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裡沒人問秦寶的事。

一來是他本人和煜的名字還掛在熱搜上，他的經紀公司卻未出任何正式聲明，大家不準態度。二來是煜此人實在不適宜被討論。

大家吃到盡興，挨個給導演敬了酒，便說起了劇的事。

聽導演的意思，這部古偶將會參加今年的金花獎，有意為良好的製作與口碑打下基礎。為此，出品方新得了一筆巨額投資，後期特效可以放心花錢了。

投資？

許棠舟想到了秦寶。

導演卻對他舉了舉杯子：“沒想到我們得了舟舟是得了一個福星啊，星境很有眼，投資我們不會錯！來，敬舟舟一杯！”

許棠舟：“？？？”他都懵了。

黃千怎麼沒和他說過他是帶資進組？

*

夜裡十點。

許棠舟回到了已經住習慣的房間裡，自然還是只有他一個人。

他甩掉鞋子趴在床上，凌澈還是沒回復他的信息，也沒有打過電話，這和平時太不同了。

他想了想，準備給主凌澈打一個視頻。

“嘟”聲後視頻接通了。

凌澈那邊有點暗，似乎也是一個人在家，角落隻亮著一盞落地臺燈。

鏡頭裡凌澈背著，看不出不出緒。

許棠舟問：“你回家了？”

凌澈應了聲，說：“喝酒了？”

許棠舟心想這眼神也太毒辣了吧，隔著視頻也看得出來。

不過他不想讓烏娜娜難做，便沒有承認：“沒有啊。今晚導演大壽，普天同慶，我們在外面吃飯來著。”

凌澈若有所思。

許棠舟把手機拿得很近，酒店裡雪白的床單襯得他臉頰紅潤，白皙、萌可，在喜歡的人面前一點冷人的樣子都沒有了。

他和凌澈說起了今天米非來看他的事。

凌澈忽然開口打斷了他：“許棠舟。”

許棠舟：“在！”

凌澈：“你有沒有對我撒過謊？”

凌澈的語氣不太尋常，嗓音也很沉。

許棠舟這才發現他的姿勢一點都沒變過，甚至沒有移到線好的那一面去，以至於他都看不清他的模樣。

許棠舟焉了：“這麼容易就發現了嗎。”

凌澈在等著他繼續。

許棠舟隻得待：“好吧，我承認我今晚喝酒了，但是隻喝了一點點，其實我酒量好的。”

他還補了一句，“真的。導演人很好，經常給我講戲，我還是要給面子的吧。”

凌澈破天荒不在意這些小事，看了他幾秒鍾才再次開口：“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其它的事對我撒了謊？”

怎麼這麼問？

許棠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下意識搖頭：“沒有了啊。”

凌澈說：“你再想一想。”

凌澈說得很慢，語氣也很平淡，甚至毫沒有帶上質問的口吻，只是平淡地在敘述這樣一件事。

許棠舟莫名就覺得背後發涼，是因為他帶著凌澈的臨時標記，所以能被他的Alpha的緒輕易影響，還是因為他本來就心虛？

許棠舟不知道怎麼回答。

氣氛不知不覺間就變得很張。

正在這時，有一條新消息的通知窗口彈到視頻畫面頂部，許棠舟看到了。

仇音救他狗命。

日理萬機的仇音竟在這時恰好發了一條信息：[今天應宸接我與凌澈見面，他和你一樣擔心關於低契合度的問題，我有一點疑慮，你收工後回電。]

心裡咯噔一聲，許棠舟弄明白了！

是契合度！

仇音肯定不知道他瞞著凌澈的事，所以和凌澈談論過了！

那說明他對凌澈說沒算過契合度的事前後對不上，穿幫了！

一瞬間，許棠舟頭髮都炸起來了，臉頰紅，吞吞吐吐地想辦法回答：“對不起，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撒謊了。”

凌澈瞇了瞇眼睛：“還有一件？”

凌澈語氣重點放在“一”字上，許棠舟並沒有注意：“我說我沒算過我們的契合度，這件事對你撒謊了。其實我用那個測試表算過了……我還問過仇音應該要怎麼辦？”

話一出口，許棠舟自己都沒想過撒謊這麼容易。他竟不知不覺間又撒謊了。

一個謊用另一個謊去圓，只會越來越深陷其中。

凌澈沒說話。

許棠舟以為凌澈在生氣，急著告訴他：“我只是好奇才測的，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契合度多低我都不介意，真的！我發四！就算他們明天要曝我也沒關系，只要是你就可以。”

凌澈：“只要是我？”

許棠舟看著他，不要臉地強調：“只要是你，只因為是你。”

凌澈這回沉默了很久。

許棠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了。

凌澈的反應好像不只是因為契合度的事，而像是還有什麼別的事，不止這一件。

看不清凌澈的表，他開始慌張起來：“我、我……我可以解釋——”

凌澈打斷了他：“不用解釋了。”

視頻突然被凌澈掛斷了。

這是第一次凌澈這麼生氣，語氣也很冷，冷到許棠舟確定了事不妙，這形分明不是隻關於這個謊言的節奏。

許棠舟從床上坐起來，微醺時的放松心全無，整個人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