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有人從保姆車上下來，脖子上掛著攝影機，未著西裝打領帶，只穿了短袖和馬甲，十分客氣的到兩人跟前，先掏出了名片：

“您好，打擾一下，請允許我用三十秒介紹一下自己。我是榴蓮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上回在夜場看見你制服歹徒、手不凡，不知您是在哪習武，師從何人呀？”

馮初禮貌客氣的應了聲：“我沒習過武，您看走眼了。”

經紀人哪肯放過這個好機會，總以為武失傳了，如今遇見這麼個世外高人，必然不能放過。

“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您如果有意愿走星途，我想我們可以聊聊，我愿意幫助您。”

“我們是專業的，捧出過盛浩元這樣的巨星和若干網紅。您這樣的姿不管走哪條路都會暢通無阻。”

馮初本來就是戲班子出來的，很快就聽明白了，從前爹爹馮班主也是這樣到挖伶人的。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戲子跟過去不同，過去講究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角兒都是打出來的，半路出家的很。現在好像包裝營銷幾個月就能日進斗金了。

“承蒙錯，我對當戲子不興趣，也不考慮吃這碗飯。”

經紀人一哂：“戲子是罵人話，咱們那藝人。”

“無意冒犯，不說戲子，就說伶人吧，您真的找錯人了，我不合適。”馮初沒有解釋過多，作勢要走，經紀人哪肯放過這個好機會：“您不要急著拒絕，您也許暫時不能接，但請給我一些時間。”

馮初發覺這人難纏的很，想起父親從前為了延續戲班子的繁榮昌盛，各挖名角兒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卑微，突然了惻之心。

于是在那經紀人提出“能否給我一下您的聯系方式”的時候，馮初同意了。

他是絕不會去靠取悅別人賺錢的，從前就為奴為婢，他沒法再干伺候人的行當。但個朋友也無妨，他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不想那麼封閉自己，生活里只有小嫵。

給了他聯系方式，同經紀人分別后，李眉嫵始終含笑瞧著他，對于他的決定卻沒有半分阻止或慫恿，倒是他主詢問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

“我對藝人沒意見，只是不愿意你去娛樂自己。而且說實話，現在真正的高人都沒有流量賺錢。你認認真真傳授技藝，若沒有營銷團隊，還不如江湖騙子帶全網鬼畜賺得錢多。”

他“嗯”了一聲，本來對這也沒什麼興趣，牽著的手跟一塊坐電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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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將他生活所需的證件拿出來給他。如今生活節奏快，所有證件被錄那一張卡片里，不必帶上各種繁復的證件，只要一張就夠了。

吃過飯，兩個人窩在沙發里翻著平板，爬格子，他獨自看著方對于生活過的朝代評價。

直到翻到屬于自己那一欄，原以為宦和太后的史會被大肆宣揚，卻發現正史上連寥寥幾筆都沒有，更沒有以訛傳訛。

李眉嫵看見他正翻到的頁面，湊過來枕在他肩上：“我也沒想到歷史對你的記載這麼。”

正史上對于他的評價，僅有六個字“于琴藝、書法”，至于其他的，沒有太多。

也許是歷史如車轍滾滾而過，浩如星辰般耀眼的人，均被湮沒在歷史的塵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