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拿到了廠長的批條，可是宋家沒急著把玉嬰送去。上學也要準備一下，這已經是周五了，下周一去正好。

把上班的上學的打發走，孟巧蓮一回頭的工夫，見玉嬰已經把服穿戴整齊了。

今天又降溫了，給自己加了一件。

孟巧蓮看著玉嬰就是一愣，平時都是要給穿服的，給怎麼打扮怎麼是，這怎麼自做主張了？

這件是明黃的，艷的刺眼的，孟巧蓮的審在那兒呢，沒弄個大紅大紫就不錯了。

的款式簡單，圓領下擺袖口，織的有點大，沒打算給玉嬰穿，想留到明年開春。

玉嬰不知從哪里翻的，找出一件五哥穿小了舊襯，放在里面。雖然服舊了，可是孟巧蓮干凈，都洗得清清爽爽的收著呢。

玉嬰翻出一個小白領兒，袖口也出一截白，這樣隨便一搭，把大的深紫條絨子都帶得時尚了。

不怪孟巧蓮詫異，這明明是電視里走出來的娃兒！

怪是怪，又不得不說好看，就由去了。

玉嬰自己去洗了一把臉，順手把娃娃頭整理一下，嬰兒的娃娃臉揚起來，笑得異樣明。

“喲，這是外國來的小孩兒吧，真好看！”朱主任家有電視，見過世面，看到玉嬰就起來。

孟巧蓮借著別人的目打量一下，才發現兒確實像小洋人兒。

玉嬰還是像原來一樣，見人就是一笑，甜甜打個招呼。可是大家都能覺到，跟原來不同，似乎有了距離。

為什麼會這樣，誰也說不出來。

們一起走到路口，孟巧蓮就拉著玉嬰過馬路去群英樓百貨商店里，那邊才有賣文的。

孟巧蓮帶著上了二樓，先去看書包。

現在最好的書包是人造革的，其實并不適合北方用，冬天就凍得嘎嘎響，一就裂。可是上面印了鐵臂阿木，小孩子都喜歡。

“這小丫頭真好看。”賣文有營業員一見玉嬰，就喜歡得，都湊過來，殷勤的把書包取來遞到的手上。

“娘，我不喜歡。”玉嬰把手背到后，不肯接。

“不喜歡？來這個，花仙子的！”營業員忙把花仙子書包遞過來。

花仙子這個畫片可是家喻戶曉，哪有小孩不喜歡花仙子小蓓的？做夢也想要有的七花，能變出各種好看的新服來。

“這個我也不喜歡。”玉嬰嚴肅的搖了搖頭。

孟巧蓮不解的看著玉嬰，只是一向對兒百依百順，既然說不喜歡，就不敢作主了。

就這樣轉了一圈回來，只買了幾個本和筆，還有一塊香噴噴的水果橡皮。

“噫？這娘倆怎麼沒買書包？過來過來！”

們轉到副食店時，朱主任跟張嬸子還在排豆腐。

孟巧蓮拒絕了們夾塞的邀請，站在隊伍最后。

隊伍里的人對投來滿意的一瞥。

“這孩子都不喜歡。”孟巧蓮苦惱的說。

“我要娘給做書包，在帶花邊的。”玉嬰揚起小臉，笑瞇瞇的說。

“娘做的書包太土氣了，你同學會笑你的。”孟巧蓮嚇得擺手。

“我就要娘做的！”玉嬰一嘟，扯著孟巧蓮的擺，扭呀扭呀的。

“哎喲，我要有這麼個閨，要月亮我都去摘。”旁邊排隊的人不了了。

“就是，要書包就給做唄，又省錢，這孩子真懂事。”

孟巧蓮大概也明白了，玉嬰懂事怕花錢，眼圈一紅，把玉嬰摟在懷里，親了又親。

說是讓孟巧蓮做書包，玉嬰也不放心全權給做。

孟巧蓮的審有點村氣，看從包里翻出來的大紅大綠的繡片兒，就驚得玉嬰出了一冷汗，這可HOIL不住呀。

跑到小屋，找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書包的樣式，遞給孟巧蓮。

“娘，做這個樣子。”

孟巧蓮人如其名，手是真巧，就是設計能力弱，現在有樣式就好辦了。

玉嬰坐在紉機邊，捧著圓臉蛋，看著忙碌。

快到中午時，孟巧蓮把書包做好了。

布料是用的藏藍工作服上截下來的，上面用了些天藍裝飾，邊是用薄薄的白的確良推出的小花邊。

玉嬰選出這些布料時，孟巧蓮還擔心，布太素了，不像小孩用的東西。

等書包做好了，又疑了，這是做的？怎麼像工藝品一般？

藏藍配上天藍出了層次，再加上白花邊，又俏皮又素雅。

看到新書包，玉嬰欣喜若狂。

娘有這手藝，還窮，那真是沒天理了。

把書包背到上，登時把上的明黃了一些，更添了幾分氣質。

“這是我妹嗎？”五哥先跑進屋，看到眼睛就直了。

四哥從后面沖了進來，一時剎不住車，直撞到他上。

“糟了！”孟巧蓮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沒做午飯呢。

除了宋老蔫兒和宋玉橋帶飯，其他孩子都回家來吃。忙去灶前生火做飯。

好在孩子們不吵不鬧，雖然了，可是諒娘不容易，就圍著玉嬰，幫把本子訂起來。

玉嬰坐在炕邊，小腳踢來踢去的，又自在，又滿足。

午飯簡單，孟巧蓮用一點香油鍋，煮了一鍋渾湯的面條，一人分了一大海碗，就著咸蘿卜吃，吃得他們鼻尖都冒出清亮的汗珠來。

吃過午飯，二哥三哥去上學了，四哥五哥的小學放假。

玉嬰發現八十年代的小學工課很，學生經常放半天假。那時的孩子都是散養，放假了就到找同學玩。

上午孟巧蓮一直忙玉嬰的事兒，下午還有活兒，快冬了，還有兩個孩子的棉鞋沒趕出來。

夾起線叵籮去張嬸子家，出門前囑咐，“小四小五，帶好妹妹。”

這兩個淘小子不肯在家玩的，又覺得今天的妹妹格外好看，所以想帶出去顯擺一下，拉著玉嬰就出了門。

機床廠宿舍讀小學的孩子不，雖然都有自己要好的幾個朋友，沒事兒時也會一起跑。

有時也打架，不過回頭就好了，還是記吃不記打的年齡。

嚴麗麗比玉嬰大三歲，還沒上一年級，每天在外面野，看到有玩伴，吸溜著鼻子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