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是萬萬沒有料到，這諸多旳學問都是天啟皇帝作出來的。

現如今市井之中崇尚新學的多，經學已經漸漸沒有了市場。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

在科舉選吏之后，憑借八文章來作進階梯的門路已是斷絕了。

而四書五經已經不需悉心研究，只需通讀有所了解即可通過選吏的考試。因而迅速的開始失去市場，雖也有不守舊之人依舊還頑固的疾呼，可實際上, 這兩京十三省的百姓是最現實的，讀四書五經不就是為了做嗎？

不能做了，我天天瞎捉干什麼？

可新學不同，新學不但為了一些學堂的教授容，選吏考試也需涉及, 最重要的是, 現在無論哪一個作坊，都在求新學的人才, 若是能懂機械，那便是人上人，倘若還懂算學和律令的，也是鮮面，至于其他的學問，市場上也多有需求。

因而，在這利益的驅使之下，新學已然蔚然風。

這倒和廟中的菩薩差不多，倘若不靈驗，什麼真仙也無人理睬你，可若靈驗，必是人山人海。

任何時代都有被人推崇的對象，某些從萬全學子之中穎而出的人才也隨之冉冉升起。

畢竟這一些學問，還于索階段, 索出果來，有時只需一個靈乍現。因此，各種大家紛紛登臺, 引人拜。

至于天啟皇帝的這些手稿, 其中較有開創的就有好幾個，更不必說，其中還涉獵到了許多讓人覺得新奇的東西，尤其是涉及到工程的，更是讓人覺得贊嘆。

這一方面，是天啟皇帝的基因確實不凡，另一方面，怕也和宋徽宗的行書以及繪畫一般，但凡是做皇帝的，手邊的資源幾乎是無限的，只要你當真興趣，你的視野和水平從一開始可能就已超過了天下九九的人。

很幸運的是，天啟皇帝恰恰就是這麼一個不務正業的天子。

張靜一其實也覺得有些意外，他擰著眉頭沉了很久，方才道：“這里頭沒有水分吧？”

“水分？”來人好歹也是軍校研究所的大佬級人，連忙搖頭道：“這是諸博士們一起看過之后公論出來的，絕不會摻雜其他心思。”

得到了肯定的話，張靜一便很干脆地點頭道：“那就請一些人好好整編一下，而后刊印出去。”

“喏。”這人毫不猶豫地應下，只是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麼，略帶猶豫地道：“只是署名的話……”

張靜一倒是爽快地給了答案：“就取陛下的真名好了，這事我自會上奏，不妨事。”

這人便出一微信道：“那便好。”

等這人一走，張靜一隨即宮，倒也沒有立即提及這件事，只是和天啟皇帝閑聊片刻。

天啟皇帝倒是顯得有些沉不住氣，率先問道：“張卿，朕給你的那些手稿……”

張靜一眼中閃過了然，氣定神閑地道：“陛下……臣已給軍中的諸博士了，他們水平高，自會有公論。”

天啟皇帝這下子反而有些忐忑，皺眉道：“他們會不會不識貨？又或者，朕才疏學淺，讓他們看了笑話。”

張靜一道：“陛下也是關注外頭新學的，陛下難道心里沒底嗎？”

“說不上來。”天啟皇帝想了想道：“朕有時覺得自己的稿子很有開創，可又覺得……”

這時候天啟皇帝倒是顯得沒有那麼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