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格小筆記有點舊，上面還有灰痕，還有兩本被水泡了邊兒，看得出來真是舊的。幾沓白紙可是簇新的，正好用來訂練習冊。

一個半新不舊的訂書不得了，宋家這麼多孩子，從來沒舍得買一個。

可是鉛筆就有點來路可疑了，那年頭都用二分一支的普通鉛筆。上面寫著2B的鉛筆，誰用得起？

可這三包一共三十支，整整齊齊的，真是把人眼都閃瞎了。

二哥拿起一塊方方又正正黑砂橡皮，看出門道了。

“這是從設計室弄來的。”

眾人恍然明白。徐大用公家東西送人了。

雖然是這麼說，可人要領。孟巧蓮和宋老蔫兒嘀咕半天，才把東西收起來。

玉嬰的書包突然就充實起來，也是滿心歡喜。

算計時，還有兩天就上學了，有些憧憬。

孟巧蓮沒那麼矯，第二天把菇娘洗了，給玉嬰吃。想了想又收拾出一小袋豆子，拿著走出門。

玉嬰小跑著跟上來，把手塞進娘的手心。

“你別跟著我了。”孟巧蓮不放心，把玉嬰往回推。

“不嘛，我要跟著娘。”玉嬰嘟著小又要哭。

知道孟巧蓮這是要去常婆子家回禮，不放心，所以不帶。

是才不放心孟巧蓮才對呢。

孟巧蓮人不夠機靈，萬一趕上常婆子犯病，都不會保護自己。

玉嬰會察觀，不會讓娘去涉險。

孟巧蓮就不會拒絕兒的要求，從小到大，就跟喝了迷魂湯一般，只要玉嬰卡一下大眼睛盯過來，就沒有不答應的。

娘倆個走到鄭家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的。

這時候那仨口應該都上班了，只有常婆子在。

“鄭家嫂子在不在？”孟巧蓮壯著膽喊一句，聲音都是抖的。

玉嬰握的手，給打氣。

里屋門開了，披頭散發的常婆子探頭出來。

“這有點豆子，你煮粥時放里面吧，我不進屋了，鍋里還有粥，怕糊了！”孟巧蓮靈機一，還會說謊了。

把豆子放在門口的破桌子上，拉著玉嬰扭頭就跑，大門在們后咣當一下關上了。

不想這一頭正撞到盧旺香上。

盧旺香可是憋壞了，這幾天宿舍里暗流洶涌，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可是人緣太臭了，就沒人跟講。

外面有幾個人站一起聊閑話，往前一湊，那一群人都有借口，馬上就散伙。氣得牙。

現在竟然看到孟巧蓮去鄭家串門子，這可是稀罕事，剛抻長脖子聽里面說什麼，不提防孟巧蓮娘倆已經竄出來了。

“你瞎啊！”盧旺香口而出。

“好狗不擋道。”玉嬰吐了一下舌頭，做了個鬼臉。

孟巧蓮怕盧旺香，拉著玉嬰就想逃。

“你說誰呢？小屁孩子不教育你，你不知天高和地厚了！”盧旺香發現玉嬰對越來越不客氣，這可不是好苗頭，不打一下，真以為好欺負了。

盧旺香說著就要手拽玉嬰。

孟巧蓮一下把玉嬰護在后。

“你這麼大人跟孩子一般見識，讓開！”孟巧蓮被堵在鄭家門口了，有點被。

上次打架的事還心有余悸。

“你家的小崽子不懂事，慣上天了，我幫你教育教育！”盧旺香今天是打定主意了，非得湊玉嬰一堆不可。

手去孟巧蓮的后抓玉嬰。

玉嬰機靈，左躲右閃不讓，三個人就像老鷹捉小轉起來。

可惜孟巧蓮的實戰能力太差了，把地盤越越小，眼看就沒了退路。

盧旺香一只手已經扯到玉嬰的胳膊上。

玉嬰張又要咬，被盧旺香狠狠一帶差點摔倒，孟巧蓮忙著護兒，跟撕扯起來，用力過猛，帶著玉嬰一起摔到鄭家門口。

正在這時，后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常婆子站在門里。

手里拿著搟面杖，頭有規律的搖著，里念念有詞，眼睛呆滯。

玉嬰一見暗不好，這是犯病了。

現在和孟巧蓮是腹背敵。

不由得拉孟巧蓮的手。

一見常婆子出來，盧旺香角溜出一個冷笑。

看來那娘倆今天要吃點虧了。常婆子犯病，誰都敢打，有次追得朱主任鞋都跑飛了。

就在這時，嚴麗麗從自家院子里跑出來，見這陣勢停下來，呆呆看著。

一轉眼的工夫，玉嬰就覺得后風聲一響，孟巧蓮一彎腰把玉嬰抱在懷里，死死護住。

可是那邊傳來的嚎是怎麼回事？

們娘倆松開手，怯怯出眼睛看過去。

不知怎麼回事，盧旺香就被常婆子騎在下面了。

常婆子瘦得一把骨頭，可是犯病時力氣大得驚人，現在是近攻，搟面杖用不上力氣，就胡向盧旺香的臉上抓。

剛盧旺香的頭上著了一搟面杖，不知哪里打破了，額頭流下一道痕。一邊怪著救命，一邊和常婆子支。

嚴麗麗站在一邊，看著母親和常婆子對打，也不拉架，也不幫忙，滿臉的漠然。

們靜太大了，驚了鄰居人，人們紛紛跑過來。看到打架這二位，登時沒了拉架的意思，都抱著肩膀看起熱鬧來。

順便還做一下點評。

“麗麗媽胳膊沒力氣，吃虧了。”

“常婆子這王八拳厲害呀。”

“應該用鞋底子，才能吃上勁兒。”

“你說這麼明白，你上去試！”

“我是瘋了？咯咯咯。”

這兩個人平日里都沒惹事，哪家沒吃過們的虧。

常婆子畢竟太瘦弱了，沖出來時一子殺氣，用了，就慢慢落了下峰。

那盧旺香趁機一翻，把到底下，掐著的脖子就用了力。

玉嬰一見就急了，這要出人命的。上去一把捋住盧旺香的頭發，用了力向后拉。

嚴麗麗見手，這才撲上來。孟巧蓮怕兒吃虧，從后面抱住嚴麗麗的腰，滾向一邊。

眼看著就是一場混戰了。大家這才上前幫忙，把這幾人分離。

“你們這是合著伙欺負我是不是？今天我跟你們拼了！”盧旺香幾時吃過這虧，氣得目眥裂。只是被幾個人拉著，使不上勁兒。

“嚴嬸子，我說句公道話。鄭家嬸子神不好，你就讓著一點吧。”玉嬰上前一步，現在是講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