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的尿味兒越發的熏人，我有點扛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姥，好臭，這水就是尿吧。”

三胖他媽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看三胖這樣擔心的，眼裡的淚控制不住的湧出，“大姨，這咋回事兒啊，這鞋裡怎麼這麼多水啊！”

姥姥一直沒多說話，手上又敲，還能倒出一水，直到反了覆倒出五六次，倒出的黃水都開始有些泛紅兒了，姥姥的才張了張，“氣出了你可以走了吧。”

說著，又補了一句，“孩子這麼小，真的搞出事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不懂，這出什麼氣了？不就一個勁兒倒水嗎，正想著，三胖他媽當時就是一記驚，“媽呀！薛大姨！薛大姨你看啊！！！”

循聲看去，我徹底呆了，三胖的位置居然慢慢滲出跡，而且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已經鮮紅一片了！

“薛大姨，這到底是咋回事兒，我兒子，我兒子的小，小老二怎麼會出啊！”

三胖他媽可能是礙著圍觀的村民有些多，所以形容起來有點含蓄，不過我好奇啊，盯著三胖的那紅花花的，腦子裡前後聯想了一下，小六洗澡是不避諱人的，所以，這麼一推理就大概猜出是從哪流出來的了，看著三胖越發蒼白的臉，第一次，還有點同他。

姥姥的臉也不好看，瞄了我一眼，“四寶，進屋把我的紅線拿出來！”

我哦了一聲，半瘸著跑回去屋子，拿出紅線後姥姥就不讓我看了，不過就算是我背也聽見了姥姥讓三胖他媽三胖子的話，還說什麼暫時先系上……

系上？

我腦子裡那個想象力的小鳥撲閃著翅膀就飛起來了，我傻傻的站在那裡發笑，怎麼一想到三胖下面的小丁丁會系上個紅的蝴蝶結就覺得莫名的喜呢！

轉過臉，姥姥已經給這個三胖忙活完了，的沒進一步的蔓延，但是三胖他媽的臉卻依舊難看，“薛大姨，這不會耽誤到我家三胖以後吧，那可是我兒子的命子啊！”

姥姥冷著臉看，“你兒子應該是去哪不該去的地方在人家的墳頭石碑上撒尿嬉鬧了，你看他走的這個形狀，就是石碑的形狀，鞋裡有尿說明是踩著人家尿的，所以人家就跟回來了，這個東西脾氣大，我幫著他教訓他也不消氣，現在要想讓你兒子不做病那就得知道你兒子是去哪作的，看看禍禍的是誰的墳，怎麼能讓人家饒了你兒子。”

“可我們不知道他去哪玩了啊！”

三胖他媽徹底忍不住了，朝著門口的村們就哭嚎上了，“各位大叔大嬸，你們誰知道白天我兒子去哪玩了啊，幫幫我家三胖吧，我兒子都還沒過十二歲的生日呢，誰幫幫……”

“玉梅啊，別哭了，我記著，你家兒子不是跟大李家那小子玩麼！哎，大李，你兒子二現在在家吧！趕把你兒子來問問啊！”

門口站著的熱心村民當時就幫上忙了，“是啊，大李，這人命關天呢！不趕弄明白了這三胖以後不得絕後啊！“

得，一聽見‘絕後’這倆字，三胖他媽當時就‘嗝’的一聲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李叔一見這事兒嚴重了，不敢耽誤，轉就回家找自己的兒子去了，等他把李二扯著膀子拽來，三胖的媽已經很堅強的被我姥姥掐著人中弄醒了，“二，二啊，你告訴姨，你們白天跟三胖去哪玩了！”

這個李二一看三胖的就嚇著了，哆嗦的站在他爸邊，“沒，沒去哪。”

他爸當時就是一記飛，“小兔崽子！當你老子的面也敢撒謊！去哪野了！！”

李二被踹的哇哇大哭，捂著自己的屁站在那裡各種害怕，“就是，就是去六號哨所了……”

“啥！！”

他爸怒了，完全忘了找他兒子過來是為了幫忙了，拎著他後脖領子抬腳又是一陣神踹，“了啊，你還去六號哨所！今兒我要不給你打的長記你就是下一個老二被廢的！”

三胖他爹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誰兒子老二被廢了，薛大姨還沒說這話呢，你……”

“行了！”

姥姥被這一鍋粥的局面搞得無語，上來把李二從他爸的手裡扯過來，調整了一下語氣很溫和的看向他，“二啊，你跟薛講，你們去六號哨所那做什麼啊。”

