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宦》第1章
第一章 深宮權宦
得桐有一個的願,想對食。
宮裡並不明文止侍和宮對食,但是大部分宮們都不會與侍們攪合在一起,因為宮們大多良家出,在宮裡當差幾年就能放出去,由父母做主,拿著積蓄下來的錢財,嫁一頭不錯的親事。侍們卻大部分無家可歸,祖宗不容,只能在安樂寺等地方養老。
得桐卻和其他宮不一樣,喜歡上了一個侍。
偏偏那個侍還不是一般人,那位可是滔天權勢凜凜屹立後宮之巔,翻手雲雨的權宦——前總管傅雙林。聽說他自服侍陛下,後來又跟著陛下去了藩地,出征狄戎,曾領監軍掌兵權征戰四方,又曾得先帝元狩帝的青眼,曾任過先帝的前副總管,算起來可是伺候了兩朝帝皇,深得陛下寵,在宮裡炙手可熱,便是在前朝也是獨霸朝綱,權傾四方。
按說這樣權勢滔天的權宦,能在深宮多年屹立不倒,必然不是個簡單的,更何況歷史上有名的權宦,哪一個不是手段非凡,冷心冷的,似這種人,一般宮早避之唯恐不及,得桐偏偏喜歡他。
剛認識他的時候,哪裡知道赫赫有名的一代權宦,是這般年輕斯文又那樣和氣的,當時剛宮沒多久,在惜薪司當差,一天出去當差結果丟了牙牌,那牙牌是各宮各衙門進出都要查勘的,嚇得面白青紫,一個人在宮墻腳下哭到手腳發麻,也不敢回去差。
這時一個侍路過,看哭得傷心,問:「你哭什麼?」擡頭看他,見是個十分年輕的青侍,面容清冷,眉尖略略蹙著,睫低垂看著,雖然小家出,卻也是養長大,滿肚子委屈如何忍得,見有人詢問,態度溫和,已是忍不住如數傾訴。那侍笑了下,他眉梢眼角原本猶如寒霜籠著,一笑卻宛若春風熏暖,寒冰乍破,一肚子悽惶驚嚇,卻被他這輕輕一笑怔住了,只見那侍笑道:「我當什麼大事,哭這樣,不過是個當差臨時出的牙牌,又不是有名字宮室的那個份牙牌,也值得你哭這樣。」一邊卻從袖子裡拿了個牙牌出來遞給道:「你把我的拿走吧,記好了別再弄丟了。」
拿著那牙牌,怔怔看著那侍問:「那你呢?」卻又有點捨不得還給他。
那侍笑了笑道:「我沒事,他們補辦一個就好了——我當值的那邊都認識我,不看我這東西的。」
得桐當時年紀小,得瞭解釋如同心上大石挪開,歡天喜地攥了那牙牌致謝後便匆匆忙忙回宮了,危機解除後卻忽然想起,別人幫了這麼大忙,卻忘記問別人什麼名兒了。
後來問一個相的老鄉,也是侍的,他大吃一驚道:「宮裡門森嚴,丟了牙牌可不是好耍的!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拾了混進宮裡怎麼辦?那人將他的牙牌給了你,輕則吃板子,重則發落到浣房去做苦役,哪有那麼輕鬆?莫要說是個年紀輕的小公公,便是年紀長些的老公公,你看我們宮裡的總管太監,進出辦差一樣要看牙牌!侍衛們可不管你在陛下面前有多得臉!」
得桐吃了一驚,偏偏又不知道那侍的名字,擔心了許久,人好猜疑,又親眼見過幾次因為違反宮規被罰的侍宮,越發想著不知道那小侍因為一時好心是不是已經被罰了,因著這次教訓,一直謹慎小心,似乎了上頭人的眼,那日卻得了調令,居然能調到乾華宮做宮,和一樣的小宮們羨慕不已,雖說伴君如伴虎,但是這位陛下雖然沈靜威嚴,卻不是個苛刻暴戾的,待下寬嚴有度,並不難捱。
真進了乾華宮,發現這裡宮規比外頭又分外森嚴些,乾華宮裡進出每道門都要盤查份牙牌和當差牙牌,出比外頭又格外難一些,只一條,待遇自然也是比外頭好許多,時時有賞下食來,吃穿用度都比別宮好許多,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腳步輕快,手腳俐落,只一條,都不說話,剛來,因著好奇,不得和姐姐們打聽些事,那些姐姐們卻都極為小心,除了規矩,旁的事一概不說,尤其是陛下邊的事,那是一風都不,閉得的。
