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猜測的極是，不過這兩種可能都有。伊盈香雖然單純，但是，也保不住為了的，使出一些瘋狂的苦計。”紫迷沉聲說道。

瑟瑟點點頭，道：“若有機會，我會將此事查清楚的。”

“小姐，你的功力損失了，不是壞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紫迷沉片刻，似乎是下了決心一般，手從衫里掏出來一卷素帛，遞到瑟瑟手中。

“這是何？”瑟瑟奇道。

將素帛展開，平鋪在紅木小桌上，借著昏黃的燭火，細細看去。

那塊長長的布帛上，竟然畫滿了舞刀的人像。一個接一個，足有一百多個。每一個作看上去都飄逸曼妙，凌厲非凡，在昏黃的燭火映照下，咄咄人。很顯然，這是一套刀法。

瑟瑟雙眸一亮，極是震驚地看完這套刀法，忽而輕嘆道：“確實是一套好刀法，每一個作和招式都很完。只是這樣的刀法，我不相信世上有人能使出來。”

紫迷聞言，淺笑道：“小姐你倒是說說，為何世上無人能使出來？”

瑟瑟指指著素帛上的一個人像，道：“你看看，這第一式“拈花嗅蕊”，就行不通。你看，第三招，是一刀前刺攻敵人面門，那麼，對方必定要后退避讓。而第四招卻是攻敵后心。你想想，使刀者，怎能在瞬息之間由第三招變為第四招？就算是用我的新月彎刀，也不可能。新月彎刀可繞指，可以從任何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但，人力畢竟是有限的，不可能從敵人前方瞬間移到后方。所以，第三招和第四招是無法連貫的。還有這后面的第十招和第十一招，中間也必須再加上一招，才可以做到。所以，這套刀法，雖然姿態飄逸曼妙，卻并非殺敵制勝的刀法，本不能用。這什麼刀法？”

“小姐，這刀法的名字烈云六十四式，因為它飄逸如云般麗，卻又迅疾如電般猛烈。”紫迷輕聲道。

“刀法的名字確實好聽，可是，終究是使不出來的。”瑟瑟輕嘆道，“紫迷，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套刀法？”

“這是夫人年輕時無意得的刀法，在臨終前給了奴婢，奴婢在適當的時候給小姐。夫人說，如若小姐在璿王府過得很好，就不要把這套刀法給你。既然小姐離開了王府，紫迷覺得是給小姐的時候了。”紫迷輕聲道。

沒有想到娘還留了一套刀法，卻不肯到手中。

只要在璿王府過得好！瑟瑟嘆氣，沒想到，臨終前，娘還對和夜無煙的婚事抱有希。

“是娘留下的，那這套刀法是可以習練的了。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些作都不連貫，本無法做到。除非，除非能夠逆轉真氣。”瑟瑟凝眉道。

“小姐說對了，這套刀法若要習練，必須配以一門奇異的功心法。這門功心法和中原各國及各大名家習練的功心法有所不同。此功心法是逆天運氣，進展神速。小姐，你看看，這些不連貫的作，若是使刀者能夠自如而迅速地逆運真氣，再配上新月彎刀的可繞指，便可以將這些不可思議的作從上一個迅速變下一個。”

“說得是，只是有那樣的功心法嗎？”瑟瑟疑地問道。

“有，夫人習練的就是！”紫迷低聲說道。

“什麼？”瑟瑟驚異地瞪大眼睛，“可是，我娘若是習練這種功心法和刀法，為何教給我的卻不是？”

“小姐，你知曉夫人這兩年為何子衰退得如此快速嗎？本是有武功力的，卻如此早逝，小姐不覺得奇怪嗎？”紫迷抬眸道，黑眸中有淚影。

“我娘的子一直很弱，不是說，是因為隨著爹爹征戰傷所致嗎？難道，還有別的原因不？”

“是和傷有關系，但最大的關系是因為夫人習練了這套刀法和功心法。這種逆天運氣的心法，有違天理，所以，會損人年壽。是以，夫人才如此早衰，也正因為如此，夫人才不肯將這套心法和刀法傳授給小姐。”

“你說什麼？損人年壽？既然這套功心法損人年壽，我娘為何還要習練？”瑟瑟睫輕道。

“因為夫人說，當年，隨著侯爺在邊關征戰，戰幾次，都敵不過敵方的首領。是以，夫人才習練這種武功，以求大敗敵將！”紫迷不曾說完，早已淚流滿面。

“這些你為何不早告訴我？！”瑟瑟閉眸，只覺得臆間涌起無法言喻的酸楚和疼痛。

娘啊娘，您是何等驕傲的一個子，卻為何偏偏喜歡上爹爹這樣的男人。為了助他得勝，竟然去習練有損康健的武功。

“小姐，這些事夫人不讓奴婢說，因為夫人堅信這世間還是有至死不渝的，夫人希小姐能夠遇上。”紫迷道。

“小姐，夫人在一年前，已經尋到一種奇藥，配合這種奇藥習練此功心法，便不會損人年壽。所以夫人才將此功心法和刀法留給了我。說是若小姐需要，就還給你。如今，小姐力損失過半，不如就廢掉現有力，自今日起，就習練新功。”紫迷輕聲道。

“奇藥，什麼奇藥？”瑟瑟凝眉問道。

“一年前，夫人已經開始為小姐悄悄服用了。”紫迷輕聲道。

“我已經服用了？何時服用的？我怎麼不知。”瑟瑟奇道。

紫迷點點頭，“就是在小姐每日飲用的茶水里摻有此藥。”

茶水？

瑟瑟驀然想起，去年，娘每月都給一包茶葉。那種茶葉從不曾喝過，娘說茶名“午后”。不曾飲過此茶，初飲時，覺得味道有些怪異，還以為這便是此茶本的味道，卻不想，那茶里被娘加了調和質的奇藥。

娘啊娘，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瑟瑟指輕輕上素帛，著那一道道人像，似乎看到了娘高貴清冷的容。心中，猝然生出一種尖銳的痛。

娘，您為何不對自己好一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