“探，探險……”

李二吭吭哧哧的回著姥姥的話，“韓霖以前是老大，他敢進六號哨所，從他走了之後三胖就要當老大，他說他也敢進……”

“還老大，你個都沒長齊的還跟我這論老大，我今天非得……”

“大李！”

姥姥呵斥了一還要急眼的李叔，看著李二吐出一口氣，“二，那薛問你，三胖是不是在六號哨所附近的哪個墳地上撒尿了。”

李二被他爸嚇得都要尿了，著鼻子不停的點頭，整個就是我會坦白從寬你千萬別對我抗拒從嚴的態度。

姥姥哦了一聲，“那邊墳不多，你告訴薛，是哪座墳？”

“就是旁邊有棵桃樹的那個，三胖從六號哨所出來就說有尿，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他就去人碑前面尿了，我當時有點害怕，就跑了，別的我什麼都沒幹……”

姥姥說明白了，拍了拍二的肩膀告訴他以後不要再去六號哨所了，那裡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

李二哭著點頭，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去了，可惜他現在表決心也沒用了，他爸在旁邊完全就是一副虎視眈眈拳掌準備今晚拿他練武的樣子了。

我只能說李二倒黴，不用合計都知道三胖他們肯定是一大幫子去的六號哨所的，但誰他爸正巧在我家門口湊熱鬧呢，再加上一聽他們去的地方，那想不挨揍都難。

其實你就別說是李二了，就是村裡的任何一個孩子只要跟家長說去過六號哨所那都得挨揍，那地方，絕對是我們村的地。

就我姥爺那，那都是最早先在六號哨所那幹活傷的，聽說那時候是要炸六號哨所，炸平了好開發出來，而姥爺好時在村裡也算是個能人，會制作土地雷打獵，所以村裡就推薦姥爺加工程隊當了個火藥配比工，那時姥姥不同意，但姥爺執意要去，說也不是他炸，就是幫忙配比一下火藥，有工資還不掙啊。

但誰知道就在炸六號哨所的前一天晚上，配比好的部分火藥再往哨所裡運輸過程中自己就炸了，還好姥爺當時是站在哨所門口的，所以就被崩壞了一條，而運炸藥的兩個工程隊員的直接就被炸死了。

姥爺撿了條命但卻治不好了，就是腫，最時腫了能有水缸那麼，去醫院人家說姥爺傷的位置是在盆骨稍微往下的大外側，還沒辦法截肢，只能自己維持，最後還是姥姥去河邊找了一種藥風幹給姥爺熏傷口才消腫的，但是那個被崩壞的傷口一直不愈合，姥爺也走不了路，這才多年一直在炕上的。

至於六號哨所的誕生那自然就是日本人的功勞了，我不是誇人家，這哨所砌的絕對結實，那炸藥把人都崩死了這破哨所還一點事兒沒有，其實它的地點離我姥家的地近的，就建在一個小上坡上，兩層樓那麼高，旁邊還有一趟小土道，我想當年要炸也是嫌這破哨所太礙事占地方，但是出事了，在加上一些聳人聽聞的傳說這哨所就沒人敢了。

聽村裡人說那六號哨所下面都是空的，有暗道，上面是哨所，下面其實就是監獄，專門抓一些婦孺做活實驗，所以那六號哨所的下面全是，寒氣重，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簡直就是聚邪之地！

當然了，我覺得可信度不大，因為我太姥那麼熱衷於八卦嘮嗑的人聽完這個都說扯淡，說當年是見到有人蓋哨所，但前後統共就見過倆日本兵那哨所就空置下來了，還活實驗，要是村裡真有誰被逮去做實驗了能不知道？

不過傳說歸傳說，這哨所的邪乎勁兒倒是真的，想想這哨所說也得存在六七十年了，其間那不信邪的有的是，就姥姥年輕時候破四舊，當時的村長帶了七八個大小夥子晚上進去住，說要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哭！結果，哭聲沒聽著，就是一大早醒來他和這七八個小夥子都躺玉米地裡去了。

然後村長還不服，再帶領另一幫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高喊著打到牛鬼蛇神住了進去，聽我姥講村長他們都說好誰都不睡的，但是後半夜一個個不知道怎麼就沒意識了，一睜眼，一部分還是在苞米地裡，另一部分還有躺在河岸邊的，其中村長本人，他是掛在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