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山。

夏璃住在從前住的院落里，心糟糕頂。

已經過去了很多天，但是依舊不能走出來。溫如言對的意義，原來如此重要。

從前從來不覺得，甚至也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依的師兄，會離開，并且是這麼突然的方式。

或許也是想過的，見過了世事，明白所有的關系都指向離別。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才發現太讓人難以接。

溫詢手中的噬魂劍，明明一開始是沖著來的，最后卻到了溫如言上。

記得溫詢自，接著噬魂劍便沒了溫如言的，或許是痛苦中失了方向，溫詢擲錯了目標。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是因而起，溫如言的死，要負主要責任。

夏璃無比自責。

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再次使用，但是在滿懷期的時候，發現竟然無用。

那種況沒有空去思考為什麼，只能想最靠譜最有可能的辦法保住溫如言，當即便回了凌云大陸。

或許是知道的想法，菩提老祖一見的第一句話，便是：不要白費力氣。

哭無淚，只能寄希于菩提老祖。但是，菩提老祖接下來的話卻如當頭棒喝。

這些日子，夏璃都沒有離開過菩提山，偶爾無意間聽到外頭的事，心中也沒有什麼波。

除了偶爾會想起大周：玉陌如何？可醒了。

綿綿和敬亭在做什麼？

又想起在書房好像和溫如言討論了什麼事，但是記憶很模糊，想不起來了。

突然，夏璃發現，那一日的事，大多模糊，就好像有一段記憶，被人拿走了。

夏璃搖了搖頭，企圖將腦海里的雜清出去，再一想，又清晰些。

風把窗吹開，院子里的揚花紛紛揚揚往下落，夏璃又撲簌簌地掉下眼淚，這棵樹，是溫如言為種的。

他說：孩子的院子里，要有花才好，人比花，你看花，人看你。

“這個人是誰？”

溫如言別過頭，言又止，好半天才道，“自然是這山中的人。”

……

記憶如水，一波一波向涌來，悲傷的緒霎時蔓延到四周，風都染上了哀傷。

只覺得無盡的冷意。

若有可能，寧愿死的是自己。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可能。

夏璃蹲下，雙手抱臂，痛哭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抬頭，眼前出現一只手，順著手心看去，是一張陌生的臉，男子一青，看起來有些羸弱，卻清貴人。

夏璃很沒有印象地抬起袖子了一把臉，避開他的手，站起來，往后退了一步。

因為蹲久了形有些踉蹌。男子的手向半空想要扶一把，最終卻空落下來。

夏璃站穩，深吸了一口氣，而后眼帶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為什麼在這里？”

“我是溫宴。”

“師兄的大哥？”夏璃狐疑地看過去。這個名字最近經常聽到，雖然沒有上心，卻因為姓溫，也了耳。

溫宴，溫家大公子，一直在外拜師歷練，出去后從來沒有回過家，但是偶爾有他的事跡傳出來，是溫家傳說中的人。

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這次回來，是因為溫家老祖因病去世，臨終前親自囑咐族人將族長之位付于他。

也就是說，現在站在這里的，已經是溫家的族長了。

不過，夏璃對于他是誰并不興趣，但是一想到他和師兄的關系，心里便有些異樣。

“是。”男子態度淡漠，卻好像在忍著什麼，夏璃微微皺眉，對這個人，是防備的。

“我從來沒有聽師兄說起過你。”語氣僵，言外之意很明顯：我和你不。

對于夏璃的態度，男子并不惱，“九弟倒是經常和我說起你。”

夏璃一臉疑，顯然是不信，“你們有來往？”

“是，他說你是唯一的朋友。”和牽掛。

夏璃冷笑一聲，直直地看著他。

“他說你總說要帶他去二十一世紀看看，如今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夏璃的臉驀的變了，這是和師兄的，“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這種事，師兄不會和別人說，如果說了，那說明他們的關系不是一般好。

百年來，夏璃見多了大家族中人因為利益權利相互利用殘殺，就算是親人，亦是毫不猶豫刀劍相向。

什麼兄弟之，姊妹之意都是太難讓人相信的東西，就比如溫詢和溫如言。

“我還知道，這棵楊樹是他為你種的，他說：人比花，天下子都比不得阿璃絕……”

“夠了，你想做什麼？”夏璃忍著怒氣，不希溫如言被當做談姿，不知來人究竟如何知道，不知他的目的。

溫宴看著夏璃眼角落的淚水，心驀的生疼。

“我聽說他不在了，我來他生活過的地方，來看看他，我來悼念他，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再……想來看一看……”

夏璃看向他，企圖在他臉上看到虛假，但是，他的神如此真誠，他的眼神中帶著痛和哀傷還有心疼，仿佛看見了的師兄。

淚，如雨下。

是了，他們是兄弟，難免神相似。

溫宴遞過去一塊帕子，在旁邊坐下，安靜地陪著，和當初的溫如言一樣。

夏璃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戚，肝腸寸斷，一旁安靜坐著的人，心已經碎了一片一片。

“師兄，他不在了……”

悲傷逆流河。

菩提山的明，卻越發顯得哭泣的姑娘與之格格不了。

“他說他最怕你哭，你一哭，他心都要碎了。”

他說的不是假話，腔中那顆跳的心臟，已經快要疼死了。

看難過，是折磨。

夏璃不停地泣著，“師兄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你。”

“是，我負家族之責，不能與人來往，特別是族人，但是，我和九弟，私下里的集甚，無人知曉。”

“九弟說，在菩提山的日子，是他最開心的，他喜歡這里，因為這里有你。”

“是，師兄和我很好。”夏璃點點頭，說著又有些泣。

溫宴看著，不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