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第二章鬧劇
李月姐此刻的心並不如表麵上那麽平靜,甚至是驚訝,狂喜,等,可以是五味雜談,不明白,之前,還在大水裏掙紮求生,本以為要死了,可下一刻,就在水邊洗這些,心中還有些疑,可此刻鄭屠娘子和元媽媽的對話清楚明白的告訴,一切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開始……
想到這裏,李月姐不由的微微搖了搖頭,兩個外人都將李家的勢看的一清二楚,偏五年前的啥也沒看明白。
前世,十六年的歲月真活狗肚子上去了。
“鄭家嬸子,你這些我洗幹淨了,你檢查看看。”想著,李月姐衝著斜倚在案邊上的兩人笑著道,吃力的將那一籃框的放在案邊上的桌子上。一手還撐著,脯一起一伏的著氣,顯得累的不輕。
“這還用檢查,你做事,我放心。”鄭屠娘子回過神來,拍著鼓鼓的道。不過,上的好聽,那手上作卻是一件一件的檢查,兩隻眼睛瞪的滴溜圓,生怕了任何一個死角似的。
好在李月姐兒手頭上的活兒實在是沒什麽可挑剔的。
“好了,這提豬給你。”鄭屠娘子檢查完,然後提了邊上一提,想了想,又拿起一筒骨一起遞給了李月姐。
“謝謝鄭家嬸子。”李月姐兒不客氣的接過。然後笑著朝兩人揮手打了招呼離開。
李月姐有些迫不急待的想回到家裏。
上一次,就被沒法子,嫁進了周家,而沒多久,周老爺子就過世了,而也開始了長達五年的幽生活,直到幹河水庫決堤,水淹柳窪鎮,然後又意外的又回到了起點。
而今一切不過才開始呢,李月姐兒抬起頭,瞇著眼兒,看著上的的蔚藍,角翹了翹,每每想著上一次,五弟病故,三妹和四妹一個自賣自,一個嫁給了一個傻子給二弟換回來一個媳婦兒,沒想二弟那媳婦兒進門,卻嫌家裏窮,跟人跑了,再就是最後大水漫堤間,二弟和寶兒妹被大水卷走,一想到這些,的心就刺痛刺痛的。
能重來一次,真的是太好了,李月姐想著,然後直著腰桿,踩著碎雪朝家裏快步走去。
李家大屋就在村尾的打穀場邊上,十一間房子,遠遠看著也還氣派,不過,幾代的傳承,如今已經有些老舊的,屋子外麵的牆上,爬滿了爬牆虎,斑頗的青苔更顯歲月的滄桑,而如今李家大屋被分東西兩屋,東屋住著李老婆子老兩口和李家二叔一家,占了七間房,西屋住著李月姐一家,四間房。
李月姐這一邊姐妹多,四間房顯然不太夠,不過好在每一間房都夠大,李大在世時,就用木板將兩間房隔了四間,一家人住著也就夠了。
再加上前麵半邊院子,以及院邊上的廚房和柴房,總的算來,也還算寬敞。
李月姐走到家門前,就看到阿爺正坐在東西屋兩門中間的長條石板上,手裏的一隻竹籃子舉的高高的,眼睛瞇著,一還沒有收尾的竹篾正在那竹籃的邊沿穿著,正是收尾的滾邊,李家阿爺是一個篾匠。
“阿爺,下雪了哩,咋不進屋裏做活兒。”李月姐遠遠的打著招呼,自家這個阿爺,在家裏一向是沒聲沒息的,沒有主見,沒有聲音,沒有話語,常常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因家李老婆子的偏心,李老頭的不聞不問,李月姐一直以來跟李家二老都不太親近,隻是前世,直到後來,李月姐才知道,二叔沒能如願吞了自家的這邊的房產,是因為阿爺最後站了出來,因此,這會兒倒覺得阿爺很有些親切。
“外麵線亮一點,這就編好了。”李阿爺木訥著一張臉,手指卻很靈活,長長的竹篾一繞一繞的,那竹篾的頭端進一個隙裏,整個竹籃竟是渾然,看不到一邊邊拐拐的。
李阿爺著,就跳下石板,擰著竹籃,一瘸一拐的進了東屋的院子,李月姐的阿爺是一個瘸子。
李月姐笑了笑,站在西屋院門口,那手按著門上,心裏竟有些張。
一咬牙,推開了門,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自家三阿妹月娥正跟二叔家的子李榮延扭打在一起,一邊才五歲大的幺妹月寶兒正坐在地上,手裏抱著一隻白羽蘆花,黑柒柒圓溜溜的大眼睛正撒著金豆子呢。
而裏屋門坎上,才八歲的五弟墨風正趴在那裏,臉通紅的,一手使勁的拍著門坎,兩眼瞪著正扭打的李榮延。
見此形,李月姐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先扶著墨風坐了起來,手的抹他的額頭,正燒的厲害呢,幾個弟妹,算五弟的子骨最弱。
連忙又拿了一件阿爹的舊棉襖給五弟披好,然後又拉起月寶兒,讓跟墨風待一起,這才走到扭打的兩人麵前,一手一個的將兩人分開:“這是怎麽回事啊?”
