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璧月》八、花影扶疏奪天韻(上)

馬車很大,是駕車的馬便有四匹,一的棗紅駿馬。上了馬車,便見蘭七已換了男裝斜倚在榻上,馬車裏依然很大,也很舒適,中間是過道,兩邊與正對面都是半膝高的橫榻,上鋪著厚厚的錦墊,墊上再鋪有竹席,兩邊的橫榻又以小幾隔了四格,幾上還備著茶水點心果盤。蘭七佔了正當中的橫榻,宇文兄弟坐了右邊的,明二、寧朗便坐了左邊的,一人一席地,剛剛好。

因並不急著趕路,所以馬車不不慢的走著,行得甚是穩當,窗兒開啟著,再垂下竹簾,了氣又遮擋了塵,幾人或坐或躺,甚是舒服,而到了飯時自有人送來,茶水點心更是沒有歇過,宇文暗贊自己聰明,跟著蘭七上路果是智舉,這食住行全有人安排妥當,毫不用自己心。

明二一路皆盤膝閉目靜坐,宇朗時而呆看著某,時而展開手腳睡得香甜,蘭七也罕有的沒再戲耍幾人,一直閉目倚著似睡非睡的,更難得的是宇文沨對著兩個他極厭惡的人竟能忍下一聲不吭的,不是打坐調息便是閉目睡覺,一路上閑得無聊的倒只有一個宇文。如此這般,竟是一過數日,白日裏躺在馬車上慢悠悠走著,晚上便尋家客棧休息,第二日再上路。

真真是平靜而無味啊。宇文敲著手中筆嘆著。但盼能發生了點什麼,否則他對著這全武林人人關注的明二公子、蘭七怎麼也不能日日記著他們的吃喝拉撒吧?

正在宇文無聊至極時,猛聽車外馬兒嘶鳴,車夫一聲「吁!」馬車停了,然後便聽得一個十分急促又很有力道的聲音道「繼續趕路,別說見到我了!」接著車門「嘎」的一聲打開了,一個高大的影快速閃,又反手關上車門。

五人全睜眼了,看著這不速之客,彼此看著皆是一怔,大家都是人。

「七。」車夫在門外喚著,想來這人闖得太快,估計車夫都沒反應過來便給進來了,這時正懊悔不已呢,七是不容人犯錯的。

「你趕車吧。」蘭七淡淡吩咐一句。

「是。」門外車夫應一聲,然後馬車繼續行走。

蘭七從榻上坐起,碧眸晶燦燦的看著這有些狼狽的闖車中的黑人,語氣輕鬆又愉悅:「唉呀呀,這不是列三爺嗎,真難得竟看到你這副模樣,你這是在躲誰啊,這天下誰這麼厲害竟能讓你怕這樣的,向來不都是你聞著名兒找上門去的麼,今日怎麼到你躲避厲害人了呀?」

這不速之客正是列家三爺列熾楓,他目看一眼明二,角算是招呼,漠然的掃過寧朗,停頓了那麼片刻算是認識,再看一眼宇文兄弟,幾不可見的點點頭,算是見禮,然後幾個步走到蘭七坐著的榻前,將小幾移至中間,毫不客氣的坐下,堂而皇之的佔了一半位置。

宇文頓時敬佩不已的看著列熾楓,這普天之下便是明二公子也不敢如此啊,他竟然可以理所當然的理直氣壯的佔了蘭七半壁山河啊!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的似乎遠又傳來馬蹄聲,列熾楓眉頭一皺,抬頭看向車中幾人,宇文沨已經閉目重新躺下,宇文炯炯的盯住自己似發現了什麼罕有兒,寧朗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還沒回過神來,明二閉目養神,盯著明二片刻,,然後轉回頭,看著蘭七,道:「我不在這裏。」

