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打工手札》第98章 第98章
大勝南越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了池州府, 周妙聽聞后,不由地大松了一口氣。
劇誠不欺我。
可等待的這月余來,心中還是忐忐忑忑了許久, 好幾個夜晚都輾轉難眠。
因為劇的變實在太多了,慶王沒有死而簡青竹也并不全然信賴李佑白,思來想去,始終放不下心來。
眼下總算收到大捷的消息, 周妙的一顆心才終于落回了原。
留守池州大營里的兵卒也顯而易見地放松了下來, 前段時日籠罩在頭頂的云一掃而空。
鳴鼓聲高揚, 人人臉上有了一點笑模樣。
周妙得了空,便打算出一趟大營購置冬。
初冬就要來了,帶來的不多, 全無冬的厚服, 加之這段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得不出門買些新。
仆婦是保鏢,幾乎不離左右, 可不是幫買服的那種角,并且, 周妙也想出大營看看,來了這麼久,除了屋舍外這一畝三分地, 哪里都沒去過。
仆婦聽后, 沉默了一陣, 最后見真是衫單薄, 才和一起出了大營。
戰事已決, 池州府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常牧之是個稱職的知州, 即便遇到戰事, 秋收也沒耽誤。
衙門照常,一切如舊。
城中偶有流民,周妙也不能多逛,找了城里一間熱鬧的店,打算買兩件冬便回。
在店里,發現了新制的裘,一上去,又又暖,做工委實不錯。
心想,如今人遠在池州,什麼宮中規制,都可暫且拋在腦后,眼下備下一些寒的冬最為要。
周妙給自己買了冬,還順便買了一件量明顯更長的黑裘。
黑裘手絨絨,暖呼呼,雖然全無修飾,可是皮自是好皮。
周妙忍痛出了腰包,本不富裕的更如雪上加霜。
哎,算了。
周妙咬牙結了賬。
自鋪出來,周妙徑自上了牛車。
“周姑娘。”卻聽車外有人喚。
其中一個仆婦簾查看,道:“是常大人。”
常牧之?
周妙吃了一驚,可沒聽說近來出盡風頭的常知州。
探頭去瞧,笑瞇瞇道:“常大人。”
常牧之微微躬一揖,臉上出淺笑道:“周姑娘一直在大營中,不知可好?大捷已報,歸期亦不遠了?”
常牧之畢竟做了知州,周妙在池州,想來也不會瞞他。
周妙笑了笑,客套道:“南越初定,想來往后池州便要全權仰仗常大人。”
“不敢當。”常牧之低眉道。
他今日上未著服,只是尋常士子打扮,可是他竟然住了,周妙覺得常牧之不只寒暄這麼簡單。
于是問道:“常大人是有什麼事麼?”
常牧之笑了一聲,抬眼道:“不曉得周姑娘是否聽說了?李小將軍在拓城找到了青竹,不日將要折返池州府。”
“真的?”聽得周妙不自地傾往前。
這倒真沒聽說過,說起來,自大軍離營后,確實沒聽說過關于李權的任何消息。
常牧之面上微怔,仿佛沒料到竟真不知。
可他旋即恢復了神,頷首道:“據說確實如此,過幾日周姑娘興許在營中就能見到青竹。”
周妙登時反應過來,常牧之的意思大概是在替簡青竹暗暗說。
私逃太醫院是罪,攜慶王而逃更是大罪。
李佑白還不曉得究竟會如何置二人。
但即便常牧之不說,若有可能,周妙也會盡力為簡青竹求。
“我曉得了,多謝常大人。”
常牧之搖搖頭,卻道:“多謝周姑娘才是。”
回到大營里,周妙先將裘曬到院子里,吹了大半天風,才抱回了屋中。
將將坐定,不自地又想起先前常牧之說的話。
哎。
簡青竹最好的結局便是好好活著,倘若慶王亦安然無恙,再也帶不走了。
李佑白不會放任慶王流落在外,一個小孩兒,最是容易被人利用,當然放在邊最好。
哪怕不在宮里,京城里有的是宅院安置他。
若是簡青竹愿意,興許也可以留在京城,照料慶王。
但是,慶王的世是皇門大忌,簡青竹和慶王大概此后大半生都要活在李佑白的眼皮底下。
簡青竹會愿意過這樣的生活麼?
尚可繼續做醫,但是慶王真的會甘心這樣的生活麼?
