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是因為這點才辭職不的嗎？”蘇希錦直接問出口。

韓國棟贊賞地看了一眼，“這是你韓大哥的主意，以退為進，靜觀其變。”

“高啊，”蘇希錦差點豎起大拇指，但這樣太不淑，只好作罷。

“韓大哥智謀高，您演技高。”

痛哭辭，歸鄉祭祖，活上演一出“忠孝不能兩全”的忠心戲碼。

韓國棟白了一眼，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他不要面子的嗎？

蘇希錦討好一笑，眼睛直溜溜一轉，“周小郡王是人質？”

韓國棟：“......”

“先帝賓天前三年，為皇太孫選伴讀，下旨所有藩王嫡長子進京都。孩子貪玩好耍，見到都城繁華，都不舍離去。”

“......”

論如何把厚無恥演繹到了極致。

“皇帝能把小郡王給您，對您自是放心的，”蘇希錦拍了拍韓國棟肩膀，然歷史上的人質威懾，都以失敗告終。

“所以老師站新皇？”

這樣直白地說話，以后在場是走不長遠的。

“什麼新皇？那是你師兄。”韓國棟沒好氣道：“老師忠君國。”

蘇希錦聳了聳肩，“那我可能繼承不了您的缽。”

“你想干嘛？”

蘇希錦：“為人民服務。”

以人民為中心，解決老百姓溫飽問題，才是當今社會最大的問題。

然而蘇希錦還沒來得及解決老百姓溫飽問題，就開始解決問題。

下午，林氏托人說家里出了事，讓蘇希錦趕回家。

林氏從未耽誤過自己上課時間，這次突然回家，蘇希錦只覺得大事不好。

讓商梨幫自己請假，自己急沖沖往家里趕。

林氏正在門外等，見出來忙道，“你大姐自盡了。”

“什麼？”蘇希錦震驚在原地，難以置信。好端端的人為何自盡？

“早上孫家來退婚，你祖母跟他們大吵了一架。你大姐什麼都沒說，把自己關在屋里不出來。中午沒人做飯，你祖母開門才發現上吊了。幸好發現得早，已經救回來了。”

“救回來就好，”蘇希錦松了一口氣。

隨即想到自盡的緣由，又覺頭大。

這個年代孩子被退婚，是件天大的事。輕者名譽損難再嫁，重者禍及家里，以后姐妹也嫁不出去。

蘇希云本就膽小懦弱，即便一時救了回來，之后恐怕仍會想不開。

“孫家為何退婚？”問。

“聽你祖母說是看上了城里殺豬匠的兒。”

但祖母的話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林氏只擔心蘇希云：“平時你與關系最好，快去勸勸吧。現在不吃飯，不說話，一找準機會就自盡。”

人命關天的事，蘇希錦哪會拒絕。

兩人去了老宅，就見蘇母在門外罵：“好你個殺千刀的孫有才，自己變了心，還敢找我退聘禮？我呸！當初白紙黑字寫下的字，說不認就不認？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聘禮。蘇希錦原本以為蘇母只是偏心、占便宜，沒想又刷新了三觀。

“下次再來我就上府請大老爺做主，老婆子怕你不？我兒子是秀才，見到爺也是不跪的。”

“你以為那屠夫的兒是好相與的？一豬腥臭，躺床上熏死個人。”

越說越不堪目，蘇希錦眉頭皺，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進去找蘇希云。

對方抱膝坐在床頭，蘇希裳嘟著坐在旁邊。

見到蘇希錦，嚷道：“你來看，我就走了。反正以后我也嫁不出去了。”

隨后房間里就剩下們兩人。

蘇希錦張了張，一時也不知道說啥，與一起坐在床上。

蘇母的聲音響徹耳際，“說你是賠錢貨，你還真是賠錢貨。現在好了？砸手里了吧。”

蘇希錦道：“是錯的，你不必在意的話。這件事上，你是害者。你沒錯，不用為別人的錯誤買單。”

然而在古代，子就是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的話原則上是正確的，但現實是蒼白無力的。

“死是最沒用的做法，親者痛，仇者快。”

蘇希云聽著沒出聲。

沉默好半晌，從枕頭下拿出一個荷包，遞到蘇希錦面前，正是上次林氏給的那只。

耳邊傳來蘇希云低語，“這個耳鐺是二嬸送我的陪嫁，現在我用不上了，還給你們。”

“我以前一直以為嫁了人，就能遠離這個家，不用祖母打，挨娘親罵。再忍兩年，結婚了，跟著他相夫教子，過好自己的生活。”

“孫有才不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可只有嫁人才能離開這個家，現在唯一的法子也沒了。”

當初訂婚，祖母看上孫家有錢，他家看上三叔秀才份。以為今后能跟舉人老爺攀個親戚，結果這麼多年，三叔一直沒考上。而今孫有才十七八歲了，不會再等。

“怎麼沒了？”愿意說話，蘇希錦心里松了一口氣，“如果你想嫁人，我可以幫你。如果你只是想離開這個家，我也可以幫你。我讓表哥在城里給你找一份工作，你自己掙錢，自力更生。”

看出想離開家的決心，決定用這個勸解。

“真的？”蘇希錦眼里冒出希，而后很快熄滅，“不可能，我走到哪里，祖母都能找到。”

到時候知道在城里的地方，會直接鬧到城里。反正青縣就那麼大，打聽打聽就找到了。

“而且我也不能連累你跟二嬸。”說。

蘇希錦突然發現自己以前看錯了人，蘇希云并非懦弱，而是能忍。

“我以為你是因為名聲才......如果不是，這很好辦。”

“我早就沒有名聲了，”蘇希云道，“全村人都知我沒用，全村人都看不起我。”

穿著最破的服，做最累的活，挨最毒的打，著所有人的白眼。漫長的痛苦里，孫有才是唯一的希。盡管他猥瑣無能，但那是離開這個家的唯一指。

“這兩天你先去我家待著吧。”蘇希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