心裡有些佩服,又有些害怕,這一日在收拾書房裡的雜事,忽然聽到有人走進來,擡眼卻看到居然是那將牙牌給的侍!喜得不行道:「這位小公公!原來是你!你也在這宮裡伺候?」
那侍手裡拿著一疊奏摺走進來,聽到說話,擡頭看到,顯然怔了一怔,有些迷茫,想是已不記得,有些失,卻更驚喜他沒事,提醒他道:「牙牌。」
侍這才記起來,有些疑道:「是你,你原來不是在這裡當差的吧?怎麼調進來了。」忽然彷彿明悟了什麼,臉上忽然有些好笑道:「在這裡也好,好好當差吧。」
得桐笑道:「我得桐,你什麼名字?我後來知道丟了牙牌不得了,還替你擔心了好久呢,現在看你沒事才放了心,這裡管得這樣嚴,你當時沒有牙牌怎麼進來的?」
那侍笑了笑道:「你我雙林就好了。」
得桐沒想多,只順口道:「那我你小林子好不好?你進宮多年了?」
雙林拿了奏摺放在書房桌子上,摞整齊,順口答道:「總有二十多年了吧。」
得桐嚇了一跳:「你才多大,就二十多年了?」
雙林將奏摺一本一本打開看了看,夾上不同的簽紙放在桌面不同的地方,長睫微垂,微笑道:「我生得面,其實已經不小了,我五歲就宮了。」
得桐不可置信看了又看雙林,半晌然道:「二十多年……那還是先帝在的時候了吧?難怪你在這宮裡可以不帶牙牌。」一邊又十分艷羨問道:「你認識字啊,真厲害。聽說小公公們都能去書堂讀書,可惜我們宮沒這個機會。」
傅雙林看滿臉天真憨,聽了自己名字還沒反應過來,這乾華宮裡宮,還大部分都是年紀較大穩重謹慎的,見這麼小又天真活潑的小孩,不免有些憐惜,笑道:「只要想認字,隨時都能學的,你還小呢,每天學三個字,一年下來也能認上一千多個字了。」
得桐看他親切,笑問:「那你教我好不好?」
傅雙林遲疑了下,看著目如點漆,臉上紅馥馥,耳後有著細細的絨,一派稚氣,什麼都不懂,有些難以拒絕道:「我有空就教你吧。」
得桐喜不自勝了手去拉他袖子道:「那可謝謝你了!」
這之後回去想起傅雙林的名字,才發現傅雙林就是那傳說中的權宦,而且也算不上十分年輕,其實已有二十多,只是生得面,才把他當了才宮的小侍,但是卻一直沒辦法將他與那傳說中幸進上位,驕橫無禮的權宦聯繫起來。
宮裡生得好些的公公,雖然面目俊秀,卻大多一之氣,傅雙林卻不同,他姿拔,言語舒緩,不覺卑微,五算不上秀出,眉目間有著銳意,年紀雖輕,待人謙和,但卻有著一種讓人不敢小覷低看他的氣質,即便是宮外的那些全人,也沒幾個男子比得上他這氣度。況且他待自己一直和氣親切,甚至真的找人送來了一套紙筆和習字的字帖來。而也因為得了傅雙林的照應,其他姐姐和侍們待自己都分外客氣和氣些,所有差使都彷彿好當了許多。轉眼數月過去,得桐到底是心,在這宮裡寂寞的很,與傅雙林來往幾次,不免了綺思來,給傅雙林做了幾雙鞋子汗巾。
這日卻接了差使,讓開始值夜。
得桐第一次值夜,十分張,一直問常歡道:「萬歲爺半夜會起夜多麼?需要注意什麼?」
常歡似笑非笑:「不用注意什麼,只需要準備好熱水和乾凈的布巾子,布巾子要放在炭盆上烘烤著,準備二十條,還有銀挑子上的桂圓蓮子淮山八寶湯,也要溫著。」
得桐連忙問:「是陛下會傳熱水麼?要送進去麼?」
常歡以一種微微有些憐憫的目看著得桐:「不必,只在帳子外頭伺候就好,熱水陛下會自己拿。」怎麼能讓陛下自己拿?得桐滿頭霧水,卻不敢再追問下去。畢竟常歡是從太子小時候就伺候著的大宮了。心裡又想著大不了去問傅雙林好了。