李月姐著,卻是盯著二叔家的榮延子,三妹月娥一向是個憨慢的子,若不是急了,斷做不出這種跟人扭打的事來。
“大姐,他……他咱家的蛋,那蛋是要給……給五弟補子的。”李月娥紅著眼,有些結的道,一手指著雖然才十一歲,卻長的壯實如牛犢似的李榮延。
“什麽你家的蛋,你別胡,我阿娘了,以後這東西屋要合並,別這個蛋,就是那隻老母那也是咱家的,我拿自家的東西怎麽能算。”李榮延抬著下,揮著手裏的蛋,另一隻手又指著月寶兒懷裏的白羽蘆花道。
嚇的月寶兒連忙將那蘆花抱的更。
“東西屋合並?我怎麽不知道,再了,不管以後怎麽樣,現在,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把蛋放回去。”李月姐用手揪著榮延子,那眼睛死死的瞪著李榮延,二叔二嬸打的可是好算盤啊。
東西屋合並,一直就是二叔的心願,前世因為阿爺出麵最後不了了之,所以,李月姐知道,東西屋合並不了,但這並不能就表示由著這榮延子得寸進尺的胡來,這會兒是一個蛋,下次就是那隻,再下次還不定是什麽呢?
更何況,五弟墨風病著,這蛋是給他養子的,連寶兒都沒嚐一口。
“幹什麽,幹什麽,以大欺,仗著人多欺負我一個啊,阿爹阿娘,救命啊……再不來,你兒子要人害死了。”李榮延被李月姐提著,很不痛快,一扭一扭的,可卻掙不開,最後幹脆耍起賴的大了起來。十一歲的娃子,是將潑皮無賴那相道做的十足。
李月姐兒冷眼看著,月娥呆呆的站在一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另一邊坐在門坎上的老五墨易則咬著牙,恨恨的罵:“無賴。”
而隨著李榮延這一聲大,立刻的,從東屋裏衝出幾個人來,領頭的李金,李榮延的大姐,今年十五歲,比李月姐一歲,是柳窪鎮出了名的花骨朵兒。
李金的後,跟著李家二叔二嬸,同時出來的還有一個四十來歲幹的婦人。那婦人李月姐認識,正是柳窪鎮出了名的婆花三娘。
花婆突然出現在這裏,其目的不言而喻了,李月姐翹了翹角。
“李月姐,你這是個做大姐的樣子嗎?”李金一過來,就衝著李月姐吼。
“這也要人敬著你是個大姐,才要大姐的樣子,沒人在乎你這個大姐,那還要大姐的樣子給誰看哪?”李月姐似笑非笑的回了李金,前世,自己就是都要做一個溫良謙恭的大姐樣兒,才讓弟妹們了不的委屈,今生可想通了,溫良謙恭也得看人,隻要記著一條,那就是護著弟妹們,其它的不相幹的……即是不相幹,自然不需要理會。
“你……”李金李月姐這話給堵了個結實,氣的一臉通紅。
“怎麽回事?”一邊李二叔上前問道。
“我不過拿了個蛋,他們氣拉的。”李榮延仍一幅別人欠他五百兩的樣子。
“不是一個蛋,你還大白是你家的,我家的房子也是你家的,以後我們要靠著你家吃飯,我要不聽話,就不給我飯吃。”一邊月寶兒抱著白羽蘆花,到跟前,瞪著眼睛聲氣的控訴道。
李月姐衝著二叔和二嬸淡笑,同時背過手,衝著月寶兒豎了豎大拇指。
李二叔李二嬸麵對李月姐那一幅皮笑不笑的樣子,一臉悻悻。
“沒有的事兒,月姐兒別多想,孩子家家的,滿糊話,回屋我教訓他。”李二叔著,便有些惱怒的便勁的拍了李榮延幾下。
“不就一個蛋嘛,孩子鬧著玩的呢,你打他做什麽?”二嬸方氏連忙護著榮延子,眼中也是不屑,然後讓金領著李榮延回屋。
“蛋。”看著李榮延要走,月寶兒連忙道。
“還給你,誰稀罕哪。”李榮延鼓著腮幫,拿著蛋氣哼哼的一砸,砸在的地上,蛋黃蛋清流了一地。
李家姐妹看著地上的蛋,月寶眼眶就紅了,月娥也握了拳頭,李月姐蹲了下來,盯著地上的蛋黃蛋清,然後抬起頭衝著三妹月娥道:“三妹,去廚房拿隻碗和鍋鏟來,還能鏟點起來,等下兌了水衝衝,沉了泥沙,還能炒蛋花吃。”
“哦。”月娥應聲,顛顛的跑進廚房,拿了碗和鍋鏟出來。
三人心的將蛋黃蛋清鏟了點起來。
李二叔站在邊上,瞅著李老頭正斜靠在門框邊上,定定的著他,也覺得臉麵發燒,惱之下,就抄起放在院子裏的掃把,朝著李榮延的就是一陣子死打。
“李仲達,你要是把榮延打了怎麽樣,我跟你沒完。”一邊的方氏不幹了,用勁的搶過李二叔手上的掃把,然後拖著李二叔,也撒起潑來。
李二叔臉更是一臉青白。
李月姐懶的看二叔一家在那裏唱戲,端了碗,就招呼著弟妹們回屋。
“月姐兒,等等。”這時方氏又不撒潑了,站起來拍上的灰衝著李月姐道。
“嗯?”李月姐回頭過,一張臉靜的看不出表。
“來東屋一下,你阿有事跟你,好事兒!”方氏這會兒一臉笑容的道。
李月姐看了看方氏,又看了看一臉眼神有些閃爍的二叔,最後看了一下一直站在邊上看好戲的花婆,了角,點了點頭。有些事是躲不過的,那就迎難而上吧。
“我先扶墨風回屋休息,他還發著燒呢,一會兒來。”李月姐回道。
“那快點啊,不能你阿等。”方氏又補了句。
李月姐隻當沒聽見,跟月娥一起扶著墨風起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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