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湊近孟思恒不知說了什麼，才向臺上走去。

走了兩步又側頭對紫音吩咐了幾句。

大家對月璃的才藝并不怎麼興趣，先前衛凝定了基調，又沒有要求哪一項，實在簡單沒看頭。

倒是對于月璃第一次參加這種活的理由，比較興趣。

對面的松園也有不人關注著這邊，人在的風景，可不是時時都見得著。

不遠的劉小姐滿臉譏笑，已經準備好在月璃后面出場了。

臺很大，在梅園靠右的位置，這里后靠一片松林，冬避風夏納涼。

月璃背對著山坐在琴臺上。

四周依然有低語聲，既是湊熱鬧上臺，其他人也就湊熱鬧聽聽了。

只見孟思恒走上臺，對著下方興味地大聲道，“最近在咱們長安城流傳著一個故事。”

一說到故事，那些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小姐，一下就想到最近聽說的那個凄的故事，皆向臺上去。

“對，就是那個跟蝴蝶有關的故事。”孟思恒可不敢說出別的什麼。

“今天阿璃要彈的曲子，就是據那個故事而來。”

臺下唏噓一片。

月璃不為影響，調了弦，紫音捧了一爐香，置于琴旁。

輕煙裊裊而上。

這首曲子前世練了不下百遍，師都贊比之佟小姐是青出于藍。

當年佟小姐就是靠這一曲名四方，想來換一個人，也應該不會太差。

“錚”一聲起，四周的目都向臺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琴音如流水般傾瀉，人群安靜下來。

月璃閉了閉眼，修長的手指在弦上跳躍。

上虞祝家，求學萬松院……

琴聲如泣如訴，將故事娓娓道來，把人帶那個扮男裝的祝英臺，那個至死不渝的梁山伯。

十八相送長亭遠，聽得人如癡如醉。

不知何時，后山林中傳來迎合的笛聲，悠揚婉轉，和琴聲配合得天無。

月璃原本琴技一般，是進了太子府后，請到了許大家，才進了許多。

不說琴技卓然，但是一般的人若想跟上卻是不易的，想來那人也是個大。

天空下起綿綿小雪，潔白的雪花落在墨綠的上，子眉眼如畫，遠遠去，宛若畫中仙。

半空中琴笛纏繞在一起，如化蝶的梁祝意綿綿。

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了一只彩蝶，停留在琴架上，接著第二只，第三只……

寒冬臘月，雪花紛飛，漫天蝴蝶隨著琴聲舞，奐。

“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

“化蝶同飛去，天涯無離別……”

一曲終，琴聲停笛聲散，最后一只蝴蝶沒林中消失不見。

萬籟俱寂。

不小姐戲太深，淚流滿面。

劉小姐驚在原地，知道自己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了。想起之前自己不自量力的行為，坐如針氈。

許久，云雀樓和松園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剛剛是在做夢嗎？他們有的看見了一場令人心碎的，有的聽見了仙音繚繞，有的看到了雪蝶同在的幻境。

琴聲述說的故事太人，蝴蝶飛來的畫面太震撼。難道真的是梁祝有靈。

對面的衛宸也過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璃起，轉向后山腰看去，是一張戴著金半邊面的臉，他對著點了點頭，轉消失不見。

是他。

許多小姐湊到了衛凝跟前，問著曲子的事。

衛凝怔然，一直以為月璃的才藝不怎麼樣，剛剛只是為了不讓場面太難看，才隨口說只剛學了幾日。

這故事才出，可不是才剛學了幾日，大家以為最知，一個兩個圍著問。

衛凝沒想到月璃的琴那麼好，好到無可挑剔，還能把蝶引來，不知是琴聲太，還是人有靈。

但無論哪一種，在這消息四通八達的長安城，程月璃很快就會名四方。

月璃從臺上下來，四周看過來的目皆變了味道。

“行啊我的大小姐，藏得夠好的啊，我可是才知道，你的琴也這樣好，招蜂引蝶這個詞簡直為你量打造。”

“剛剛對面響起一片贊嘆，那些小姐們羨慕嫉妒恨的表，你可是沒瞧見，嘖嘖嘖。”

“特別是那季小姐，往后你可要提防著些，人家費盡心思臉都不要被你弄這一出，全白費了。”

說完孟思恒湊近過來，一臉壞笑，“剛剛那笛聲是誰？我好告訴二哥去拆人家的門板。”

“孟大公子。”

孟思恒一聽，跳得老高，“仙人板板。”

人群看過來，孟思恒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我家很窮，門板太貴，還是不讓二哥拆了。”

接著四面了，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除了你，沒有人看見了吧？”

“不好說，不過我看剛剛大家陶醉的樣子，就算看見了也以為自己眼花吧。”

“嘖嘖嘖，有你這麼夸自己的嘛。”

說著把手上的暖爐窩進懷里，展一笑，“如此說來，我回去可以問大哥要封口費了，要是讓我娘知道，又得叨叨好幾日，大哥可不了。”

一旁的月璃輕笑，“就你皮。”

想到孟大公子，月璃目微凝。

孟大公子是經商天才，孟家有如今偌大的家業，大公子有一半的功勞。

孟大公子一出生就得了怪病，見不得太。

平時鮮出門，就算出門也是全裹得嚴嚴實實，雨雪天也要戴面，晴天還得加上沿帽，找了許多大夫看，都說活不過二十五歲。

今年，孟大公子十九了，因著病，也沒有家。

“程小姐，不知剛剛那首曲子，是什麼名字？”一位小姐過來問，眼圈還有些泛紅。

“梁祝。”

“梁祝啊，真是切，謝過程大小姐，往日竟是不知，沒想到程小姐如此才華，是我眼拙了。”

不等月璃回答，后又來了幾個小姐，把圍得水泄不通，討論著關于梁祝的八卦問題，月璃面友好，并不拒絕。

被到一旁的孟思恒和沁雪相互看了一眼，無奈地笑笑。

孟思恒大致清楚月璃如此的原因，程家的商鋪都在長安城，有好的名聲，與人為善，總是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