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龍息無能,喪權辱國."皇帝惡狠狠地將信紙扔到一旁,由于緒激,整個人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陛下息怒,誰也沒想到今年銀河(注1)冰封居然提前了半個月,叛軍趁夜強渡,龍息等人也是猝不及防啊."

"那沿河的工事都是白修的嗎?上萬守軍都是擺設嗎?紹武,你兵如子朕知道,可也不能一味袒護他們.傳朕的命令,解除龍息本兼各職,立刻押解來京,朕要親自審訊."

在場群臣見狀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多言,皇帝陛下生暴躁,輕于殺戮,這幾年久病纏,更是變得喜怒無常,甚至連太子都不放過,故而如今朝廷上下人人自危,相率掩口.

"對了,恩佐,關于漩渦島的那件事理地怎麼樣了?"皇帝休息了一下,神似乎略有恢復,開口問道.

"鳴人爺的棺槨已經派專人送回漩渦島,中書省(注2)也多次發函解釋這件事,只是平大人方面似乎..."北地王恩佐說到這里不面尷尬.

"有話直說,這麼吞吞吐吐地干什麼?"皇帝怒道.

"是,平大人似乎不接我們的解釋,堅稱鳴人爺是被謀害的,要求我們在一個月出兇手,否則...漩渦島方面將自行理此事."

"自行理...也就是上京問罪了?這個平,這些年仗著控制北陸貿易,兵糧足,一直跋扈不臣.朕念在當初起兵時他率先響應,這才一直容忍.如今為了一個黃口小兒居然敢要挾朝廷,他真以為朕沒有能力踏平他的漩渦島嗎?"

"陛下息怒,平膝下只此一子,平日若掌上明珠,此次無端喪命,傷心之下難免說些氣話,法雖難恕,有可原,臣弟已寫了封親筆信派人送往漩渦島,曉以大義,想來平并非狂悖之人,等冷靜下來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如其再一味冥頑不明,臣弟愿親率大軍討平之.可如今漩渦島不過疥瘡之疾,自由軍才是國家的心腹之患,陛下三思."

太尉(注3)紹武言道.

皇帝生多疑好猜,唯獨對于這個同胞弟弟始終信任有加,沉默了片刻,這才無奈言道:"也罷,就依你說的辦.另外,恩佐."

"兒臣在."

"這段時間京都外必須嚴加戒備,朕不希再發生與此次類似的事,明白嗎?"

"兒臣遵旨."

"讓開,讓開,我要見皇帝陛下!"正在此時殿外傳來了一陣喧嘩,接著幾個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

"你們慌什麼,外面究竟怎麼回事?"恩佐問道.

"回稟殿下,平東將軍戈登大人到了,奴才們說皇帝陛下正與諸位大人們議事,請他稍候.沒想到他然大怒,竟然闖了進來,衛士們招攔不住,這才趕來通報."

皇帝聞言不神一振:"戈登來了?快快宣召."

"是."宮慌忙領命,正待離開,殿外卻早已沖進了一條大漢.

"陛下何在?"來人大約有七公尺高,比在場所有人幾乎都高出一頭,微黃,流著絡腮胡須,灰白參半,也不搭理眾人,往里便闖,然而最先迎接他的卻是冰冷的刀鋒.

"站住,陛下面前不得放肆!"年輕人冷冷地盯著他,有如野般的眼睛里閃爍著人的殺氣.

"霸邪,不可無禮.戈登是朕的客人,快請他過來."皇帝見狀趕忙吩咐道.

"請吧."做霸邪的年輕人還刀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只是臉上依舊沒有毫表.

戈登好奇地打量了霸邪一陣,這才微笑著來到皇帝近前:"陛下,您忠實的仆人戈登前來晉見."

"很好,很好,你能來就好了,賜坐."皇帝對于戈登似乎真的很看重,毫沒有追究他擅闖皇宮的舉,反而表現地極為熱,有心坐起來和他說話,一旁的芷蘭見狀趕忙上前相攙,幫其將枕頭墊高.

宮人們搬來了一把椅子,戈登也不客氣,當即拉過坐下.態度輕松,舉止隨便,在場群臣不都暗暗皺眉.

"陛下有命,我立刻帶著兩個兒子星夜趕來,本想立刻宮,沒想到那些奴才卻安排我先去用飯.我當時就急了,和他們說陛下召我前來商議軍事,不是來蹭飯的,如果今天見不到陛下,我絕不離開,沒想到這些奴才居然還敢阻攔,我一時怒起就直接沖了進來,還陛下莫怪."

"沒事,下人不了解你的格,過會兒朕吩咐他們今后只要你戈登前來任何人不得阻攔,朕隨時都可以接見."

"噢,如此最好.一年不見陛下的病聽說又加重了,是因為太子的事?"

太子之死一直以來都是宮中忌的話題,自由軍事一起,更是無人再敢提及,戈登居然一上來就說及如此敏的話題,現場的氣氛頓時張了起來.

皇帝的臉明顯有些尷尬,可并沒有發怒,只是低頭干笑了兩聲.

"陛下這又何必呢,太子昔日老仆也曾見過,本不壞,只是乏人輔導,小孩子缺乏管教,長大了難免惹事生非.最后落到這個局面,陛下你也未嘗沒有責任啊,事既然發生了,兒子有錯自當罰,可其部下何罪?您統統貶往天門,沒其財產,收其家屬,這不是人家造反嗎?聽說如今叛軍都已經打到河東了?不過中土人彼此之間互不團結,這次是迫于形勢才聚在一起,時間一久必生,這次老仆將自己的五千弓騎統統帶來了,必能破賊,這點不勞陛下擔憂.倒是這幾年貪污橫行,黨爭嚴重,諸侯們各懷鬼胎,上下離心.長此以往國家前途堪憂,依老夫看這才是陛下真正該擔憂的頭等大事."

"戈登大人,在皇帝陛下面前請注意您的言詞."在場眾人聽他越說話越重,不個個變,二皇子恩佐趕忙是出言提醒.

戈登本人對此似乎不在乎,扭頭看了恩佐一眼,笑道:"我和陛下說話,二皇子著什麼急?莫非說到您的痛了?"

"你!"恩佐原本心虛,聞聽此言不神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