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武司》第二十九章 投機者
韓凝姬驚慌失措,提防客人提防神通者,卻萬萬沒想到,自己還需要提防樓裡的姐兒們。
從來不與人爭,卻沒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也已經陷了倚翠樓你爭我斗的漩渦裡。
但這些都不要,要的是,羅錚還在那個房間裡。如果楊芷姬們發現了羅錚,會怎麼做?
韓凝姬很明白楊芷姬不會對羅錚有什麼善意,甚至已經能預想到,楊芷姬、雲姬和王笑姬說不定看到羅錚就會大喊大,引來神通者,並向樓主告狀。
楊芷姬最是看不慣“蹭上桃花舫”的小雜役,能夠對小雜役施以最大的惡意,還能向樓主和神通者們獻好,一定不會錯過。
韓凝姬心裡大急,力掙。然而雲姬和王笑姬把按得死死的,本彈不得。
“啊!”
一聲短促的驚從屋子裡傳出。雲姬和王笑姬驚了一跳,匆匆丟下韓凝姬,跑去屋子裡。
韓凝姬連忙起,踉踉蹌蹌跟了進去,卻看到楊芷姬站在房中,渾上下打著擺子,雲姬和王笑姬就在的上,僵在那裡一不敢。
韓凝姬也愣在那裡。
料想了一切,也想象不到,樓主王川竟然會出現在的房中,還和羅錚坐在一起。
“今日真是意外頻發啊。”
王川慨了一句,卻把韓凝姬心裡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然後韓凝姬就見與羅錚相跟的那老者笑了笑,說:“我神通只能看神通者,對凡人意外,我也沒招啊。”
楊芷姬連忙道:“不知樓主在這裡會客,擅闖進來,樓主饒我!我們這就離開!”
說著就要拉雲姬和王笑姬跑掉。
“等等。”
樓主忽然開口攔住了們。韓凝姬眼見王樓主轉頭請與羅錚相跟的老者道:“如何置這三個,還請曾閻羅定奪。”
那老者又轉頭看羅錚,說:“你來定。”
韓凝姬突然間覺這個世界變得詭異起來,一切都調了個個。本以爲今天是自己幫上了羅錚的忙,還爲此而高興,卻沒有想到,原來羅錚本不需要的幫助。
原來和羅錚之間的距離,已經如同蒼穹與塵埃間的距離。
老者說完話,羅錚就看著楊芷姬們思索起來。那目冷漠而遙遠,就像是個神通者。
韓凝姬臉發白,楊芷姬、雲姬和王笑姬的臉都變得慘白。
“小雜役……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放過我們。”
楊芷姬突然沒有了從前的氣勢,哀聲求饒。然而即使是求饒,也還是一下子沒能想起羅錚本來的名字,只是著小雜役。
羅錚略微沉思,道:“請樓主讓們閉。”
他說的委婉,但在場衆人,哪能聽不懂他話裡意思?
楊芷姬急道:“小雜役……小羅子……羅錚……樓主,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來了。羅錚,小羅子,我再不敢對你不敬了。”
羅錚眼觀鼻鼻觀心,彷彿無視了楊芷姬。韓凝姬站在最後,心裡忽然有種如在戲中的荒誕。
羅錚離越來越遠了,遠得像是個神通者。
“鎮武司未立,人間如地獄啊。”
王川微微搖首,慨一聲,手握茶杯隨手一灑,杯中茶水頓時灑落在楊芷姬、雲姬和王笑姬上。三個桃花釵立時口不能言,如同窒息一般,張大了,倒在地。
暗樁不愧是暗樁,連神通殺人也如此潤無聲。
“韓凝姬與你相,你來看要不要置。”
王川又和羅錚說道。
韓凝姬心裡重重一跳。前一刻還在擔心羅錚的命運,這一刻,的命運就在了羅錚的手裡。有些不敢看羅錚的目,害怕從那目裡看到哪怕一一毫的猶豫或者冷漠。
“是我朋友,也是桃花郎君的舊友。”
聽到羅錚終於開口,定下了自己的命運,“不過還請樓主看好,等陵州城事了,長安鎮武司重立,再行放鬆。”
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自己忙活半天,還勸說羅錚不要牽扯進神通者的事裡,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讓自己苦心想要幫助的人,竟然可以爲神通者的座上賓,還可以吩咐倚翠樓主做事。
自己自作多,何苦來哉?
不過也難怪,沒有什麼門道,怎麼可能和桃花郎君那般好?
只是不知道,他在神通者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僞裝普通人小雜役,又爲哪般?
楊芷姬、雲姬和王笑姬倒在跟前,韓凝姬沒有一慌。埋下頭去,不去看羅錚。
眼前陌生的人,該以什麼樣的目撲看?
王樓主突然在起,在羅錚面前單膝跪下,說道:“江淮王川,暗殺,善報,遊江湖六十載,心中唯系鎮武,請三十六司衛收留。”
韓凝姬微微一晃,差點沒有站穩。
三十六司衛?!
羅錚——這個陵州城裡倚翠樓、清淮江上桃花舫的小雜役,竟然會是鎮武司的司衛?!
這幾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切都不一樣了?
羅錚目一凝,盯王川,沒有說話。
曾老兒哈哈大笑,道:“王樓主好眼力,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王川道:“有今日清淮江上之事,又有曾閻羅對羅司衛的態度,再聯想當年王司衛張揚無畏的作風,卻到如今都未曾現,此事不難猜出。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我就枉爲諸葛司衛的暗樁了。”
曾老兒道:“八司衛諸葛空智計冠絕天下,手下門客,也皆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傑。王樓主不愧是諸葛司衛手下。只是不知王樓主爲何不繼續跟著八司衛,要改換門庭,投我鎮武三十六麾下?”
王川苦笑道:“諸葛司衛在與龍家爭鬥中消失,鎮武八扳指也從此不在。我再難找到諸葛司衛,滯留在此,已是無之萍。”
曾老兒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這其中,有這麼多辛。王樓主沒再尋找八司衛嗎?”
王川搖首道:“要能尋到,我早尋到了。”
曾老兒點點頭,轉頭對羅錚道:“是否收留王樓主,請主公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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