蘭七眨眨眼,「你要本幫你的忙?」

列熾楓不語,冷冷的瞅著蘭七,可那模樣顯然是如此。

「欠本一個人哦。」蘭七笑得歡快,碧眸里儘是得意與算計。

「哼!」列熾楓鼻孔里哼一聲不再言語。他當然知道這舉手之勞跟明二說才是正經的,可是有蘭七在,又豈能讓你輕鬆如意,倒不如直接求他的好。

馬蹄聲漸響,然後只聽得車夫一聲急促的「吁!」,馬車又停住了。

「兩位姑娘,因何擋道?」車外傳來車夫的問話。

蘭七碧眸一亮,興趣十足的盯住列熾楓,低聲音道:「竟然是姑娘?呵……列三爺啊,難道你惹了什麼風流債?」

列熾楓看一眼蘭七,那眼神是從眼角瞟出的,薄里吐出極低極短的兩個字:「趕走。」

「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這麼高的黑男子經過?」車外傳來一個子的問話,口氣十分乾脆,想來是個爽利子。

「呵呵……本去看看。」蘭七起,開了半扇門,走出車廂,便見大道中矗立著兩匹黑駿馬,正擋在馬車前,馬背上兩名年輕子,他一看,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荒效野道的卻可遇著如此。」

那兩名子沒想到車門打開走出的卻是這樣一個邪攝魂的年輕公子,紫玉扇風采絕倫,連帶這荒辟野道也頓生華彩,那雙眼睛專註的看著自己,仿是十分的有,不由得有些心襟搖,暗想著若能得這樣一雙澄碧如玉的眸子長遠深相那必是人生極至的幸福,卻不知哪個子能有緣得伴。這樣碧綠的眸子真是舉世罕見呢……碧的眸子……兩人猛然一驚,瞪大眼睛看著馬車上沐玉立的人,那雙比世間任何碧玉還要瑩澈的眼睛,那搖曳生風的白玉扇,那周流溢的妖邪之氣……是他!

「原來是七,幸會。」兩子回過神來。

「能見著兩位人本也深榮幸。」蘭七笑得風流瀟灑,反手指尖彈在車門上,「如此人,錯過可惜,你們都來看看,比之『秋水橫波絕嫵』毫不遜呢。」

車裏聽得此言首先了的是宇文,他兩眼一亮,然後一把扯起兄長,又拉起寧朗,「我們去看看。」說這話時眼睛看著的卻是明二,明二睜眸,對上宇文期盼的眼神,淡然一笑。

車廂前甚是寬闊,站四、五人還綽綽有餘,車夫早跳下車一旁侯著。

四人出得車門,目及馬背上的兩名子,然後由衷同意那句「比之『秋水橫波絕嫵』毫不遜」。

馬背上兩名子皆年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個著一短裝,生得十分明麗,眉目闊朗,一看便知是個格乾脆爽利的子,而旁邊的那一位則著一,修眉秀目靈蘊一,令他們自然而然的想到一個詞———風姿天,前幾日在蒙山腳下遇著的那個師妹也很,可此刻見著了,頓生雲泥之別,有如瓶中絹花對比天上和栽的那株碧桃。

「原來是。」宇文口道。

他這一聲不大不小,正夠在場的各人聽個清楚,那兩名子向他來,一怔,然後淡子微綻一笑,有如三月桃花漫開。「原來是宇文家的兩位世兄。」那聲音細細,似一道涓涓細流緩緩淌出,說不出的怡心怡肺。

「扶疏怎麼在此?」宇文沨冷傲的臉上也現出驚異。

「宇文大公子,原來你在這。」旁邊的紅子卻是十分開心看到宇文沨,「我和小姐正在追列三爺呢,誰知一眨眼就不見了,大公子剛才可有看到列三爺經過?」原來是一對主僕,不過看樣貌,倒更似一對姐妹花。

「你們在追列三爺?」宇文沨眉頭一,「出了什麼事嗎?」

「他……」

「容月。」

子秀目一瞟紅子,頓時止聲。

「扶疏,到底是怎麼回事?」宇文沨追問道。

子看一眼宇文沨,然後聲細語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列三爺走了我一樣東西。」

「什麼?」宇文驚呼出聲,極度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淡子,「列三爺了你的東西?他竟然會東西?!」

