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仵作》第203章 最后一堂課

那天回到六扇門,李錦代了白羽兩句。

金舒站在門口,瞧著他的背影,轉頭看著周正。

還是忍不住對蘇婉瑩好奇了起來,低聲音問:“周大人,王爺為何避著蘇家小姐啊?”

周正蹙眉,抬手清了清嗓子。

見李錦專心同白羽說著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才稍稍歪了下子,悄悄說:“這蘇家小姐,同王爺有些淵源。”

“兩相悅?”金舒問。

只見周正面上閃過一抹詫異:“誰說的?”他擼起袖子,“胡說八道!”

“不是兩相悅?”這下,金舒迷糊了。

昨天還說是心頭好,今天就變了樣了?

“蘇家二小姐……”

“周正。”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李錦回眸,睨了他一眼,“你和白大人一起去,太傅府人多眼雜,去給他搭把手。”

說完,拋給他一張鷹犬的面

周正剛打開的話匣子,就這麼生生扣上了。

太突兀,卡的難

他抿了抿,看了金舒一眼:“回來再敘!”而后,跟著白羽一同轉往外走去。

院子里,只剩下李錦和金舒面對面。

“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問我。”李錦環視一整圈,“人人都忙,唯我有些空閑,能稍稍滿足一下先生的八卦之心。”

話音剛落,四下無人,正要迎面走上來的沈文愣了一下,扭頭就往反方向走去。

六扇門,影壁之后,李錦背手而立,站在寬敞的院子中央,后那把扇子在指尖來回翻滾,轉出了花樣。

被他目看的后背發,金舒尬笑一聲:“沒有沒有……”

擺手:“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在李錦面前,一本正經的拱手鞠躬,行了個大禮,轉就跑不見了蹤影。

跑遠,李錦才輕笑一聲,角微揚,往院走去。

秋雨如,天空灰蒙,伴著陣陣寒風,落出了斜風細雨的意境。

金舒抬手擋著秋雨,一路小跑,轉進了仵作房里,躲在屋檐下,甩了甩手,又拍了拍上微潤的緇

案子卡了殼,便有些無所事事。

想起前些日子嚴詔講給的宮廷事,看著屋檐上落下的水滴,覺得這案子讓李錦不得不謹小慎微,一點點往前,也是合合理。

太傅原本是李牧的老師,因為深知李牧為人太弱,太優寡斷,轉而扶持二皇子李景。

這樣的考量本并沒有錯。所以他為李景堅定的支持者,也是理之中。

現在,太子的地位被李錦威脅,而太傅府里又出了這種案子,若自己是太傅,也會選擇避嫌。

最好的況是能不幫忙就不幫忙,就算是使絆子,李錦也只能著。

金舒推開門,邁過門檻,目忽而瞧見了自己桌上一提點心。

走上前,提起來看了看,是平日嚴詔常常從膳房帶出來的糕餅。

“近日宮在備中秋宮宴,膳房做的點心格外的多。”

后,不知何時出現的嚴詔,站在門口說道:“知道你喜歡,就提了些。”

金舒聞言,轉嘿嘿地笑:“多謝師父。”

師父……

嚴詔的眸暗了些許。

“你也該出師了。”他說,“我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金舒一愣,放下手里的點心:“怎麼會,金舒才來半年有余,能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詫異瞧著嚴詔的面頰,見他今日格外嚴肅,原本舒展的笑漸漸僵在了面頰上:“師父,您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雨漸漸大了,屋檐落下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擊打在檐下的石板上。

風從嚴詔的過,灌進這間小屋里。

他背手,花白的碎發被吹的有些凌

上緇的下擺紛飛著,忽然就有了幾分仙俠的味道。

沉默了一息的時間,嚴詔一聲冷笑:“走?出師都沒出師,你個半吊子想去哪里?”

聽到他慣常的冷言冷語,金舒的心一下就放進了肚子里。

蹙眉,埋怨道:“方才那般模樣,當真是嚇到我了。”

嚴詔歪了下:“但也快了,我手里能教你的,僅剩下最后一堂大課了。”他頓了頓,“待年底,尋個空教給你。”

金舒嘿嘿一笑:“明年年底,或者后年年底,都行!”

指著上次嚴詔抱來的書:“小徒天資愚笨,這些都只看了一半,再學新的,有些吃不消。”

嚴詔冷哼一聲,轉就走,留下了一句“油舌”,順著蕭瑟的風,沖進了那間屋子里。

他停在正堂前,回頭睨了一眼,瞧著吃點心的模樣,面上沉的如寒潭的水。

能稱得上天資愚笨,那這世間蕓蕓眾生,半數都是螻蟻之輩。

嚴詔回到正堂,關上了后的門。

次日,金舒剛到,就被喊去了李錦的院子。

前腳邁進門,后腳就愣住了。

這門主院子里,滿地的鐵鍬。

大的小的,長的短的,李錦站在那一籌莫展,他旁坐著氣的周正和沈文,只有云飛一手拿著一只,對比了起來。

“那一屋子都是鐵鍬啊!”沈文無奈地說,“夜里太黑,雨后又,實在是沒轍了,就干脆都拿來了。”

他咂:“一個姑娘家,搞這麼多的鐵鍬干什麼啊!”

聽到這,金舒明白了,眼前這大大小小二十多把,都是從表姑娘的屋里搜出來的。

“不是屋里確實只有那一把,這剩下的都是二小姐蘇婉瑩屋里的。”沈文冷笑一聲,“就是心和王爺做對,去年宮宴上沒能……”

說到這,李錦緩緩回頭,冷冷一道投過去,沈文當即收了聲。

滿院子鐵鍬,就連云飛也眉頭皺,他目看向金舒,頷首說道:“先生說那被害人的后腦,有可能是被鐵鍬打閉合骨折的,對麼?”

金舒點頭:“正是。”

云飛遲疑了片刻,提著兩把走上前:“先生能不能模擬一下?”

他說:“依先生之見,是如何敲打到被害人后腦的?”

他邊說,邊將其中一把遞給了金舒。

據尸呈現的況,我的推斷是這樣……”金舒接過鐵鍬,握在手里,自后向前做了一個如同釣魚拋線一般的作,“可能還會配著幾米沖刺的距離。”

姿勢,作,還有手里鐵鍬劃出的弧線,在云飛的眼里組了案發現場的一塊碎片。

可他遲疑了許久,卻搖了搖了頭:“不對。”

他說:“不是這樣,不可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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