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沒等金舒理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李錦故作惱怒，沉沉開口，順手將金舒往自己后扯了一把：“你穿這樣父皇知道麼？”

氣勢上，李茜一點不輸給他，雙手叉腰歪了歪：“知道，還說你肯定也這麼穿。”

白了李錦一眼，抬手捻著不存在的胡須，眼眸一瞇，一聲冷笑，沉沉道：“哼，也好，混在他們當中，倒也安全些。”

兩句話，堵得李錦心塞，生生將后頭的長篇大論咽進了肚子里。

瞧他憋屈，李茜往金舒的方向走，口氣更是大了些：“尋常來你這，也沒見你說什麼，今日怎麼就糾結到服上了。”

說完，瞧著金舒，嘿嘿一笑，手就要挽的胳膊：“金……”

“啪”的一聲，李錦將在半空中的手一掌拍掉，黑著面頰：“注意點你的份。”

李茜看他黑了臉，才不太樂意的往后退了半步，抬手輕咳兩聲：“今日便有勞金先生了。”

至此，金舒終于緩過神來，愣愣點了兩下頭：“公主殿下客氣了。”

“微服出行，還當勞煩先生喚我云茜。”微笑頷首，難得拿出了些公主的模樣。

馬車悠悠晃了一個時辰，自從進六扇門到現在，幾個月的時間里，金舒從未見過臉這般詭異的李錦。

雙手抱，閉目靠在馬車的車壁上，艱難掩耐著自己的煩躁，聽著耳朵邊李茜的絮絮叨叨。

從課業到紅，從彈琴到騎馬，從哪家娘娘得了新寶貝，到哪家娘娘吃了癟，仿佛憋悶了好久無人言語一般，一腦從李錦的腦袋頂上，傾瀉而下。

“那舒妃真是閑得慌，日日都在到轉悠，隔三岔五跑到我母妃這里，要給你說。”

聽到這個字眼，李錦悠悠抬眼，睨著李茜的面頰：“你都說了一個時辰了，不累啊？”

見他因為此事睜眼，李茜瞧了瞧對面坐著的金舒，有些俏皮地用胳膊肘撞了李錦一把：“怎麼，怕人誤會？”

“你！”李錦抬手，猛面頰，深吸一口氣。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要做的護衛，還不如那天不去上書房，這破差事就可以順理章地又一次扔給云飛了。

馬車最終緩緩停在香積寺外，車外護衛開小簾說：“兩位殿下，再往前就是香積寺了，今日祈福的人多，馬車已經走不了。”

話音剛落，李茜就第一個跳下了車。

長安城外，碧空白云之下，灼熱，鋪面灑在的面頰上。

出后腰上的折扇，李茜一把甩開，搖在手里，一副小爺模樣。

李錦站在后，耳總算清靜，心頭了口氣：“快些轉轉，快些祭拜。”

然后趕回宮去吧。

真不知云飛年年都是怎麼熬過這一天的，這才一個時辰，李錦已經是心力瘁。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中伏來為大地祈福的民眾很多，香積寺前的商販排了行，李茜一個攤位逛完，另一個攤位繼續，人還沒到寺廟，李錦和金舒兩個人手里已經快要拿不下東西了。

“還記得我先前和你講過，一個煩了我二十多年的人不？”李錦生無可，抱著一大堆東西，面無表地問。

瞧著李茜大買四方的側，金舒眉頭皺，點了下頭：“公子這些年，屬實辛苦了。”

“呵。”李錦嘆一口氣，“也不知是上輩子干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被這瘋丫頭纏上了。”

金舒笑起：“不至于，兄妹之間，如此豈不是多了很多煙火氣息。”

煙火氣息……

李錦眼角直：“金先生若是喜歡，大可以送給你當妹妹。”

“不不不。”金舒連連搖頭，“養不起，養不起。”

說完，手里又加了一樣盒子，趕忙調整了一番，免得手。

日上三竿，烈日灼灼，短短幾百米，三個人走了半個時辰。

直到寺，尋了個沒人的角落，才將一手的東西給白羽：“你大老遠跑到香積寺，就是為了吃它一頓齋飯？”

李錦挑眉：“是宮里條件太好了？山珍海味吃膩了？”

“你不懂，我聽人說，香積寺的齋飯吃過之后，捐些銀子，能得一盞祈福的燈。”說完，咧嘿嘿一笑，“甚是靈驗！”

“據說點了能兩相悅，白頭偕老。”

說到這，故意頓了頓。

想象中，此刻面前的兩個人應該會紅著面頰，有些。

但現實格外骨，金舒面無表，不以為意，李錦則直接一臉嫌棄，雙手抱，仿佛瞧著什麼奇怪的存在。

耳旁，知了聲聲而過，熱浪從香積寺的大門口，掠過人群，一頭撞在李錦這冰山一般的氣場上，繞了道。

李茜有點急了：“哎！反正就求緣很靈驗，求財求仕途都很穩！”

碼突然就正確了。

“走吧。”金舒開了口，“好不容易來一趟，求一個。”

見金舒這麼說，李茜嘿嘿一笑，抬手扯著胳膊就往前走：“以前來這求過緣的都靈驗了的！”

“求財的呢？”金舒問。

李茜一滯，詫異的回眸，對上十分誠懇的模樣：“求財的如何了？”

抿了抿，干癟癟地說：“……也靈驗了吧……嗯，靈驗了吧……”

金舒點頭，正道：“那一會兒燃個大的！”

瞧著莫名來勁了，大步走在兩人前的樣子，李茜愣愣的抬手抹了一把角：“不是吧……”

李錦瞥了一眼，冷笑一聲，剛要開口，就聽慨：“你堂堂六扇門門主，竟不如銀子有魅力？”

這話，讓李錦愣了，他手就要耳朵，恰在此時，人群中發出一陣。

香積寺石頭牌坊的正下方，一個年躺在地上，面慘白，痙攣搐，雙手卡著自己的脖子，雙眼圓瞪，一張一合，竭盡全力大口息。

待李錦舉著六扇門的牌子，撥開人群，站在這年面前的時候，就見他抬手沖著李錦抓了過來，雙發鉗，指尖發紫。

而后，手臂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金舒蹲下，探了探年的鼻息，按著年的頸脈，半晌，搖了搖頭。

“死了。”

“原來如此。”李茜站在一旁，手里一把扇子唰的揮開，在眾人詫異的目中開了口：“這是一起命案啊！”

金舒懵了。

李錦愣了，心中暗道：不好！這瘋丫頭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