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前，不忘將床榻上那塊白布拿起來，從靴子中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刺破了手指，在白布上滴了兩塊落紅。

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瑟瑟才從錦枕上抬起頭。一張玉臉平靜無波，本就沒有淚。自然沒有哭，方才的噎只是為了配合夜無煙。王爺發了火，自然要難過才是。可是一點兒也不難過，自從在香渺山見識了他對的無后，之前對他僅存的一點兒好已經消失殆盡。他說是因為可憐才會娶，倒是讓小小震驚了一把，他也會可憐人？要是真因為可憐，那那出失的戲碼算是白唱了，怕還是弄巧拙了。

多希他能放了啊，若是天天去黏著他，不知他會不會休了。看方才的況，還是有希的。

他以為娶了，供給吃穿，給一個王爺側妃的位子，就會滿足了，就會恩戴德地待在王府里了。就偏不如他的意，每日在他面前晃一晃，直到他厭了，肯讓離開王府。

主意打定，瑟瑟心大好。

青梅端著洗漱水走了進來，瑟瑟洗漱完畢，坐到妝臺前，要心裝扮一番，絕對會讓夜無煙再次“驚艷”。

瑟瑟的發烏黑順，以往只梳簡單別致的發髻，看上去靈飄逸。今日特意讓青梅為梳了比較貴氣莊重的凌云髻，上面再簪一支金燦燦的步搖，再在鬢間的發上了許多花鈿。又拿起黛青，將眉描呀描的，描得又又濃。然后便敷，將好好一張玉臉敷了紅紅白白的，才算滿意。

青梅看到瑟瑟的模樣，“啊”了一聲，疑地問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要去唱戲？”

瑟瑟瞧著青梅，頭上綁著兩個可的丫鬟發髻，一張討喜的小臉上，滿是驚愣。再看看自己，乍然發現，和青梅，倒像是戲里的小丑和子。

“是了，青梅你這丫頭越來越聰明了，竟然猜對了。我們這就去唱——戲——”瑟瑟拉長了話音，調笑道。

主仆兩個，一前一后出了屋。路過花園時，瑟瑟又摘了一朵盛開的牡丹簪在鬢邊。向丫鬟打聽了璿王夜無煙此時的去，便一路尋了過去。

璿王府是這次夜無煙回京后，皇帝才賜給他的。出征之前，他未封王，自然也沒有府邸。

這府邸在帝都是有些名頭的，據說是前朝下的。一路走來，畫棟雕梁，玉宇瓊閣，果有些前朝韻。比如那鋪路的青石板，還有那略顯暗淡的影壁，綠紗窗上寒梅傲雪的圖樣……

照理說，夜無煙應當對其修葺一番，但是他沒有，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沒打算在此長住。

云粹院是伊盈香的居所，院門前有一湖泊，湖面上漂浮著銅錢大的睡蓮。可以想象，到了盛夏，這蓮葉田田、錦鯉穿梭的景，是何等的愜意。只可惜，是無福欣賞的，那院落外，只有兩株老桃樹。

兩人到了云粹院門口，早有眼尖的丫鬟進去稟告了，瑟瑟也不等回復，便踩著婀娜的步子進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