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仵作》第56章 夏家與夏家
周正敲開了夏府的大門。
開門的家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還沒等周正拿出黑牌,便拉開了大門:“幾位捕頭,里面請。”
他輕車路的模樣,倒是讓李錦格外好奇。
“夏府是經常有捕頭往來麼?”路過家仆旁的時候,李錦問。
家仆頷首:“倒也不是,只是我們家老爺最近總遇到怪事,有想報的念頭,正好各位爺找上門,也是理之中。”
這個理之中,倒是讓李錦覺得沒那麼合合理。
夏府不大,兩間四合院抱團一個二進的宅院。
青石板路干干凈凈,屋檐下繪著許多招財進寶的吉祥圖案,再加院中供養的貔貅,看得出是經商人家。
一路到了正堂,家仆為李錦沏了一杯茶,便讓稍等,去后堂喚老爺去了。
這夏家,不能說是大富大貴,但也算得上中等水平。
除了方才的家仆,院子里還有幾個侍,看起來應該是比較有地位的存在。
這點,李錦在手中的茶盞里,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尖。”他淡淡地說。
夏家的當家,是個年約五十的中年人,氣質不凡,面頰上還真看不出已經是四十過半的歲數。
他邁進屋子,先瞧見站在一旁的周正與金舒,又看著坐在八仙椅上,從容不迫,一淡黃衫,淡定品茶的李錦。
不管是神,還是衫材質,舉手投足的模樣,以及他腰間絕非凡品的一塊腰佩,都讓夏老爺對此人的份,產生了一瞬間的疑。
這莫不是靖王殿下?
他稍稍退了一步,又瞧了一眼屋外,將自己的這個想法打消了。
不會是靖王殿下,紈绔靖王,就帶兩個人出門,打死他都不信。
他上前兩步,拱手行禮:“這位爺,我就是這院子的主人夏開誠,敢問爺是?”
李錦抬眼,放下了手里的茶盞:“六扇門捕頭而已,奉命查案,多有叨擾了。”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夏開誠連連擺手,而后面頰上騰起一抹疑,“敢問,爺查的是什麼案子啊?”
他會疑也是正當的,最近夏府發生的怪事,他都還沒去報呢,這六扇門倒是先找上來了。
“方才聽聞,夏老爺的宅院最近出了許多怪事,可否先講一講,興許就是我們要查的線索。”
看著李錦彬彬有禮,眉眼含笑,夏開誠思量了片刻,半晌,長長嘆了口氣。
“爺,如你所見,我們夏家是做茶葉生意的,就您手中的尖茶,從種植到販賣,一條鏈子上的生意,我們都做。”夏開誠說著,將一旁的茶葉盒子打開,給李錦展示了一下今年尚未上市的尖新茶。
“生意也不能說做得有多大,但在京城里,東西市上還是各有一間小鋪子,也算是過得去。可說來十分怪異,這些年一直順順當當,就從今年開始,怪事不斷。”
說到這,夏開誠一聲嘆息:“就莫名其妙,打今年開年之后,老有人自稱是我娘,到惹事,然后一群人堵在我門口討說法。”
他委屈地瞧著李錦,攤手搖頭:“我原先沒當回事,我娘去世到現今,已經是第十三個年頭了。我在京城做生意,也不止十三個年頭了,在商會里人也多,大家都認識我。我就以為,我解釋清楚了就好了,后頭應該就不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出現了。”
“結果,都是我一廂愿啊!”他自嘲一般笑了好幾聲,“怪啊,層出不窮!搞得我沒辦法,上個月,專門去祖墳辦了一場大祭祀。又是做法又是請長老的,一個個都說沒事,我才放心的回來。結果,沒兩天,又被人堵門了。”
他抿了抿:“而且,事越來越奇怪,不僅多出來個娘,我還冒出來個要娶的媳婦。就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我自己夫人,已經去兒家里住了半個多月不肯回來了。”
夏開誠說的這些,讓李錦頗為驚訝:“那你就沒有見到過,那個冒充老夫人的人?”
“哎呀!”他說到這,連連搖頭擺手,“我白日里都奔波在鋪子中,那老婦人來過兩回,家里的仆人見像是找茬的,沒給開門。”
“我要是撞上,我非得扭著報不可。”夏開誠著自己的太,“錢都是小事,我一個商人,名聲、信譽,比錢重要多了啊!這弄得我百口莫辯,別人說起來,就是我夏開誠不贍養老人,快五十歲了,還要娶人家小姑娘過門。”
他哀嘆陣陣:“造孽啊!”
李錦坐在八仙椅上,指尖婆娑著手里的茶盞,看著杯中倒映出的他帶笑的面容,不疾不徐地開了口:“那老太太,就沒說過是來找誰的麼?”
夏開誠愣了一下。
“就沒有說過,是來找夏開誠的,亦或者是別的誰麼?”
天漸晚,京城上的云朵,燒了一抹絢爛的紫紅。夏府的廚房已經開始炒制今天的晚餐,陣陣飄香。
府外的喧鬧緩緩歸于平靜,四方的小院子發散出古樸的青。
夏開誠想了很久,點著頭說:“確實是說了一個名字,但不是我的名字。”
他抬手,將給李錦開門的那個家仆喚來,兩個人站在那里,思量了很久。
“夏什麼來著……”他眉頭皺。
“好像是……夏小……小什麼……小五!”家仆一聲驚呼,“對對對!夏小五!”
“哦!對!夏小五!”夏開誠看著李錦,拱手道:“是這個音,但是哪幾個字,委實不知。”
“無妨。”他起,同面前的夏開誠道別,“夏老爺之后若是遇到類似的事,還是到京兆府報比較好。”
夏開誠愣了片刻:“爺,您還沒說,這夏小五是出什麼事了麼?”
“出事的不是夏小五。”李錦勾淺笑,側睨著他的面頰,“你口中的老太太,半個月前,被人殺了。”
說完,他起道別,在夏開誠怔愣的目中,向著院子外走去。
這一趟,收獲不菲,他能想起這“夏小五”的名字,已經讓李錦倍意外。
站在夏府門口,看著門上的匾額,這案子終于有了破獲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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