周妙想得不連連嘆氣。
三日過后,周妙果然見到了簡青竹。
簡青竹人到了大營,跟著周妙的兩個仆婦并沒有瞞著周妙。
簡青竹被安置進了一間營帳,帳門口守著兩個士兵,周妙掀簾而,獨獨看見簡青竹,慶王卻不在帳中。
乍見周妙,簡青竹先是一愣,繼而撲簌簌地落下了眼淚。
“周姐姐。”
簡青竹瘦多了,臉上的顴骨微聳。
周妙忙給遞了手帕,勸道:“莫哭了,路上苦了麼?”
簡青竹搖搖頭,復又點了點頭,眼淚汪汪地問:“周姐姐,我這一回是不是沒救了。”
周妙哭笑不得,哄道:“倒也未必。”
簡青竹用手絹抹了好一會兒眼淚,才止住了哭。
周妙默了默,問:“慶王呢?他還病著麼?”
簡青竹點點頭,答道:“時好時壞,可是似乎能認出人來了。”
周妙著簡青竹紅通通的眼,問道:“他真的病了麼?”
簡青竹面上一怔,仿佛又要哭了。
“他是真的病了。”
周妙聞言,心中稍定,又勸了簡青竹一會兒。
并沒有停留太久,日落后,便從營帳走了出來。
晚風吹過,冷得一抖,不加快了腳步朝屋舍而去。
此刻的大營靜悄悄的,偶爾有馬蹄幾聲。
歸營的大部尚有幾日才到,周妙抬頭看了看無云的天空,星月相照,料想明日也是一個無雨的好天。
推開屋舍的門,卻見桌上一燈如豆,燈燭不知何時已經亮了,出門時,天還亮著,猶記得自己彼時并未點燈。
周妙心頭突突一跳,似有所,不由地放輕了腳步。
藤編的屏風后虛影輕晃,宛如桌上將才搖曳的火苗,輕飄飄一。
周妙眼前忽如風過,一道影轉了出來,只覺腰上一,天旋地轉,二人齊齊倒在了木榻上。
他的左手掌攏著的后腦勺,順勢扯落了發間的木簪。
李佑白上的黑氅松松垮垮地系著,軀溫熱,飄散著一澡豆的清香,他的烏發系在腦后,眼中含笑,道:“周姑娘,諸事繁忙,戌時才返。”
周妙只覺熱氣自腳底竄到了頭頂,掙扎了兩下,發現自己彈不得,沒好氣道:“你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何不先說一聲,我也提前準備一下。”
“有何可準備?”李佑白的手背了的額頭。
周妙晃了晃腦袋,想要掙他的手。
“我給公子買了禮。”
“哦?”李佑白齒一笑,“聽說你買了一件黑裘?”
周妙中一哽,臉上的笑意有些繃不住了。雖然早已猜到,邊的人鐵定會向李佑白稟報,可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一點驚喜也沒有了。
見到的表,李佑白朗聲一笑,問:“你生氣了?”
“沒有。”
“你為何生氣?”
周妙板著臉道:“沒有。”
李佑白停留在腰后的手掌一,轉而上了左側膛,“你又說謊了,你的心跳很快。”
周妙“嘖”了一聲,腰后了束縛,便想翻躲開。
李佑白手按住了的手臂,笑聲落進耳中。
他的手掌過的臉頰,指腹上的薄繭刮得臉皮微。
“你放……”話音出口,并未說盡。
瓣相,宛如戲水的翠鳥,輕輕一啄,在上的大山頃刻而下,細細地覆蓋了。
秋末寒夜,屋中竹香渺渺,玉簟初展,錦衾半熏,
窗外月照人,銀輝過軒窗。
清冷的月一暖室,猶如氤氳,漫含芬芳。
周妙手掌順著他的頸窩落下,卻突然一頓,大有不同,似乎到了紗布。
推了推李佑白,低頭去看,他的右側鎖骨下赫然有一塊白紗,遮掩住傷口。
定了定神,問道:“這是怎麼了?”
李佑白攏過領,遮住了那一塊白紗,只道:“燒傷,只是小傷。”
周妙旋即想到了南越王都的那一場夜火。
足有一整個手掌大小的白紗布,不覺得只是小傷,的視線掃過他在外的脖頸,先前早就注意到了,李佑白上的傷疤大大小小,深深淺淺,有好幾道,像是箭傷,亦有刀痕。
縱有主角環,他也只是個凡胎。
周妙系了腰帶,將他又推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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