結果直到晚上當值,都沒找到傅雙林,只好著頭皮值夜去了。宮裡帳幔低垂,有淡淡香氣瀰漫,立在帳外,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了寢殿傳來了曖昧的響,雖然未經人事,卻也懂得這些,臉漲得通紅,卻又有些好奇,沒有看到殿下傳宮妃侍寢啊,後宮並沒幾個有牌有名的妃子,都是些採選進來低級的嬪妃,並未聽過有承寵封的,聽說陛下是對前頭太子妃深意重,登基後只追封了前太子妃為元后,后位便一直虛懸至今,裡頭卻不知是哪位幸運的娘娘,一朝承寵,興許便能問鼎后位。
開始只是呢喃的低語聲,聽得出是陛下的聲音,卻一反白日那種冷酷沈靜,而是有些溫款款,似乎在哄著什麼,然而卻一直沒聽到方的回應,彷彿只是沈默著,只聽到陛下含含糊糊地說話,然後很快便有了響,終於到了最後有了些聲,低而婉轉,並不是特意做出來的,卻十分的……勾人……
得桐聽著聽著,忽然在那低低的鼻音中,聽出了一悉來,的心一跳,不由自主往那層層紗帳看了進去,正是暑熱之時,天氣炎熱,這寢殿裡掛了小紗帳,無風也自清涼,更何況開了窗,涼風習習吹,素綃帳水波一般拂,燭焰搖曳,得桐從隙中,果然看到了那疊的影。
白日沒找到的傅雙林,那權傾宮的寵宦,如今正趴在大迎枕上,出了致的背,那背彷彿被拉的弓一般向上拗起來,他頭往後仰,長髮淩地披散下來,玉白臉上依稀看到一雙深蹙的眉,睫閉,微張,上十分鮮艷,比平日裡清冷面容,多了一分清潤麗,臉上從臉頰至脖子至口,全是緋紅一片,像是被熱水蒸過,然而他上疊著的軀塊塊隆起,充滿了力量,將傅雙林玉白的肩膀按到了的緞枕頭中,使之深深陷。傅雙林神看起來有些熬不住了,手去推拒那隻手臂,然而顯然反抗的力量十分微弱本無法撼分毫。只引人注目的纖瘦手腕上,箍著一道三指寬的金臂環,臂環上鑲著紅寶石,襯著分外璀璨,猶如一樣飾品,然而邊上垂下一條細細的鎖鏈,卻預示著這是一道華麗的黃金鐐銬,鎖鏈順著手腕一路蜿蜒而下,卻不知連往何方,很快鎖鏈被陛下的手扣著繞了傅雙林的手腕拉上去,鎖鏈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纖瘦的手腕被拉向了床頭,然後似乎被鎖鏈纏繞著雙手並在一起被鎖纏在了床頭,在金黃的鎖鏈纏繞下終於泛了紅痕,帳幔裡只能看到他的手臂在掙扎卻沒法子收回來,子彷彿被強制著拉長,腰背顯得越發修長,陛下手從傅雙林肩膀一直順著背到尾椎,忽然用力地將他雙分開,子重重了下去,傅雙林又發出了那種倒著氣一般彷彿疼痛的聲音。
天靈蓋彷彿轟的一聲響,木木看著那紗帳裡模模糊糊的人,只聽到傅雙林終於熬不住了低道:「不要了……行了,真不要了,明天我還有事……啊!唔……」又是咬著牙低低的唉喲聲,夾雜著鎖鏈細細碎碎的叮鈴聲,但陛下只聽到輕輕笑聲和含糊的語聲,又過了許久,雙林終於嗚咽了一聲,息著趴著閉雙眼再也不肯了。
楚昭仍在他上,親吻了他半晌,才掀了薄被將他從頭到腳蓋好了,自己卻是著子下了床,坦坦掀了幔帳出來,得桐慌忙低頭,兩耳燒得滾燙,幾乎疑心陛下發現了的失態,因為他用那極迫的目看了一會兒才淡淡道:「熱水。」
得桐連忙端了熱水盆,陛下卻直接接了過去,往幔帳裡頭走進去,得桐這才明白常歡所說的皇上會自取是什麼意思,只看到陛下進去了一會兒,紗帳裡影影綽綽能看到雙林有時候含糊的抱怨一聲,楚昭卻只是低著頭替他,大概連自己上也收拾過了,終於穿上了雪白紗中,然後自己端了水盆出來,又問:「八寶湯呢?」
得桐連忙端上,楚昭卻也不是自己吃,而是端進去到了裡頭,得桐只聽到他低低哄了幾句道:「好歹喝兩口不然一會子口。」似乎雙林被他攬起來,餵了幾口湯,間或還能聽到一兩聲鎖鏈撞的聲音,然後走了出來,卻是當著得桐的面將雙林喝剩下的湯幾口喝,遞給得桐,又拿茶水漱了漱口,這才進去。
