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程府。

一大早，月璃剛起，林山就來了。

“小姐，京城那些抱著虛位的人家都慌了神，永安侯府、和順侯府經咱們的人一提點，都在自己老家方圓十城開了玉善堂。其他府上知道后，紛紛效仿，如今才半個月不到，大周的每座城鎮幾乎都有玉善堂了。這大大提高了災后重建的速度，百姓紛紛表示恩這太平盛世。下面的員遞了折子上報，皇帝很高興，沒有再說削侯滅爵的事，各府的人都松了口氣。只是有其他再想繼承爵位之人，也是不可能了。”

月璃點點頭，出掌大的致小臉，笑意深邃，心里想著：他們借了我玉善堂的名，以后可是要收利息的，希到時候他們不要后悔才好。

這件讓月璃一箭四雕的事，到這里終于完落幕。

這一戰，完勝。

“侯府回了禮，小姐可要現在看。”

上次送銀子回侯府的時候，也順帶送了禮，當時月璃就吩咐了，回禮直接送到跟前來。

“呈上來吧。”

林山對外招了招手，禮都被抬了進來，大大小小的盒子，推在桌子上。

來人是送銀子去的管事，一一告知哪些是誰送的。

說完便退了下去。

“青崖，可記住了。”

青崖點點頭。

“把蘇姨娘的回禮找出來。”

很快，一只極普通的盒子就放到了月璃面前。

月璃一層一層打開，是文房四寶，很普通的回禮。

除了這些，還有幾張寫得并不怎麼好的字，一看就是小的練字之作。

容是四書第一卷。

月璃略看了一眼，角微勾：這蘇姨娘，是個明白人。

今兒確實是個好日子，等來的都是好消息。

月璃往前走了幾步，晨從窗戶格欞上細碎地落下來。

擋了擋眼，雙手越過頭頂，了個懶腰。

過了年，月璃量又長了些，隨著不經意地作，更顯腰肢纖細，子態盡顯。

用過早飯，青崖從門房那回來。

“小姐，是孟大公子約你去棲霞寺賞花。”

賞花？

唔，春天了呢。

“聽說，每一年，棲霞寺的花開得最早，別才芽，那里桃花梨花杏花就都已經開片了，熱鬧得。”

月璃一笑，“是花熱鬧還是人熱鬧。”

“都熱鬧。”

“呵，那走吧，對了，帶上阿雪，好久沒出門了。”

“是。”

棲霞寺后山。

“你這樣出來可以嗎？”月璃指了指玉陌的臉，今天還有些。

“無事。”

“前面那麼熱鬧，這里倒是清凈。”

“嗯，這是我的地盤。”

“你的？”

“以前的棲霞寺是一座破廟，我修繕了這里。”

月璃了然，怪不得每次見面都來這后山，怪不得后山的景致多了，卻一個人也沒有，原來是孟家的私產。

“看起來孟家真的是有錢。”月璃慨。

“嗯，很多錢。”

月璃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心里琢磨著能不能從玉陌這里薅些錢財出來。

畢竟，對于那個人來說，錢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今天找我來，可是有事？”

“嗯，去侯府下定的人回來了。”

哦，差點把這個忘了，月璃往前湊了湊，“怎麼樣？”

“一切順利。”

“那就好。”

其實，月璃明里暗里做了那麼多，有婚書，又換了信，這下定，也就是走個過場。

“婚期前我就會回京城。”

“嗯。”玉陌的語氣總是淡淡的，卻不會讓人覺得是在敷衍。

而是一種從上往下看，心中篤定的平和，讓人有安全。

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擺平，無論你做什麼決定他都可以應對，仿佛不會有什麼事可以讓他心生慌。

“他們，什麼時候去北地。”

月璃問的是孟思恒，玉陌以為問孟楚言。

“秋時。”

“哦。”和前世一樣。

月璃有些傷，孟思恒對當然是特別的，們是發小，一起長大的意。

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玉陌將月璃的緒盡收眼底，試圖轉移的注意力：

“聽阿恒說，你的舞很好。”

“還行，你想看嗎？”

玉陌無聲地看著，而后點了點頭。

月璃被他看得有些臉發燙。

“下了定，我們現在就是未婚夫妻了，那，這就算我送給你的謝禮，謝謝你百忙之中還要空忙我的事。”

月璃的神依舊認真，一字一句說得無比誠懇。語氣里的歉疚卻讓玉陌覺得有些不舒服。

“你伴奏可好？”

玉陌應聲，讓人拿來了玉笛，月璃解下肩上的薄斗篷，邁花樹下。

春花開得艷，笛聲悠揚而起。

月璃一襲湖青煙紗碧霞羅，廣袖隨著旋轉被風揚起弧度，清麗絕塵的臉在期間若若現。

姿曼妙，袂飄飄。

如九天玄踏風而來。

蹁躚隨著音律，配合地天無。

垂眸抬，四目相對。

耳邊的聲音，悄然消失不見。

一眼萬年。

玉陌終于確認：這是他的劫難。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為了別的事、別的人分心，當他發現有這樣的苗頭時，竭力遏制自己不要多想。

他做了許多從來不會做的事來分散注意力，但是結果是徒勞。

別說那些人不會允許，他自己也不會允許。

但有些事，不是說不允許就不會發生。

就比如今天，本來送個信就可以，但是卻鬼使神差地喚來見了面。

這樣的意外，十九年來，是第一次。

擾心思的事，要排斥。

不能掌控的東西，有危險。

他知道。

……

前山高，有人聽見笛聲看過來，金的面在下閃著芒。

子裾飛揚，在花海里翩然起舞，姿輕盈如蝶，態優似仙。

風過，花瓣紛紛揚揚，落在舞的子上，鞋生香。

“是孟家大公子。”

“還有程家大小姐。”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了。”

“那孟大公子的病真的治不好嗎？”

“治不好，連京城的醫都看過，不行的。”

“老天也嫉妒他們的。”

“誰說不是呢。”

“一生能過一場，也無悔了。”

小姐們惋惜的羨慕的小聲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