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同樣也是披麻戴孝的孫桂香看著我的樣子眉頭鎖，“誰把棺材蓋子推開的！”

“是薛葆四啊！非說我醒了啊！！”

韓霖哭嘰帶尿的在那告狀，“嚇唬人啊！！”

“我沒嚇唬人！真醒了！！”

我真的很想做出認真的表，但是角就是不控制的上挑，“姨，你來看看啊！！”

孫桂香一臉嚴肅的瞪了我大哥一眼，“家樹啊，你家這活祖宗你怎麼不知道看住了啊！這棺材蓋是隨便掀的嘛！！”

說完，直接幾步走到我前，往棺材蓋裡瞄了一眼後登時頓住，連同表也一同僵了下來，“這……”

的反應我在旁邊看的清楚，見狀便立刻準匯報之前看到的況，“姨！你看，眼睛在哪！”

孫桂香聽著我的話回過神，“什麼！死人了那就是詐了！！”

話音一落，‘哐’！的一聲把棺材蓋子給合上了，“誰讓你進來的！知不知道這是誰家，別以為你有你姥護著你就能無法無天了你！！”

我被他呵斥的直迷糊的，罵我幹啥，明明就是醒了啊！

“姨，你給蓋子推開，你再看，仔細……”

“四兒！！”

大哥徹底急了，一臉掛不住的上前把我從凳子上抱了下來，沒容我開口就看向孫桂香，“孫姨，對不起啊，我家小妹年紀小不懂事，就是膽子大，惹禍，您別跟小孩子一樣。”

孫桂香滿眼的憤慨，“家樹，不懂事兒你還不懂事嗎，你知不知道這棺材蓋不好隨便打開被人氣沖撞的，姨以前可覺得你不錯，有文化有才氣，人還穩當，可你看看你剛才，就站在那像個電線桿子似得看你小妹在那胡鬧啊，看我兒子嚇的！！哪有上人家畫材頭整出這事兒來的，膈不膈應人！！”

“是，是我不對。“

我大哥不停的在那點頭賠不是，“姨，我剛才也是嚇到了，我也知道不好驚過世的老人家的，實在是對不住，要不，這畫材頭的錢我就不要了，您消消氣，下次肯定不會了。”

“下次？！！”

孫桂香倚著棺材一臉的詫異，“你還想讓我家死人啊！是不是你天天畫材頭就高興啦！！我告訴你……”

‘噗！！’

沒等話說完，我一口唾沫就吐上了，驚得孫桂香連忙跳腳，“哎！薛葆四，你幹啥！你吐我口水是不！！”

“不是。”

我樂滋滋的搖頭，“就是想吐了，我在家也到吐得……噗！”

“哎！你還吐！你還往我子上吐是吧！別以為你姥在我就不敢打你了，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

“咋的了這是！！”

小倉房裡正鬧得飛狗跳的呢，姥姥一掀簾子也進來了，“桂香，你在這兒幹啥啊，你家男人沒回來不得你主事兒啊！！”

孫桂香一見我姥倒是馬上老實了，手裡剛拎起來的笤帚直接扔到了地上，“哦，大姨，我，我馬上就出去啊……”

“姥！！”

我一步上前就把姥姥的大給抱住了，抬起眼看向，“韓霖的媽媽打我，還罵我小雜種，小雜碎，不是人造的……”

“你……”

孫桂香瞪大眼睛看向我，“我啥時候這麼罵過你了啊！”

我不搭理，只是看著姥姥，“打的我屁老疼了，都要給我的給打折了，姥，還說要打死我，說打死我你也不心疼。”

“天地良心啊！！”

孫桂香高喊了一聲，“大姨，我這笤帚剛拎起來你就進來了啊，我都沒到啊，這孩子咋這麼會睜眼說瞎話啊，不信你問家樹，你問我兒子！！”

姥姥的一張臉早已在我說出‘小雜種’的字眼時就冷了下來，眼睛直接看向我的大哥，“家樹，咋回事。”

大哥仍舊老實的站在那裡，大概是對我說出的話也有幾分詫異，張了張，“孫姨剛才的確是很生氣，但是，沒到四寶，也沒罵那些太難聽的，就說是沒教養的……”

“我媽沒打！是薛葆四的錯，是薛葆四胡說八道嚇唬人的，說我醒過來了！”

