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下意識的點點頭。

而后道：“只是這些？”

這人道：“總督對他們極有興趣，令人安置，讓他們在琉球定居，又令我探聽他們關于江南諸地的勢，而他們都是眾口一詞，說皇帝昏聵，人心思云云，又在琉球置業，提及從前種種，不無痛哭，只著，有朝一日，能隨總督的艦隊，回大明去。”

張靜一只覺得可笑。

不過細細一想，人大抵就是這個心理吧，原本是江南的大族，結果不得已之下，倉皇出逃，金銀沒辦法全數帶走，許多的親眷怕也來不及，于是到了琉球那地方，份一落千丈，每日所懷念的，自是往日榮。

何況，他們的祖先還埋葬在陸，因而無一日沒有思鄉之，思來想去，唯一能回去的辦法，也只有指尼德蘭人了。

為了說尼德蘭人，不得要添油加醋，說明這大明如何孱弱，夸獎尼德蘭人如何兵強馬壯。

張靜一案，隨后道：“你繼續說下去。”

“其實尼德蘭人極聰明……只這些，總督也未必信得過。只是……有一些話，這總督卻生出警惕之心……”

“什麼話。”

“說是大明已經開始設立了船運的公司，而且也效仿尼德蘭和佛朗機人，冠名東印度，其志不小，不只建立了可觀的船隊，而且在泉州、天津衛等地，日夜打造艦船，為水師和船運公司所用……”

張靜一道：“那麼……他們是怎麼認為。”

“他們認為，大明確實人口諸多，即便海運和艦船方面，遠遠不如他們尼德蘭人，可若是放任不管，假以時日，遲早便要超越尼德蘭和佛朗機諸國。總督曾與佛朗機人進行過討論，認為十年可能會氣候，二十年之后，這大明的艦船，或許有可能……給四海制造災難。”

災難？

張靜一萬萬沒想到，這尼德蘭人居然會用這樣的詞匯。

照理來說，他們干的就是民和屠殺的勾當的啊。

“因此……總督還修書與本國進行通，認為遲早會為巨大威脅，到時，不但可能失去琉球，而且連佛朗機的呂松、蘇門答臘諸地都可能失去。而且……可能大明的船隊，會出現在佛朗機和尼德蘭外海，四燒殺，為新的大敵。”

張靜一：“……”

這個腦。

張靜一凝視著這林彬：“有人相信嗎？”

“很多人相信。”林彬小心翼翼的道：“在尼德蘭人，還有人寫了一部書，就是講述這些的，說是三十年后，大明的艦隊抵達了歐羅，而后擊敗了歐羅諸國，于是，便開始在各海岸修建堡壘，將所有人包括了教士都打了奴隸，在莊園中做苦工，大明的人揮舞著鞭子，隨意打歐羅的奴隸，婦人們若是被玷污，若是懷有孕，便會被死。男子若是不服管教，則會剁掉雙手……”

張靜一：“……”

林彬道：“是以，總督極為張，認為不可讓事態繼續這樣發展下去。”

“而后呢。”

“而后聽說，在羅馬，有一個會議，曾討論過此事，說是要進行一場征服……派出船隊，來這大明，徹底消滅大明一切的艦隊，毀壞沿海的所有船塢……令大明永無造船的能力，當然，各國都有各自的需求，葡萄牙人實力較弱，希能夠得到賠款。西班牙人實力強，所以他們認為應該侵占幾富庶的土地，用以補償。尼德蘭人則希開放所有的口岸，并且得到澎湖一帶。至于其他諸國……小人……所知不多。”

“當然，這些都事涉機，小人所聽到的，也只是一些傳聞，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兩年前，總督便命我進陸，搜集關于大明的各種報，尤其是關于流寇，還有江南的士族，以及大明船料的來源……這些日子，甚至直接命小人……打探備海衛的駐軍多，以及水師的艦船數目，以及訓練的水平。”

張靜一聽到此，不無語。

實際上，歷史上的西班牙人確實有對大明的遠征計劃。而至于尼德蘭人……也曾在澎湖一帶與大明手。

當然，這種手……規模并不大。

只是張靜一還是不相信，只是因為所謂對大明威脅的擔心，這些心懷鬼胎的人肯聯合一起。

張靜一案，沉默片刻，道：“只是這些嗎？就是這些理由？林彬，看來你不太老實！”

林彬早已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