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璧月》七、折釵之趣(中)

男子卻是瞬即變,震驚不已的看著明二。蘭七言語挑釁令他氣憤難忍,但他出名門正派,怎麼也不能做那持武凌人之事,看蘭七、明二模樣,只道他們是平常的富家公子,本只想一掌震碎桌子,嚇唬一下,誰知……這一掌拍下,木桌分毫未損,而他的手掌卻是從指尖到掌心到手腕,整個毫無知覺!不是麻無,而是從手腕以下已不是自己的一般!

「師兄?」對面桌的三人看出其間微妙出聲相喚。

「你……」藍男子驚疑不定的看著明二。他是什麼人?剛才那一掌用了他五功力,絕對可將木桌震個碎,可此人不過杯一放,便將他那一掌之力化去無痕。

「這位俠,在下的朋友素來說笑,今日乃是見兩位姑娘容如花,心生仰慕故玩笑兩句,還海涵。」明二看著他微微一笑,言語溫和,彬彬有禮。

「我……」藍男子對著明二那怡人淡笑怎麼也說不出狠話來。

明二移首向對面桌,「姑娘與俠雅量海涵。」

那三人被那雙空濛籠霧的眸子一,不由自主的點頭。

「在下替朋友道歉,請俠飲一杯茶。」

明二另倒了杯茶移至藍男子置於桌面的手掌前,杯及手掌的那一刻,藍男子頓覺得一熱流從指尖流向手腕,瞬間,手掌恢復了知覺。呆了片刻,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再恨恨瞪一眼蘭七,抬步走回去了,聽得師妹低聲怪責師兄太莽撞。

「唉……」蘭七搖扇嘆息,「這麼無聊的小鎮好不容易找著了一點有趣的事啊。」

明二給自己的茶杯注滿水,淡淡道:「七喜歡玩不要殃及他人就行。」

蘭七扇一合,看著明二,頗是悵然與委屈:「二公子,本乃稟著朋友有樂同之道,見如此偏僻之地有如此人又與你我相遇,實合書上所說的才子佳人陌路相逢,正可譜一段風流佳話,你怎可糟踏本的一番心意呢。」

明二瞟一眼蘭七,「這風流韻事甚合七這等風流人,在下就不爭這名聲了。」

「唉呀,你我一路同行,當然任何事都要同進同退。」蘭七玉扇一張,很是真誠的看著明二。

「當著未婚人的面如此之為,七是否也太不尊重人了?」明二目看了看寧朗。

「嗯?」蘭七被明二話一堵,移首看向寧朗。

寧朗被明二看著,覺得真的有幾分委屈,可一被蘭七目一盯,卻是張萬分。

「寧朗。」蘭七喚一聲,慢慢移過子偎向寧朗。

寧朗連忙后靠,趕在蘭七開口前道:「我看他們不是壞人,你就……」頓了頓,后不知如何措詞,本想說「你就不要耍弄他們」,可又怕說得太直掃了蘭七面子。

「哦?」蘭七眼一眨。

寧朗看了看對面那四人,做師兄的正熱心的為師妹布菜,而師妹卻依時不時的瞟一眼這邊,「他剛才雖然生很大的氣,可也沒有手打你,只是拍了桌子,所以不是心惡之人,而且他生氣也是因為他很喜歡他的師妹,你就……你就也彆氣他瞪你了。」

「你倒是很清楚麼。」蘭七碧眸轉轉,看看對面,正上那師兄忌恨的目起一朵淺淺的笑,「喜歡師妹麼……呵呵……」那輕輕的笑引得其他桌客人都了過來,及那張妖的臉那雙邪魅的碧眸,心頭生出一又熱又冷的覺。