韓霖在旁邊著鼻子開口，“剛才還把我的棺材蓋給推開了！就是幹的！”

姥姥的眉頭微微的了，瞄了孫桂香後面的棺材一眼又看向我，“四兒，你人棺材蓋兒了？”

我點點頭，“了，他眼皮子了，手還握拳頭呢！要揍韓霖！”

“看！你看大姨！你家這葆四是不是太能瞎了！這人都了還能活啊！這講究多不好啊！我家老太太這要是被沖到了咋整！！！”

孫桂香還在大聲的辯駁，各種咬牙切齒，“大姨，不是我說啊，你家這孩子真不能慣病啊，這真是要上天啊！！”

“姥，有聲，有撓棺材板子的聲兒。”

我看著姥姥強調，：“大哥也聽到了！”

姥姥仍舊是板著一張臉，眼睛直看向大哥，“家樹。”

大哥好似明白姥姥眼神的涵義，點了一下頭，“是有怪聲，滋拉滋拉的，滲人……不過，應該是耗子……”

“是耗子！一定是耗子！”韓霖在旁邊點頭，“我怎麼能嘛！”

姥姥不說話了，眼神落到孫桂香上，“你讓開，我看看棺材裡的人。”

孫桂香堵著不地方，“大姨，這玩意兒有啥好看的啊，小孩子瞎說的！”

“你讓開！”

姥姥強調，“煤煙中毒有緩過來的，我看看！”

“大姨，你這是幹啥啊……”

孫桂香站在那裡就跟羅漢似得，“我婆婆那了還有假嗎，這老看能行嗎！”

姥姥沒什麼耐心的樣子張了張，“你要幹啥，真要醒了這是不是作孽……”

話還沒說完，我覺鼻尖兒有風就掃了過去，涼的我還舒服的，正陶醉呢，姥姥眼裡的忽的一閃，扭頭看向我，“四兒！你出去！！”

“啊？我不……”

“家樹！抱出去！！”

大哥得令，攔腰就給我夾他咯吱窩裡兩三個大步躥了出去，簾子掀開的一瞬間我眼睛直接對上在門口的那柱香上，火星閃爍了兩下，倏地，滅了。

“大哥，這香咋滅了。”

我被放到地上後直接蹲在那裡看香，“還有小半截呢。”

大哥沒回我話，倒是聽見姥姥在倉房裡大喊了一聲，：“西南大路你朝前走啊！！”

“唉？”

我又看向大哥，“怎麼又喊了呢，早上不是都走了嗎，這老走不累啊。”

說著，我就去掀簾子，大哥扯住我的胳膊，“四兒！待在這兒，沒看你姥都生氣了嗎！”

“我看看！！”

我扯出自己的胳膊，順著簾子一側的空隙就重新鑽了進去，眼睛一抬，直接看見姥姥手把棺材蓋推開了，角一咧，看，我姥信我的話吧！

沒等姥姥孫桂香注意到我，也沒給韓霖開口說我什麼的機會，我靈巧的扯過剛才踩著的凳子，順著姥姥推開棺材蓋的作大大方方的就朝棺材裡看過去了！

“唉呀媽呀！！！”

棺材蓋推開大亮的瞬間孫桂香當時就是一記尖，腳底跟踩了棉花一般‘噗通’一聲坐到地上，“霖！你捂眼睛！快過來！快過來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這咋變樣了！！”

姥姥一臉的凝重，“氣死走的……”

我著脖子往棺材裡看著，的確是跟我剛才看見的不一樣，韓家老太太雖仍舊穿的板板整整躺在裡面，可剛才還閉著的眼睛此刻居然大大的張開了，灰突突的眼仁毫無生氣的向上翻翻著，出大片的眼白，睜得是很大，但怎麼不轉呢。

正合計著，韓霖他的眼角以及鼻子耳朵裡慢慢的流出了黑紫的，不多，也就指甲蓋那麼點就沒了，隨著的流出，的手指也像是木叉子一樣完全松開了，剛才明明是握拳的……

細細的端量，我發現老太太臉上的皺紋也都舒展開了，手上的變化暫且不論，就是這張臉，一出後青的特別厲害，完全就著一兇相，惡叨叨的，嗯，沒剛才看著親切了。

撇了撇我轉頭看向被孫桂香拉著不能靠前兒的韓霖，“嘖嘖嘖，你看你被你氣的都上火流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