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

“為什麼是孟大公子？”衛老爺不解。

“我需要一個人讓我擺蕭氏對我的威脅。”月璃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姑娘。

“他沒有幾年活頭了，你往后怎麼辦？”

“舅舅，你別擔心，我自有打算，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還有你們呢。”

衛老爺看著月璃撒的笑容，和自家妹妹六分像的模樣，嘆了口氣，“你呀。”

“走吧，先去見見你外祖母。”

“好。”月璃點點頭，今天就是衛老爺送信給，告訴外祖母想見。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臨了還是有點怯怯。

這個外祖母，模糊的記憶中，只在五歲的時候見過一次，不茍言笑，甚至頗有些嚴厲。

記憶中，有些害怕那個看起來有些詞嚴厲的老人。

想到盡外一件事，月璃對馬上要見的人，心里充滿忐忑。

沉香院。

月璃跟著衛老爺走進去，下人都屏退了，除了衛老夫人，和近前伺候的趙媽媽。

屋子里很亮堂，月璃一進門就看見了主位上的老人。

端莊地坐著，頭發梳得一不茍，臉上有清晰的皺紋，但依稀能窺見年輕時候的絕。

的目很平靜，只在月璃進門時有一眼波的浮。

月璃看見已經摻雜了銀白的發，和微微有些無安放的手指。

自己最疼的小兒的骨，怎麼可能真正的平靜無波。

月璃走上前，規規矩矩地跪下，雙手疊置于前，行了大禮。

“孫程月璃，拜見外祖母。”

看著伏在地上的月璃，衛老夫人原本平靜的神瞬間崩塌，手指有些抖著抬起來，渾濁的淚洶涌而下。

一旁的趙媽媽也紅了眼眶。

好一會，衛老夫人穩了穩緒，哽咽著：“起來吧。”

月璃抬起頭，起，臉上亦是已經淚痕斑斑。

衛老夫人將月璃拉到跟前，細細地打量著，聲道，“你苦了。”

“月璃不苦，祖母才苦。”

衛老夫人一聽，忍不住又幾行淚落下，“好，好孩子。”

趙媽媽在一旁勸了好一會才好些。

“人老了，就容易懷，你坐吧，咱們好好說說話。”

月璃應聲坐下。

衛老夫人的傷心難過和激都不似作假。

“我聽你舅舅說，蕭氏要把你許給太子。”

衛老夫人說這話時，語氣里明顯地憤怒。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家宅婦人。

衛家十多年前，能在丞相府那般的打下活下來，來到長安，且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就，全靠衛老夫人。

就如今，衛家的大事，衛老爺都要來請示老夫人，可以說，衛家真正做主的，不是衛老爺，而是衛老夫人。

“是，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衛老夫人向外看了看，衛老爺和趙媽媽會意，退了下去。

“詳細說說。”

月璃斂下眼底的深意，對于這個外祖母，毫不敢小瞧和怠慢。

一五一十地說了自己做了什麼，怎麼做的，只是把對京城的了解和各府的辛都說了是程謙的準備。

衛老夫人聽完，有些嗤之以鼻，接著又點了點頭，“你爹看著沒腦子，背后倒還做了不事。”

“你和孟家大公子怎麼回事？”

“是易。”

接著又大致說了自己的打算。

衛老夫人立馬明白過來。

“糊涂，既是打著你父親的幌子，找個什麼樣的沒有，非得找個短命的，以后連個遮風擋雨的人都沒有。”

衛老夫人語氣里都是恨鐵不鋼的嘆息。

程謙有沒有給定親，衛家再清楚不過。

要說程謙有什麼意思，那也是和衛家，絕對和孟家挨不上邊。

之前程謙在時，雖說兩府好，但也保持一定的距離。

之后程謙出了意外，因為和衛家談過，又有這層關系，衛老爺這才想著讓月璃衛家的門。

只是衛老夫人同意，卻是有另外的打算。

只要月璃進了衛家的門，那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砸不著衛家。

當時還道是天意，如今看來，天意還是不可測。

眼前的人如此聰慧剔，對于衛家來說，卻不知是福是禍。

衛老夫人不知想著什麼，神明晦難辨。

月璃按捺住心的起伏，看向衛老夫人，“祖母可曾想過，母親，還活著。”

話音剛落，衛老夫人震驚地看向，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很快，但是月璃還是捕捉到了。

月璃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外祖母，知道。

前世，溫家和衛家一點關系也沒有，這一世，也是如此。

為什麼……

月璃低著頭，“母親的尸首一直未找到，父親也只是在棲霞寺下立了冠冢，所以，孫想，是不是，是不是有可能母親還……”

說著說著，眼中竟掉下豆大的淚珠來。

淚眼朦朧間，月璃一直注意著衛老夫人的表。

注意到聽自己說完，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

月璃心中翻江倒海。

腦子里的想法一截一截地冒出來，背后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衛老夫人毫沒有察覺月璃的異樣，順著話安了幾句。

眼前的小姑娘才十來歲，沒有防備。

從沉香院出來，月璃徑直回了程府。

怪不得衛家十多年前可以安然無恙，怪不得前世衛老夫人一走衛家就出事了，怪不得……

月璃不敢再想下去。

……

孟家寧心院。

“公子，程大小姐出府了，去了衛家，見了衛老夫人。”

“親外祖，是該見見的。”

玉陌不以為意。

記得程謙讓他照拂衛家時說起過，等到程大小姐及笄會告訴，他們和衛家的關系。

程謙意外來的突然，而且程大小姐還未及笄，依他對程謙的了解，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他不會說。

那麼，是誰告訴的呢？

玉陌揚了揚手，計劃里他本來是要去薛家的，如今程家大小姐拋出橄欖枝，對于他這一部分的計劃事半功倍，他自然可以接著。

“衛大人那里怎麼樣了。”

“送來了消息：合作。”

“很好。”

“丘長老有消息了麼？”

“沒有。”

“繼續找。”玉陌的手一下一下頗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