「你……你想做什麼?」寧朗口問道,心頭生出不好的預

「想到了更好玩的。」蘭七笑得格外的歡。

明二眉頭幾不可察的。禍

三人吃過飯回了客棧,蘭七、明二都說有些累回房休息去了,寧朗則到宇文房中尋他說話。

還未敲門,便見房門打開,宇文沨大步出,臉上帶怒意,徑自回了隔壁自己房。

寧朗見宇文在房中坐著,便關上門,走至他旁坐下,問道:「大哥,宇文大哥怎麼啦?」

宇文懶腰,道:「他說明天上路,不要和二公子、七一起。」

「啊?」寧朗驚訝,「為什麼?你同意了?」

「我當然沒同意,傷都沒好利索,他又不知結了多仇家,萬一半路上人家尋仇,我豈不要陪著他死。」宇文脖子,「至於原因嘛,咳,還不是因為那區區虛名。」

「呃?」寧朗疑

宇文執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才道:「你知道前朝末年有『四公子』之說嗎?」

「這個知道。」寧朗點點頭。

宇文挑眉看看他,道:「連你也知道呀,看來『四公子』真是名傳千古呢。」

「他們為天下,天下自然記住他們。」想起百多年前的古人,寧朗心中有著敬仰。

「嗯。」宇文深有同的點頭,「皇朝為開國之君締建古往今來最為遼闊強大的帝國,玉無緣助他平定天下卻不取名利孑然遠去,蘭息、息一人兩份,前者為著天下蒼生而放棄王位與半壁天下,後者一統武林給予百年平靜,這樣的人確實有,確實令人敬仰。」

「宇文大哥生氣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寧朗不解。

「還不是因為『四公子』這名號。」宇文頗不以為然,「也許是出於對前人的敬慕,武林中素來在出的年輕一輩中評選所謂的『武林四公子』。花家大公子、桃落梅鴻冥、列家三爺列熾楓,再加大哥,曾並列為『武林四公子』,可是這兩年明二公子及蘭七相繼面江湖,聲名崛起,於是便重排了『四公子』,偏這些好事之徒,竟只選了二公子、七及列家三爺,把其他人全排除在外,說皆不及此三人不能與之並列,是以寧缺其一也只評出了『武林三公子』!唉……」宇文重重嘆出一口氣,「這樣的事,你說我大哥他能不氣不恨?更何況他還是那樣驕傲的子,所以對著二公子、七他怎會有好臉,又怎肯其恩,並與之同行呢。」

「這個……」寧朗想了想,以宇文沨那子來說,確實是令人難堪的事,「那怎麼辦?宇文大哥難道明天要獨自上路?」

「呵……不會。」宇文有些狡黠的笑笑,「所謂請將不如激將,我只說一句『難道大哥怕了二公子和七』,他便乖乖的應了一起去英山。」

「這麼容易?」寧朗鄂然,那麼厲害的宇文大哥竟然也聽大哥的話。

「而且我說,若他不和我同路,我就把他傷的事宣告江湖,哈哈……」宇文笑得甚是得意,「若讓整個江湖都知道他二公子、七之恩,估計他寧肯上吊自殺。」

「他是你大哥,你這樣……他要是……」

宇文一瞪寧朗,「我從小就被他欺負!」言下之意,我此刻趁他傷略略報復下不算什麼。

「呃……」寧朗無言,只是暗自思量:我怎麼從小就沒被師兄他們欺負?若此話被蘭七聽著,估計會回一句:那是因為你被欺負了也不知道。

那一日下午,蘭七都沒有出房門。

臨近薄暮,休息了半天的寧朗和宇文走出房門鬆筋骨,卻見長廊前宇文沨正倚坐欄前,看著廊外夕照青山,兩人不由也走上前去。旁邊又一扇門打開,明二走了出來,看到他們三人微微一笑,都未言語,一起立於欄前,沐著緋紅的夕輝,看那青山鍍殘艷,聽那山鳥歸巢鳴,甚是寧靜和諧。

