀響了幾聲。宋翎偏頭月，左手握在右手中指上，捂著那枚指環。

指環在發燙。

“因為想救你。”松墨的回答簡短而肯定。

遠的月影下，有大片大片的鳥雀騰飛，接著，便有兩道影劃過天際，留下數道如云霧般的暗影。

影應該是寂夜的手筆。

略有些出神的宋翎察覺到指環更燙了一些，下意識轉了幾圈指環，隨后問道：“那我換個問題，你從哪里來？你在指環里，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為什麼可以突然拉我進那一界外之地？”

然而，松墨的回答讓宋翎意外。

“不，那是你的。”

我的？

宋翎有些詫異。

現如今靈脈靈骨盡碎，哪兒來的靈力穩固一界外之地？就算是健全的時候，也才金丹修為，本沒有能力凝結出界外之地。

停頓了一會兒后，松墨繼續說道：“我在指環里，也在你的里。”

“是你喚醒我的，你忘了嗎？”

一句接一句。

松墨的話越來越流暢，連帶著思緒似乎也更加清晰。

“三年前，本就是殘軀的我不敵那老家伙，被他打得重傷垂危，是你給了我容之所，讓我能休養生息。”

天知道宋翎此刻心里到底有多崩潰。

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組合在一起，卻了天書一般，本無法理解。

“也是你，在三年后，幫我尋到了余下殘中的一部分，功喚醒我，讓我能重獲意識。”

“所以不是我救你，宋翎，是你救了我。”

所有的細節在這一刻串聯到了一起。

宋翎猛地想起——

當年在南鎮傷時，師父的確曾經懷疑過，為什麼連道一仙尊都隕命了，卻能茍活下來，且沒有什麼嚴重的傷。

但師父在上并沒有找到什麼。

難道說，當年襲擊和道一仙尊的是松墨？而道一仙尊并非什麼都沒做，他拼盡全力與松墨同歸于盡，盡管沒能擊殺松墨，可最終還是重創了松墨。

所謂的余下的殘，是否指的是昇無搶奪來的軀殼？

若是那樣，倒也說得通。

因為昇無咬了一口，那殘留著靈力的到了昇無的里，使得原本藏在里的松墨被昇無的軀殼所吸引。

兩相重逢。

宋翎因此逃出生天。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松墨三年前能蟄伏在的里？

屬于的界外之地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年松墨是怎麼逃過師傅法眼的？

無數的問題凝結在宋翎的腦海中，然而沒等繼續問松墨，剛才驚起飛鳥的方向就傳來了幾聲巨響。

天邊瞬間被火紅的照亮。

煙霧升騰，尖聲頻起。

本來想要探出去看一看的宋翎眼前一黑，等再睜開眼睛時，已然來到了界外之地里。并且，這一回是與神魂一起臨界外之地。

掌大的松墨在地上打著滾，堅的發不知怎麼和了下來，迎風飄舞，看著手很好，讓人有一種想要的沖。

宋翎忍住了。

把站在眼前的，并不是什麼可的靈，而是兇狠嗜的南鎮妖之王。

也許是對宋翎的忍耐不太滿意，松墨滾了幾下后，昂著頭看向宋翎，問道：“為什麼不遵從你自己的心呢？”

“我的心是，我想要回去。”宋翎抱著膝蓋蹲下。

松墨晃了晃腦袋，用爪子理了理自己頭頂的發，隨后開口道：“你想要回去，那就用你自己的意念，開辟一條回去的路。要知道，你之所以來到這里，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下意識到害怕，想要逃跑。”

前兩次也是這樣？

宋翎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無法分辨松墨有沒有說謊。

事實上，在看到松墨進化得如此之快后，宋翎心對松墨的要偏向于畏懼。不知道松墨能長什麼模樣，又或者他能學到什麼地步。

“我沒有撒謊。”松墨不滿地打了個響鼻，一個勁地拿頭蹭著宋翎。

松墨突然這麼一句話拋出來，宋翎嚇了一跳。趕站起來，后退幾步，戒備的雙手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難不……你有讀心之？”

要是那樣的話，宋翎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一頭時時刻刻在變得強大的妖，一頭能連接神魂，直接與對話的妖，一頭能讀取心思的妖！

是想想，皮疙瘩就爬了宋翎一。

“因為我覺到你在懷疑我。”松墨撲閃撲閃地眨著眼睛，說：“我在你的靈骨里休養了三年，也因此能知到你的恨仇，宋翎，不要怕我，我會傷心的。”

從松墨里說出來的話，每一個字都讓宋翎格外心驚。

從沒有聽說過，妖能在人的靈骨中棲息這種事。

“宋翎。”

“你在害怕什麼？”

松墨看宋翎還在后退，連忙邁著步子跟上。

“我不會傷害你，也無法傷害你，你不相信我嗎？”

“還是說，你心里……始終覺得我不過是一頭貪吃的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