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仵作》第135章 借著嚴詔的口,提點李錦的人
李錦蹙眉,瞟了金舒一眼,看著嬉皮笑臉的模樣,嫌棄地哼了一聲,便與肩而過。
周正站在正堂外,關上了正堂的門。
屋,一沉檀的線香燃得正旺,輕煙直上,仿佛一條垂直的線,繞梁而過。
李錦大步流星,徑直坐在八仙椅上,自懷中拿出一封漆黑的信:“棠下村的事傳開了,太子那邊已經有向。朝堂上幾個老人,連夜在太子府商議之后,按捺了這麼多天,終于行了。”
他將信遞給嚴詔:“我們的人悄悄跟著他們,其中有幾尸骨掩藏的位置,已經找到了。”
嚴詔知道,李錦說的是六年前,在李景上位之后,了他棄子的那些,被滅了口的“功臣”們。
看著信上的字樣,看著那些悉的名字,嚴詔蹙眉,半晌,干癟的一張一合:“你如何判斷不是陷阱?”
李錦沉默了半晌:“這點嚴伯不必擔心,我已經有安排。”他睨著嚴詔的面頰,“他不,我不。”
說到這,李錦沒等嚴詔再開口,話音一轉:“金舒方才跟你說什麼?”
嚴詔抬眉,瞧著李錦那張俊俏的面頰,哼了一聲。
他將手里的信紙折起來,塞進信封里:“說,靖王殿下這幾日,頗有男子英姿,把嚇壞了,還以為自己人頭不保,準備跑路了。”
嚴詔一句話,把李錦說愣了。
可也就一瞬,他抬手擋了一下自己泛紅的面頰,目游離地埋怨:“哪有的事。”
這樣子,嚴詔本懶得破,他將那黑的信封放在李錦手邊,沒好氣的埋怨:“你去一趟香積寺,想一出是一出,白羽將寫著金舒名字的那一頁焚了的時候,差點燒了手。”
他歪了歪:“還姻緣燈,那個掉進錢眼子的模樣,會點什麼姻緣燈?!”
瞧見自己被拆穿,李錦也不反駁,自顧自倒了一盞茶:“祈福而已。”
云淡風輕,好似事不關己。
但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嚴詔的雙眼。
他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嘆一口氣:“別說我不近人的潑你冷水,你是王爺,是平民,你是門主,是仵作。你是被民眾捧神明的皇族,是每日面對死人,替王者開口的閻羅使者。”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愿意,陛下愿意否?臣民愿意否?朝野四方愿意否?”
他說的這些,李錦怎麼可能不知道。
越是清楚,他面頰上的神越是復雜。
可嚴詔話音一轉,又補了一句:“方法麼,也不是沒有。”
這倒是格外出人意料,讓李錦端著茶水的手滯了一下,詫異的看著他的面頰。
一向是上綱上線的嚴詔,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想要的人,還有人能攔得住?”嚴詔抬眉,笑著說,但眨眼功夫,他的笑意就被鄭重的模樣掩蓋,“但是,那首先要建立在,你贏了的基礎上。”
他眼眸注視著李錦,將手放在他的肩頭,語重心長:“你贏了,的份怎麼做可以,就算是做天上掉下來的神仙,也沒人能質疑你。”
“但你要是輸了……”嚴詔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繼續說下去。
若是輸了,李錦越是在意的人,越是會死在他的前面。
若是輸了,他自難保,更何況保住一個自己中意的人。
若是輸了,六年之前的滅門慘案,一定會再度重演。
“所以,和保持些距離,是保護最好的方法。”嚴詔頓了頓,“而且……”他停滯了一下,擺了擺手,“罷了,興許是我多慮了。”
他看了一眼李錦的面頰,抬眼,著金舒書房的方向。
這個姑娘雖然不善言談,不喜鬧熱,不是那種恨不得鋒芒畢的人。
但要說心思,絕對稱得上縝,且某種程度上,怕是與李錦旗鼓相當。
他睨著金舒的方向,將方才兩個人的對話回顧了些許,總覺得這個姑娘是在故意借著自己的口,提點李錦。
該不會是,李錦知道是人這件事,已經有所預備,當前只是他不點破,便不認而已?
若是如此……嚴詔吭哧一聲笑起來,大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瞧著李錦不明所以的面頰,意味深長地說:“總而言之,此事我不會干涉你,但為了保護,你還是謹慎些好。”
被點了一下的李錦,深吸一口氣,起,拱手,腰彎得很深:“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我不干涉你,是因為人不能無。”嚴詔說,“無就會變太子那副心狠手辣的樣子。你心中有期許,才能更強,才能更懂人心,才能更明白,如何控人心。”
李錦沒有說話,他看著青石板的地面,心中要贏的念頭,更深了一重。
第二日,晌午,大魏的靖王爺,搖著一把扇子,坐在牛黛家的巷子口,與一群大爺大媽談笑風生。
這樣子,著實將金舒看愣了。
“王爺真是好生厲害。”坐在一旁的茶樓里,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沈文,由衷地稱贊道。
“確實厲害,這種手法……”他頓了頓,干笑一聲,“哎呀,枉我干了這麼多年的線報生意,都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打進這群大爺大媽的部。”他說完,皺著眉頭,抓了兩顆胡豆塞進了里。
瞧著他一臉哀怨,金舒稍顯驚訝:“沒想到啊,被人稱為‘全知’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短板。”
沈文瞧著:“這不是因為我短板。”他仰頭,下指著被一眾大媽圍在正中,談笑風生的李錦,“是咱門主,太過長板了!”
“我被人吹全知,是靠的人多,關系多,網子大,門路足。真全知是門主,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說到這,沈文一臉敬仰,“門主懂得是真多,他來六扇門之前,大魏哪有什麼六扇門的暗影一說啊!”他砸了砸,“我都差點活不下去,要干土匪了。”
金舒看著他稍顯稚的面頰,很是詫異地抬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半晌,抬眉問了沈文一個送命題:“我來之前,門主查過我麼?”
沈文一滯,胡豆噎了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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