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氣氛幾乎盈滿了這小小的廂房，如果時間能夠倒退回一刻鐘前，曲湘湘無論如何也不會腦子犯去推開慕含章房間的門。

此時慕含章已經施了個咒讓窄小的房間亮了起來。

房間里的兩個人，一個臉頰緋紅，滿臉氣憤，一個臉鐵青，面沉如水，兩人就這麼朝反方向坐著，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句話。

“……你也不能怪我，”曲湘湘決定率先發言，搶占高地，這事兒本來也不是的錯，“誰讓你耍流氓！就算我說了我喜歡你，但你也不能這樣占我便宜。”

慕含章平生第一次憋屈得想吐。

在古木地的魔族傀儡那沾惹上的瘴氣有毒，那毒的藥十分猛烈且會讓人喪失心智，若不是曲湘湘忽然闖進來，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就能將那毒完全消解。

而居然還有臉來怪他？

“是你闖進我的房間里，”慕含章頓了頓，忍痛了口氣，臉愈發難看起來，“你還怪我？”

曲湘湘撅了撅，“我敲了好多次門，你都不理我。”但的聲音很快又大了起來，理直氣壯道，“而且，就算我進來了，難道你、你就可以對我做、做那種事嗎！”曲湘湘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你把我弄得流了，很痛！”

慕含章咬牙低吼：“……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曲湘湘皺了皺鼻子，悄悄回頭想瞄一眼慕含章的神，卻只能看到他散發著寒氣的背影。

坐立不安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給慕含章那一下子，可以說是毫不留地用上了十十的力氣，咬著下想道，聽說那地方脆弱得很，拜所賜，慕含章該不會變眾多修真文里的第一個太監男主吧？

曲湘湘：“……”

這樣的話，那修真瑪麗蘇文學會不會變勵志文學？

“不如……”曲湘湘試探地開口問道，“請個大夫？”

慕含章神極其冰冷。

他現在真的十分需要冷靜一下。

這輩子，沒試過這麼痛。

曲湘湘尷尬地轉過了，出一細細白白的手指了慕含章的肩膀：“諱疾忌醫可不好。”

慕含章沉著一張臉，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了想要拔劍的手。

他不說話也不彈，曲湘湘以為這人是痛傻了，心中涌上了一愧疚，于是便戰戰兢兢地繞到他前方去，站在慕含章跟前居高臨下地瞟了一眼那個被頂到的、不可描述的地方。

慕含章：“……”

他的幾番開合，耳尖上不控制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他低聲怒喝道：“你有病嗎？”

曲湘湘看向慕含章的目帶著六分憐憫三分愧疚還有一分對未來的擔憂：“這可不是小事，要是影響了你日后娶妻生子……”

那可太對不起阮青桃了。

慕含章微微上挑的眼尾輕輕地著，甚至連致的鼻翼也不正常地、略急促地翕著。

他怒極反笑，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著曲湘湘的下將的臉抬高：“看著我的眼睛。”

曲湘湘：“？”

怎麼回事？

劇一下子就霸總了起來。

“我很討厭被人耍著玩，”他的眼睛烏黑而深沉，“曲湘湘，你到底想做什麼？”

曲湘湘眨了眨眼，他該不會真被自己撞壞了惱怒吧？

“我說過很多遍，讓你不要多管閑事。”

想了想，才明白過來慕含章應該是在說古木地里發生的事。

他是說不應該去找他。

這話題轉得可夠生的。

曲湘湘僵直著腰板，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作：“你的事對我來說不是閑事。”

“如果你認為你的小把戲能騙過我，”他微微地瞇起了眼睛，“那就太天真了。”

曲湘湘的心驟然絞了，森森的寒意順著的脊骨不斷蔓延。仰著頭看著慕含章，有些驚訝地發現慕含章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里并沒有原書里所說的“濃重的恨意”。

稍微放下心，盡量出一個真誠的笑來，對他說道：“我喜歡你，你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我是你爹！

你爹都不能這麼慣著你！

曲湘湘差點沒忍住喊了出來。

然而求生讓及時閉上了自己造孽的。

曲湘湘睜著一雙圓圓的杏眼忽閃忽閃地看著慕含章，企圖用無辜的雙眼來融化慕含章那顆冰冷冷、邦邦的心。

但慕含章這個死直男顯然理解不了委婉的心思，冷漠地說道：“你的眼神好惡心。”

曲湘湘：“……”

沒能惡心死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慕含章不知使了個什麼咒定住了曲湘湘的脖子，曲湘湘的思緒像是忽然被空了一樣，只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慕含章的雙眼。

曲湘湘驚訝地看著慕含章的瞳孔漸漸變紅、小，注視他那雙眼時，恍惚間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一點點地被人從里了出來，思緒忽然不自己控制地飄得很遠很遠，覺得自己好像變了汪洋大海上一葉小小的扁舟，又好像變了寬闊藍天上一朵輕盈的云。一輕微的刺痛從頭頂往下竄，的眼珠子了，稍稍回過了神來。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剛才那種靈魂不控制的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好像鬼床一樣。

“你對我做了什麼？”曲湘湘問。

“一個小小的言咒，”慕含章輕輕地笑了，“它會讓你守口如瓶。而且如果你了一一毫不該有的念頭，”他拉長了語調，“我會知道的。”

曲湘湘：“……”

他真的不是在報復嗎？

罷了，已經是萬幸了，曲湘湘想，只是一個言咒，起碼不是想要的命。

似乎是看穿了的心思，慕含章著自己的劍又漫不經心地補了一句：“如果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那麼就算遠在千里之外，我也可以通過這個符咒，將某些不嚴實的人立即絞殺。”

看那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慕含章莫名覺得糟糕頂的心好了那麼一點點。

實際上，單是言咒本不可能有將人絞殺的能力，他這樣說只不過是單純地想嚇唬一下曲湘湘，但居然還真信了。

說真的，但凡多讀點書呢。

曲湘湘：“……”

馬的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