「吱嘎」一聲,又一扇房門開啟,幾人回首,本是初秋夕照暮沉鬱,卻剎時春重回,萬千紫芍盡綻,麗無邊。

「哦,都在這呀。」

那聲音極輕極清卻帶著一人的迷魅,淺淺的笑瞬息奪了夕輝的艷。很多年後,幾人都能清晰的憶起這一幕,憶起那,憶起那雙碧眸,憶起沐在緋中明艷無倫的影。

「你……你又變的。」寧朗瞪目看著一襲深紫長猶如紫芍玉立的蘭七。

宇文卻是警惕的看著蘭七,又看看旁的兄長,就怕是又生出了什麼主意要整治兄長,幸好蘭七並未注意這邊,而兄長一眼過後迅速回首,看著樓外的青山,仿並沒見著蘭七這麼一個人一般。

明二神如常,上下打量蘭七一番,道:「七果然得天獨厚,竟一兩者。」

「唉呀,怎比得二公子天上謫仙之軀呢。」蘭七淡笑如常,玉扇掌中一點,緩緩走向廊欄,姿纖長,步伐輕盈,卻是風華盡在態百種。偏首,碧眸盈盈落在寧朗上,「寧朗,你喜不喜歡我這樣?」

寧朗心頭一跳,臉瞬間變紅,「我……我……」

蘭七搖開玉扇,從下緩緩上移,一點一點遮住遮住鼻遮了半張容,只留一雙在紫的映襯下更添一份魔魅的碧眸,專註的深幽的看住寧朗,輕輕問道:「你喜歡嗎?」

神魂那一刻仿被那雙碧眸束住,寧朗癡癡的看著,道:「我喜歡。」

唉!宇文看著寧朗,心頭重重嘆息,但盼……目移向那妖無倫的人,但盼能存一份憐憫。

「唔,我也喜歡你這樣答呢。」蘭七抬頭勾一笑,轉,碧眸看向明二。「二公子,你看這晚霞夕呀,不如咱們出去走走?」

明二訝然的挑了挑眉頭,然後淡然一笑道:「七有雅趣自賞就是,在下俗人就不擾興了。」

「二公子不去?」蘭七側首。

「在下不去了。」明二答得和氣又乾脆。

「此去英山路途遙遠啊。」蘭七搖搖玉扇頗有概,碧眸波流轉滲著三分詭異,別有深意的看著明二,「就不知還有沒有此等閑心可賞夕呢。」

明二聞言笑容略略一僵,然後緩緩頷首道:「嗯,七這話甚是有理。既然難得此景,那就一起去看看這蒙山暮吧。」

「二公子果然知識趣。」蘭七玉扇一合敲在掌心,很是讚賞。

「那也是七風雅所。」明二萬分謙和。

「那咱們走罷。」蘭七滿意點頭,領頭走去,走了兩步忽頓住,回頭道,「二公子,蘭七明明是,你總是『七』相喚,會引人誤會的,不如你喚我………」碧眸瞟瞟寧朗,慢聲道,「喚我『音音』如何?」說罷不待人家答應便抬步而去,無視後各人臉

宇文沨背而立不知何模樣,宇文卻是一臉驚愣的看著那走遠的紫背影。

明二角微微搐,暗中手臂上的疙瘩,然後神自如的跟了去。

寧朗立在欄前,獃獃的看著兩人走遠,回想起蘭七剛才的眼神,那雙碧眸中明明白白的玩笑與戲耍。

當著未婚人的面如此之為,七是否也太不尊重人了?

午時明二的話在腦中響起,仿如一拳重重擊在心上,悶痛悶痛的。

「寧朗。」宇文抬手輕輕拍在他肩上。

「尊重一個人,也要先眼中看了這個人吧?」寧朗喃喃道。

「寧朗,你怎麼啦?」宇文擔心的問道。

寧朗回神,偏頭看著宇文,問道:「大哥,你說到底是男是呢?」

宇文無言,只是目及寧朗的眼睛時心不由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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