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瀅并不知道，的父母已經商量好了后半輩子的大事。

依舊每天忙著拉幫結派，積極地打聽消息，只希能做些對平王有用的事。

等畢家正式下過定后，程雨瀅才知道。

下定就是雙方同意這門婚事，并達協議，不會再接別人的說親，雙方以未婚夫妻稱呼，名義上便已經綁到了一起。

婚期定在十月，那個程二老爺專門請人算的“好日子”，還有四個月。

程雨瀅氣得發抖，卻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這種事，父母之命，天經地義。

畢家一定許了程家什麼，父親才如此迫不及待要將嫁出去。

前廳，兩方對峙。

“你們憑什麼決定我的婚事。”程雨瀅怒不可遏。

“憑什麼？憑我是你爹。”程二老爺本來心里多有些愧疚，見程雨瀅這般態度，那點愧疚早飄到了九霄云外，一下了心里的火就冒了出來。

誰家的兒敢這麼和自己的爹說話，真是不孝。

“你，”程雨瀅瞪著程二老爺，氣極，卻無力反駁。

畢竟也還是個小姑娘，這種自己無法抗拒的事被拿，做不到心如止水。

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親不可靠，也防著這樣的事發生，所以上一次臉都不要，把自己要平王府的事說了出來。

但是，的父親依然恣無忌憚。

這一刻，程雨瀅恨極了眼前這個人。

恨他的自私，他的可恥，恨他是自己無法選擇的父親。

平靜下來，收拾好緒。

難過悲傷都沒有用，最主要的，是解決問題。

他要去找平王，平王一定會有辦法，下了定又如何，只要平王一句話，對，這是個好機會，要想想如何說。

禍福相依，沒準這次能順利進了平王府。

想到平王，程雨瀅眼中泛起芒。

程二老爺見如此，心里知道在想什麼，對著里頭使了個眼，吳氏走出來。

“瀅兒。”吳氏帶著哭腔，對于自己的兒，自然是心疼的，但也是為了好，見兒如此，也不好。

程雨瀅看也不看，從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就知道，那個總是表現出一心為的母親，也是幫兇。

“瀅兒，你有沒有想過，去平王府只能為妾。”

程雨瀅腳步頓住，妾啊，多麼侮辱人的稱呼。

平王只說讓王府，確實是未說什麼名分。

其實心里是知道的，依的份，正妃不用想，側妃靠他賞，若真府，確實是只能為妾的。

只是，一直抱著一個期，他起碼會給一個側妃的臉面，也一定會讓他看到，自己的價值。

真相，總是殘酷的。

“瀅兒，我是你娘，怎麼會害你呢，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人蹉磨，不說正妃，就算是側妃，若有可能，娘也愿意豁出去為你搏一搏。”

“過了年你就十五了，平王府毫無靜，你也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嫡小姐，給人做妾，是打了你的臉面，就算你自己不介意，但是將來若有了孩子，他們呢，你想過他們沒有。”

“畢家家底結實，如今有貴人相助，畢公子喜歡你，為了你改邪歸正，你嫁過去就是嫡妻，你的兒子就是嫡子，你這一房就是你說了算。”

“瀅兒，娘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嫁人這件事不是普通的小事，你沒有經歷過本不知道它究竟意味著什麼。娘告訴你，就算畢家依舊沒落，但只要那畢公子一心一意待你，你護你尊敬你，娘就愿意陪大筆的嫁妝讓你嫁過去。”

吳氏苦口婆心，說得眼淚嘩啦嘩啦的。

程雨瀅冷眼看。

“畢家許了什麼東西。”

半晌沒說話的程二老爺跳出來，“他畢家想娶我的兒，許什麼東西都是應該的。”

程雨瀅看程二老爺這個態度，就知道許的東西不菲。

看向吳氏，很平靜，“告訴我，畢家許了什麼，也好讓我知道自己的價，我想知道，畢家有多看得起我。”

吳氏看著程雨瀅，又看了一眼程二老爺，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吏部，侍郎。”

程雨瀅收回目，“吏部侍郎啊，吏部一人之下，手握實權，如此，誰見了父親都得喊一聲：大人，而且，大哥很快能回京，還能得個好職，這可比侯爵有用多了，還不用殺人，只要把我嫁出去。”

“哈哈哈，我程雨瀅居然能賣到這個價，我竟不知。”

吳氏見程雨瀅狀若癲狂，心中擔憂，“瀅兒，你別想多了，就是畢家不許這些，只要畢家公子待你好，娘也會同意的。畢家許了這些，恰恰說明他們看重你，你以后的日子不會差的。娘都是為了你好。”

“住口，什麼為了我好，這話你自己信嗎？別再惺惺作態，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惡心人了，你們就是為了你們自己，你們就是自私自利。”

程雨瀅大吼。

“你們就是不要臉，做了還不敢承認，你們就是徹徹底底的偽君子，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干著為自己謀私利的勾當。”

“你敢說，若不是畢家許的那個位置，你會如此草率地把我嫁進畢家？”

程雨瀅聲音低下來，直視，眼里沒有任何，語氣冰冷地讓人發涼。

“你敢說，若不是他想早點上位，會把婚期定在四個月后？”

“你，你父親找人算過了，今年就那個日子最好。”

“呵，今年？”程雨瀅玩味一笑，“原來，你們就沒想過明年啊。”

正常來說，男方找人說，方要相看好幾個月才會同意是否下定，下定事宜也得好幾個月，婚期一般是下定后的一到兩年，最快也不會低于半年。

若說下定可以搪塞過去，說之前便相看好了，但是婚期是完全瞞不了的。

像這種急沖沖要出嫁的，一般都別有。

吳氏語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此，你還能說得出口，是為我好嗎？”

“瀅兒，我……”

“娘，你好歹應該告訴我一聲的。”這句話程雨瀅說得很輕，但是吳氏聽得很清楚。

仿佛聽見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