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希錦第一次跟爹娘一起看外祖母。

“你們……”林母外孫，又看看兒婿，老淚縱橫。

“可算是齊全了，”自林父與兒斷絕關系，只遠遠見過幾次兒，婿則一直沒見過。

尋常去向村的，都是幾個舅舅或孫子。

“娘，”林氏抱著蘇母，痛哭流涕，“我帶相公來看您和爹爹了。”

“來得好，來得好，”蘇母連連點頭，“早該來了，你爹面子，你也脾氣倔，這麼多年是不回來看看。”

“爹呢？”

“在里頭呢，”大舅母潘氏笑著將兩人分開，“闔家團圓的日子，不興哭，快進屋，大伙兒都等著呢。”

林母抹了抹眼角，對著蘇義孝道，“這麼多年老頭子氣早就消了，你當我給你們的東西他不知道？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林氏扶著林母進屋，蘇希錦陪著父親。

到得廳堂，就見林父高高坐在正椅上，眉眼低垂，默不作聲。

“爹。”林氏了一聲。蘇義孝見狀也跟著。

林父不答。

“爹，”大舅母提醒，“妹妹妹夫你呢。”

林父依舊不作聲。

大舅舅林金濤向蘇希錦使了個眼。

蘇希錦收到，朝著林父笑瞇瞇道：“外祖父，我阿爹阿娘您呢。”

福星的話可不能不回，林父冷哼一聲，“既然回來了，就坐下吧，中午一起吃頓便飯。”

林氏喜極而泣，連忙拉著蘇義孝坐下。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林母握著兒的手，“切莫再提。”

林氏連連道好，又對著林父道：“兒不孝。當年年無知，辜負了爹爹的一片苦心。”

當初有多恨鐵不鋼，現在就有多心疼。

林父紅著眼眶，說道，“你娘說得對，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休要再提。”

“你們突然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蘇義孝夫婦相視一眼，將昨天發生的事據實相告。

“好黑的心，攆了你們不說，還想霸占我家祖產。”林金濤聽后，然大怒。手掌拍著桌子，啪啪作響。

“還好你們及時醒悟，”林二舅也說，“不然又如十二年前一般被掃地出門。”還幫著數錢。

蘇義孝聽后愧難當。林氏道，“相公也為難，爹……叔父叔母養了他十八年。”

按照過繼的輩分，他們應當蘇重八夫婦為叔父叔母。

“我看你們兩個大人，還沒一個孩看得清。”林父道。

這次要不是外孫，估計又過繼了。今后家里徹底被那婦人拿住，哪兒還有孫兒的地位？

“如今這樣也好，省去了許多麻煩，”林母道，“只是那邊怕是輕易不肯放棄。”

但凡有點錢，他們就還會來。

向村，蘇母將劉梅蘭罵了一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原先還可以去打個秋風。現在好了？直接給斷了后路。以后老三用錢，孩子買服，油鹽醬醋的錢你來掏？”

“就是，“李淑芬著并不顯懷的肚子，冷笑，“嫂子打的一張好算盤，為了吃獨食，把我們也栽進去。殊不知今后蘇希錦嫁了，二哥家里的財產還不是我們的？”

“你別忘記二哥早被過繼了，就算死丫頭嫁了，家產也是蘇懷義那邊的，與你何干？”劉梅蘭安著蘇母，“娘親莫急，老二兩口子心，您去哄哄就好了。緣關系擺在那里呢。倒是蘇希錦那個死丫頭，以前沒看出來，倒是個狠人。”

“哼，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翻出什麼花來？”蘇母道，“遲早得嫁出去。老二兩口子眼皮子淺，兒喂得再好也是別人家的，不靠著侄子，以后還能靠誰？”

就怕那丫頭一點農活都不會，以后嫁不出去。

已到晌午，蘇希錦一家留在林府吃飯，一家人終于聚齊，其樂融融。

二舅母笑道：“今年這個中秋節過得好，闔家團圓。就是舒立在韓老爺那里學習，不得空回來。”

“這有什麼？”林氏笑道，“有什麼東西，讓錦兒送去就行，他倆每天都能見著。”

“還是阿錦心疼哥哥，每天都去看，”二舅母看著自家心高氣傲的兒，“不像我家這個，只顧著自己，眼里哪有哥哥？”

林氏驚訝，“你們還不知道嗎？錦兒現在是韓老爺的弟子。他倆一同上學呢。”

眾人大驚，這可是件比伴讀還了不得的事。遂一邊問起詳，一邊說蘇希錦瞞得他們好苦。

“我以為表哥告訴你們了。”蘇希錦甩鍋。

林舒正笑瞪了一眼，道：“我以為二弟告訴你們了。”

“原來是個烏龍，”大舅母笑道，“我家阿錦真厲害，韓國公是天子老師，如今收阿錦為徒，那不是……”

眾人震驚，一片寂靜后，林父道，“不興攀這關系，天子份何等尊貴，哪是我們攀得上的？我早看出阿錦這孩子不一般，今后是有大作為的。”

這樣能干的兒，是自家外孫，林父有榮與焉。又暗自慶幸蘇重八兩口子目短淺，不識金玉，將這孫踢到自己眼前，了累贅。

林舒艾在旁邊聽著，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最后嘟了嘟：那有什麼了不起，家還不是沒自家有錢？

“如今印刷廠生意如何，”蘇希錦見眾人將目聚集在自己上，趕換個話題。

“生意好，比原來賺錢多了，”大舅道，原先風餐宿，如今躺在家里掙錢。

“只是現在產量多，有幾個紙廠反而漲價了。”

“為何不自己造紙？”蘇希錦問，造紙又不是什麼難的工程。

“哪兒那麼容易，一是不知道流程，二是原料早被大商家壟斷了。”大舅舅心直口快。

現如今造紙，一是用到，二是桑皮、麻皮，檀木，做出來的紙張泛黃，紙面上加了淀和白質才泛白。且幾樣東西都得提前培育，早被紙商壟斷。

林舒正瞇了瞇眼，看著蘇希錦，“莫不是你有主意？”

眾人于是看向蘇希錦。

蘇希錦點頭，“這件事我早有想法，原本是想讓你們幫忙找個信得過的紙商。那如果是你們自己做，就再好不過。”

“今年南邊天氣不好，稻谷產量低，加上臨近的稅期，老百姓生活艱辛。”蘇希錦道，“所以我就想著提高百姓收，減輕損失。”

知有方法，眾人仔細聽著。

“稻草和麥稈都是極好的造紙材料，用它們做原材料，經過漂白，紙張輕薄耐用，而且潔白無瑕。”

“稻草之，本用于焚燒。若用來造紙，近的來說可令老百姓增加收，遠的來說可減空氣污染。”防止溫室氣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