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的梁昭半夜了還在傻樂著，坐在那里，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突然又樂一聲。

大橙子悄咪咪地把隨行的大夫請了來，大夫來把脈，梁昭也不覺。

大夫看了好一會，拿出兩顆藥丸放進一旁的茶水里。

“公子他……”

“沒事，公子就是高興。”

“能高興這樣？”大橙子一臉地不可置信。

大夫點了點頭，“還有高興到哭的呢。”

送走了大夫，大橙子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旁看著自家公子，一臉地不可思議。

只見梁昭一會手托腮咯咯地笑，一會捂住眼睛嘿嘿地笑。

這哪是他家明睿智的公子啊，這就是大街上的傻大個嘛。

完了，看來，他家公子對那個程小姐，何止是喜歡，簡直就是走火魔。

剛剛程府那一幕，他是看見的。

往日公子看上的子，也不是沒有拿喬的，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個，讓公子那般小心翼翼的。

如今程小姐只答應做個朋友，他家公子就已經這般喜不自勝了，要是以后再有點什麼進展，那豈不是被程小姐吃得死死的。

他家公子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子這樣上心，想盡辦法接近，想盡辦法見面，想盡辦法說話。

可是程小姐是有未婚夫的人，他家公子不會……

大橙子搖了搖頭，不能再往下想，把事鬧大了，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橙子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公子神正常，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一也不敢，話更是不敢說，連呼吸也放緩了。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公子對他說：

“去，通知下去，暫時不去江南，咱們留在長安。”梁昭一副雄心壯志，仿佛要開疆拓土，且有竹。

“公子這是為了程小姐？”大橙子擰著眉。

“自然，好不容易能進一步，我可得一鼓作氣，趁熱打鐵。”

梁昭躍躍試，滿臉都是對月璃的志在必得，他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人，當然不能放過了。

大橙子一臉愁苦，“可是公子……”

“沒有可是，哎，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廢話特別多？”

“不是……”

“不是什麼，閉，趕去辦。”

大橙子立刻閉上，憋著一張臉，通紅，眼神無辜地看著梁昭。

梁昭無奈，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腦門，“在這跟我賣萌，說。”

大橙子張開，呼吸了一大口，快速地說道，“月底程小姐會去江南。”

說完又把閉著。

梁昭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啊？怎麼不早說。”

大橙子一臉幽怨，這不是公子你不讓說嘛。

梁昭一手折扇不停地拍打著，在屋子里走來走去，“通知那邊，咱們擇日出發，時刻準備好，注意著阿璃的向，一，咱們就走。”

“哦。”上名字就這麼開心了，他都能看見公子說出那兩個字眼里閃著的。

“公子可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大橙子怕死，一句話說得戰戰兢兢，說完立馬退到門口去躲著。

“哎哎哎，羅嗦，忘不了。”梁昭好笑，揚了揚手，讓他出去。

“送些酒菜過來。”

“是，那個，伍姑娘讓人傳了幾次話，公子見嗎？”

梁昭這才想起來，這一路上，他可招了不風流債。

“不見，都遣散了，多給些錢，明天就辦好。不愿走的，打出去。”語氣里，是理所當然的無。

大橙子低頭稱是，這樣的公子，才是他悉的樣子。

夜涼如水，屋里燈火通明。

梁昭看向程府的方向，面暖。

那個子，和以往他遇到的任何一個都不同，除了容絕，還有那通的氣派，像是天生的上位者。

最吸引他的，是那一雙眼。

乍看清澈如溪水，再看沉靜如湖泊，細看，清冷如寒潭。

那雙眼睛，讓他看見包羅萬象。

見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種強烈的覺，若說這個世上有誰能和他并肩而行，就只有。

梁昭走向書架，那里有一摞是月璃的資料，事無巨細。

資料上說：一出生蕭氏就不待見；三歲被游僧預言大貴之命，拒絕蕭氏讓做太子妃，和丞相府的關系也并不好……

“大貴之命。”梁昭輕笑，那個短命的未婚夫可貴不起來。

才貌雙全，和他才是正經的一對。

梁昭將月璃的信息，又翻了一遍。

從第一遍看時，他就發現：有。

不過他不好奇，也不想去探究，他只要知道：會是他的，就行。

至于那個所謂的未婚夫，確實很厲害，不過他也并未放在眼里。

當務之急，是俘獲的心。

若只要人，對他來說多麼容易。但是，他想要的心，他想看見，那雙眼里有他的樣子。

今天，是因為什麼答應他的呢？

程家的生意麼？不會，的錢都送到玉善堂去了，并不在乎一筆兩筆的生意。

是因為程三小姐嗎？不是，程三小姐如今在鋪子里當任大管事，什麼樣的人都會遇到，什麼況都可能發生，月璃這個時候來擋一擋，并沒有意義。

梁昭仔細回想著他說那些話時，月璃的表。

怕他上。

為什麼？

梁昭心中一出現這個答案，心不自覺得了一拍。

那個子，如羽一般，得人心難耐。

梁昭斜倚在塌上，領松開，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一張俊臉帶著邪佞，酒水順著角落在寬闊的膛上，不知想些什麼，眼中皆是彩。

伍姑娘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景象，瞬間紅了臉，時間不多，要抓。

遂理了理緒，整了整發髻，盈盈小步走了進來。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樣子，“公子。”

梁昭回過神，看過來。

伍姑娘心中歡喜，又上前一步，“公子許久沒有來看人家了。”

“公子可是不喜歡人家了？”梁昭沒有說話，伍姑娘有些急了。

“惺惺作態，俗不可耐。”

伍姑娘如遭雷擊，眼淚刷刷地就落下來，正準備說話，大橙子進來，跪地請罪，“公子，是奴疏忽了。”

梁昭一口喝盡杯中的酒，看也不看座下的兩人，慢條斯理地從角說出兩個字：

“殺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