相信這話是在場幾人都想問的,那紅子眉頭跳,睜大眼看著的小姐。

「『花影扶疏乃天姿』果然是風韻無雙呀。」就在幾人震驚呆愣之餘,蘭七忽然出聲贊道,「本近來真是眼福不淺,見識了橫波絕,而今又一睹了扶疏天韻,嘖嘖,老天爺還真是厚待本呢。」

這兩名子正是武林另一大人花扶疏與的侍容月。

花扶疏轉眸看向邪絕倫的蘭七,又看了看一旁風神如玉神仙姿態的明二,一時也生意心馳之,暗中斂斂心神,抿笑道:「扶疏今日可一併見著蘭七與明二公子,那才真是三生有幸。」

「啊,原來你就是明二公子呀。」紅的容月眼睛一亮,盯住了明二,「江湖傳言說你是謫仙般的人,今日一見才知沒說假話。」

「在下俗人一個,江湖謬讚,讓兩位姑娘見笑了。」明二抱抱拳,溫雅笑道。

「你若都當不得『謫仙』,那這世上也就沒有第二個人能當了。」容月卻是爽快介面道。

「容月姑娘。」蘭七搖搖玉扇,口道,「難道本便比二公子差這麼多?就不能得個什麼神什麼仙的名號?」

容月轉眸盯在蘭七上,然後一樣爽快的道:「七還是那個『碧妖』的稱號更合適,同樣的,這世上也絕無第二人配得起這稱號。」

「哈哈……」蘭七輕笑出聲,「容月姑娘說話真有意思,不過……」玉扇掩,碧眸流轉,波詭魅的看向容月,「如果讓你在本與二公子中選一個,你更喜歡誰呢?」

被那雙舉世無二的碧眸那樣專註的看著,容月吞了吞口水,馬背上的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靠了靠,道:「說實話,我絕對選二公子,絕不敢喜歡七。」

「哦?為什麼?」聞言蘭七皺起眉頭,一副惱意,「難道本就真的比不上二公子?」說著碧眸睨一眼旁淡笑從容的明二。

「不是的。」容月再次吞了吞口水,有些膽心驚的,「七沒有哪一點比二公子差,只是我……我看著你很害怕,我就怕一不留神便一頭栽進了地獄里,然後萬劫不復了。」

「啊?」蘭七一愣,然後玉扇指著容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個妙人……真真妙……本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哈哈哈……」

「容月素來口沒遮攔,還大量。」花扶疏聲道。

「說起來……」蘭七玉扇一收,笑容一斂,那面上便帶出了三分寒意,碧眸似漫不經心的瞅著容月,「這妖魔之類向來睚眥必報,些些小事許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呢。」

「不會吧?」容月驚呼,瞪著眼睛看著蘭七,「你不會就因這麼幾句話而要報復我吧?」

「容月。」花扶疏輕喚一聲,目卻落在蘭七上,「七何等樣人,怎會與你一般見識,他不過是與你開玩笑罷,不必大驚小怪的。」

蘭七挑起眉頭,眸緩緩淌過花扶疏,然後重綻笑容,道:「北奪天姿,南絕嫵,果然不錯,沒有辜負這等容。」

花扶疏聞言沒有客套謙虛一番,只是極淡的一笑,倒似理所當然的接了,目一轉,落在寧朗上,帶著幾分疑問的神態,道:「這位俠扶疏還不曾見過,請問是?」

「我是淺碧山的寧朗。」寧朗被花扶疏那剔的目,不由有些局促。

「淺碧……俠是蘭州寧家的人嗎?」花扶疏細聲問道。

「是。」寧朗點頭。

花扶疏微微笑道:「花、寧兩家也算世,扶疏唐突,喚聲『世兄』可行?」

「好……好的。」寧朗臉一紅,有些不大習慣被這麼麗的含笑注視。

「那請問寧世兄剛才可有看到一位黑男子經過?可有看到他往哪個方向去了?」花扶疏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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