燈下雙林深陷在被縟中,子依然火熱,上點點淤痕,手已從床頭解開放在枕邊,但雙手上的鐐銬依然戴著,金黃的鎖鏈長長地順著手臂垂纏繞在玉石一般的上,閃耀著金,一直垂到了床榻下,楚昭手將那鎖鏈拾起,輕輕拉著在雙林的上,然後在他口小小的突起那兒繞了下,那兒本就被吮得微微有些紅腫,陡然接到冰涼的鎖鏈,子不免微微瑟了下,楚昭卻彷彿發現了什麼意興一般,越發用那鎖鏈追逐著,雙林子疲累到極點,本已朦朦朧朧睡著,又被楚昭調弄,了手來撥開,含糊著不滿道:「別鬧了……」
楚昭卻拉著那鎖鏈往下,捉住了雙林的腳踝,將鎖鏈一圈一圈纏繞在他腳踝上,雙林終於再次醒了過來,了手腕,含糊地問楚昭:「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明兒不上朝了?」
楚昭專心致志地將鎖鏈往雙林腳踝上纏著,手足之間鎖鏈越來越短,雙林終於忍無可忍無奈嘆息道:「我知道你今兒專門調了得桐來值夜,這口氣你還沒出夠?」他又了手上的鐐銬道:「這勞什子你許久不用了,今兒地找出來,又一反常態非要我留宿這兒,還有前兒我牙牌丟了,你背著我查了個底翻天,也不知道張個什麼,你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別這麼稚了。」
楚昭臉一沈,將手上的鎖鏈又纏了幾圈,看著雙林左手和左足不得不纏在了一起,才又了下去按著雙林的頭狠狠吻了一會兒,兇狠地將這人的再次吮吸得瀲灩紅腫,眼眸,才擡起頭來冷冷道:「那麼一個小宮,你名字倒記得牢。」
年輕水的小姑娘,他還教寫字!還有那牙牌,前總管丟了當差進出用的牙牌,傅雙林不是一般人,下頭雖然不敢為難他,卻也毫不敢瞞,報到前。更是了他那敏的神經,著人背著他查了許久,後來才知道是給了那小宮,他只擔心這人又要逃,索將那小宮調近方便查清楚,誰想到倒是方便了人家接近自己的臠。開始他的確是不介意的,深宮寂寞,他為了自己不得不將雙林留在宮裡,卻不能完全讓他像囚犯一樣。只是那一日無意中從窗子看到,雕玉琢的小宮仰著頭拿著筆對雙林笑,靈非常,而雙林面頰被夕迎得微紅,眉目間溫存和,修長手指點著紙教寫字,那一刻,他竟然深深嫉妒了。
雙林哭笑不得:「只是略略照應下,你這醋吃得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我到底還有什麼讓你不放心的。」
楚昭將他另外一隻空著的腳擡了起來架在肩上,從上往下地俯瞰雙林,威嚴道:「朕怎麼可能和一個小宮計較。」可惜他的卻全然宣告了今夜這帳顯然還沒有算完,再一的激烈運後,楚昭再次傳了熱水。
這一次雙林確然是沒有一力氣了,只由著楚昭彷彿無休止一般的索取和擺弄,而楚昭在看夠了得桐的臉後,心滿意足地回了床上,抱著他睡了下來。
疲憊之極,雙林卻沒能再次睡,楚昭早已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裡,呼吸錯,手腳都箍著他的腰和,猶如世上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一般,頸相擁而眠,彷彿他們一個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一個不是卑微如塵的宦。而這其中,本該坐擁天下擁有生殺大權的帝皇,偏偏在這段中毫無安全,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不斷的給予和索取中確認,用權力、權利、一遍遍將人錮封鎖,而被給予了種種榮耀,錮在這深宮之中的宦,卻彷彿為這段的主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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