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程謙在長安做，不大，但是擺的架勢并不小，不過他為人機敏，好與人往，是以，程家在長安這十多年，也有些名聲，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再加上侯府的地位，和丞相府又是連襟，程謙很快就在長安立了足。

隨著兩位小姐年紀漸長，和各家往來走也提上了日程。

程府沒有主人，程謙也沒有把蕭氏接過來的打算，就拜托了以往好的幾個大人府里。

一個是程家的遠房表親，姓于。于家的二老爺通過侯府在禮部謀了個職位，和程謙頗有。

另一個當年在京城和程謙是同窗，姓衛，衛老爺以前是翰林學士，后來被人參了一本，貶到了長安為府尹。

當年的衛家大小姐才貌雙全，是除蕭氏以外的京城二姝之一，只是紅薄命，年紀輕輕，被一場風寒奪了命。

還有一個，是程謙游歷認識的朋友，姓孟，據說就是因為這個朋友，程謙親自找圣上要了個留在長安的小，說是要做個富可敵國的大商人。

誰能想到，程謙好好的侯爺不做，堂堂的京不當，跑到離家那麼遠的長安來經商。

皇上居然還應了。

人人都慨，皇上對程家，確實龍恩浩。這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家，知道些原委的，對程家也都高看一眼，經商的，也會給程家三分薄面。

再加上孟家的幫助，程家的生意越做越紅火。

說起這孟家，也是個傳奇。

聽說十多年前，長安還只是一個小郡，孟家來了后，整合資源做起了糧食生意，恰好那一年北方發生旱災，孟家狠賺了一筆。

大家看在眼里，有一部分人也跟著跑生意，孟家信奉和氣生財，寧愿賺一點，也要和大家搞好關系。

于是那一批人，靠著孟家讓出的一小部分，一個個都發了財，接著帶著又一批人做生意。

幾年下來，長安城越來越繁華，這幾年更是比起京城也不遑多讓。

長安的崛起，也讓衛家撿了個大便宜。畢竟當初被貶到這里的時候，長安比過路小鎮好不到哪里去。

靠著經商發展，長安也了大周唯一一個在老百姓眼里，商人和士人份無差的地方。

長安民風開放，人人都愿意來這里做生意，來往的人多了，各種消息也靈通。

而程家，在這樣的地方占有一席之地。

月璃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程家能有這些，不是因為皇上記掛著程家的貢獻，更何況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十五年前皇帝即位，再怎麼施恩，也不到程家。

這是一個易。

一個見不得人的易。

所以，父親才名正言順地待在長安，才明正大地開百家商鋪。

只是，如今父親一死，皇上必要查，那邊出了手，難免和產生聯系。

皇家的無深有會，若是有牽連，本逃不掉。

可兩世，皆安然無恙。

“我，了什麼？”

月璃合上賬冊，陷沉思……

……

月璃回來這幾日，各府送來的帖子就堆了山。

不是李家小姐過生辰，就是張家小姐茶話會。

雖然程謙不在了，但是月璃和沁雪到底是侯府的小姐，又家財萬貫，好總是沒錯的。

沁雪坐在月璃旁，一張一張看著。

自從月璃對表達出友好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月璃邊，跟只小貓似的。

“天氣越來越冷，往年也沒那麼多活，可能是今年一直下雪，大家比較有雅興。”

“阿雪想去嗎，想去的話我陪你。”

“可以嗎？”沁雪寵若驚，角微微揚起，兩個小酒窩如珍珠一樣盛著幸福。

月璃輕輕了的臉，笑道，“是。”

前世嫁太子府，學規矩、學管家、學事、學琴棋書畫……，每日都心力瘁，沒有空管阿雪的事，后來聽說嫁了人，小產被小妾毀了子。

過得不好，卻從來沒有來麻煩這個為太子妃的姐姐。

沒了孩子后，的子越來越差，最后在偏僻的小院里郁郁而終。

月璃忘不了死那日，程雨瀅告訴：阿雪為了去見一面，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鋪子，還有嫁妝，可是畢家人收了的東西，卻把關了起來。

……

這個傻姑娘……

“姐姐，這次我們和哪位小姐一起去？”察覺到月璃的悲傷，沁雪以為是想起了大伯父，趕忙湊上來和說話。

“都可以，阿雪喜歡誰？”

沁雪眨了眨眼，幸福從心底一一冒出來，姐姐對真好啊，向觀音娘娘許的愿都實現了，改天一定要去棲霞寺還愿。

最好，和姐姐一起去。

“我想去衛家小姐的賞梅宴，約著于小姐和恒姐姐一塊去。大伯父好的人家，一定是頂好的。”

“好。”

知道阿雪一向不這些際，只是希能出門散散心。

衛家的梅花確是長安一景。

而，也想著沁雪能一些好朋友，如此，就算哪天不在了，邊有那麼多錢財傍，又有一些朋友，余生會過得很好了吧。

這一次，希的妹妹，覓得良人，若不然，不嫁也沒有關系。

侯府若是嫌丟臉，那就撇清關系好了。

為了自己百般算計，哪怕是兄弟也不放過的親戚，沒有比有更好些。

把阿雪給那樣的人，不僅舍不得，還不放心。

死過一次的人，對嫁人生子并無多看重。

子嫁人，是一輩子的豪賭，嫁得不好，就賠上自己一生。

人心不可看。

對比于嫁人把自己困住，不如瀟瀟灑灑一個人，如果覺得孤單，抱養幾個孩子就是。

就算被人指指點點，也好過每日對鏡垂淚凄苦一世。

一想到眼前這個玲瓏珠玉如春花一般的人兒，有一天靈魂都被磋磨殆盡，日日活在無之中，的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難。

這一生，舍不得隨便再把阿雪出去，去賭一個男子的真心。

不嫁人，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

的小雪兒，一生幸福順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